一天,我在路過一個叫洛機巿的小巿鎮時,聽到有人在吵嚷,我伏在路旁的短樹叢中觀看,原來是三名警員正在向商店收取保護費。這世代本就警賊難分,警方欺壓巿民並不是稀奇事。我看見其中一名警察因為一間餐館的店主交不出保護費,就把他壓在地上,那些警察終於在他身上搜括出他僅餘的金錢,但他還覺得不夠,於是在他的餐店拿取了較值錢的貨品和食物才離開。警察於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欺壓平民這情境,我以往住在大城巿裡,治安雖然不好,但我年少時住在豪宅區就從未見過這情況,即使後來住在貧民區,這種事也是少見的。想不到在這小城中,這種事竟然會在光天化日下公然發生,看來這個洛機巿是一個無法無天的城巿。這樣的警察讓我想起查理,令我非常的憤慨。但我自己也在逃亡,我又能作甚麼呢?我心裡想,還是盡快離去為妙。但見警察剛走,賊匪就至,他們就在各商店大肆搶掠。其實警察還在不遠處,但聽到呼救聲,竟然頭也沒回的走了,或許是惱怒剛才還取得不夠多。但因店內的金錢和值錢的商品已所餘無幾,賊匪就毆打店主。我看著心裡難過,但實在自身難保,亦不想惹麻煩。

正當我想離開時,我突然聽到女孩的叫聲。原來賊匪找不到錢財,就打店主女兒的主意。我遠看店主的女兒相貌十分秀美,秀美中又帶著兩分硬朗、英氣,看樣子應比我小幾歲。她從後屋衝出來叫賊匪不要傷害她爸爸,因此給賊匪捉住,店主哭著求賊匪放過他們。賊匪當然不會理會,眼看少女秀美,更是起了歹心。正當他們想侵犯那少女時,店主奮起反抗,結果給其中一個賊匪刺了一刀,店主倒下哀鳴。

我很同情他們,但我真沒有力量去幫助他們。以往在校打架,我打的都是拳頭架,而對手多是學校內比我年輕的學生。但面前的卻是悍匪,還要以一敵三,而且他們都有刀,也不知有沒有槍,我的勝算極微,我還要留著命去報仇。

那些賊匪說:「你再反抗就立時要你倆的命,我們只開心一下就會走!」轉頭向那少女走去。我隱約看到那少女的憤怒、異常倔強的眼神,但她竟沒半點求饒。

我不忍再看,轉身就走。但走了兩步,那少女的眼神令我想到閉月,其實兩人的眼神完全不一樣,閉月的眼神是溫婉和順的,這女孩的眼神卻是倔強堅毅的,但不知怎的,我還是想起閉月,終於我還是狠不下心離開。





「死就死吧!」我決定冒險一試。我靜靜繞到店鋪後,從窗口爬入屋內,這正好是廚房,我就在店主屋內的廚房拿了把刀自衛。這時我看到一煲熱湯正在爐上煮得沸騰,又看到左近有兩個暖水袋,我突然心生一計。

我聽到衣服的撕裂聲,原來賊匪已在撕開少女的衣服,就在他們正想施暴的時候,我突然走出來,就在廚房門口停住,笑說:「怎麼有好東西也不預我一份!」

那三人嚇了一跳,由於完全不知道我的背景來歷,也不知道我有多少人一同來到,就帶點客氣的說:「小兄弟,快走!我們開心完,你再來開心吧!」

那女孩向我鄙視,但竟然沒有畏懼,雙眼就只有憤怒,就如噴火般。

我沒理會,然後向三人說:「放心!我沒有惡意的,只是有好東西,我怎能不分一份。」我舉起雙手示意我沒武器。那三人即時放鬆下來,「小兄弟還是好好的走,一會再回來慢慢享受,如果你再不走,我們就不會對你客氣了!」





哪知我聽後反而拉了張椅子在廚房門口坐下來,「我就在此等三位大哥吧!」

突然間其中一位定睛望著我獰笑,「看他也青靚白淨,既然他自己送上門,我們也不要客氣吧!」說罷三位都望著我猥褻獰笑。

他的話令我大吃一驚,沒想他們連男的也不放過,但我既已決定冒險,我就早已豁出去了,這刻亦不容我退縮。我隨即定過神來,說「三位大哥如對我有興趣,不如先放她走,我再陪大哥玩玩吧!」但士可殺不可辱,我就是死也不會接受被他們凌辱的。

「不用急!很快便輪到你!」剛才首先獰笑的那一位說。

既然軟話不行,我唯有用激將法:「三位對我雖然感興趣,但可惜你們太醜太老,我看著實在有點反胃!我沒興趣陪你們玩,我還是先走吧!這女孩兇惡異常,看來誰與她相好,也肯定會沾上惡運的,你們慢慢吧!」說罷就站起身,準備離去。





那三人勃然大怒,向我衝過來,我就在他們走近的時候,迅速把預先放在門邊的一煲熱湯向他們潑去,他們其中兩人頭部中了熱湯,我肯定潑中了他倆的眼部,他倆痛得在地打滾。原來我悄悄的將熱湯拿到廚房門邊的椅子上靜待機會攻擊,可惜熱湯只濺中了那首領的肩膀,他又怒又痛之下,一刀向我刺過來,正中我的心口。霎時噗的一聲,刀竟刺不進我的胸口,因我知道情況兇險,預先把兩個暖水袋裝滿了豆粉水放在衣衫下以作保護。

豆粉水是非牛頓式液體,所謂非牛頓式液體有一種特性,就是當它受到壓力時就會變稠變硬,它能變得非常堅硬,甚至子彈也射不穿。在廚房當然不難找到豆粉,但其實我只有兩個暖水袋,一個我綁在肚上,另一個我綁在胸口前。如果那人不是刺中我的心胸肚腹,而是別處,我肯定會受重傷,甚至會死亡。當時,我亦不肯定加入豆粉水的分量是否足夠阻擋刀刺。
這刻我迅速把收藏在自己背後的刀抽出來,一刀劈向他的手臂,跟著一腳踢翻他,我急忙拉著少女出走,並向她說「我是來幫你的,快走!」,那知少女卻走向她父親,想也帶走父親,我唯有走過去看看他,但看到他時,他已氣若游絲。

「多謝你!年青人,你真的是幫我們的嗎?」只見我點頭,他已沒時間多想,只可以選擇相信,就繼續說:「我是不行的了,求求你……把我女兒帶到麥城我弟弟那處……我……感激……不……盡……」他以懇求的眼神望著我,我不忍推卻,就再點頭,他看罷握著我的手終於放開。

我知道我們還是身處險境中,我還來不及思考,眼見她父親已離世,就急忙拉著少女向外急走。少女大叫「爸爸!爸爸!」她力拒離開,想留下再看看她爸爸,但我奮力拉她走。剛才我所作的都不是致命一擊,他們還可以起來對付我們的。

我一直拉著她狂奔,大概走了十數分鐘。我感覺我越拉越重,突然醒覺她或許已跑不動了。於是我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稍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