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感覺到自己就像是酒樓大魚缸中的那條龍躉,赤裸裸地被人注視著自己,尤其是我對上一次哭已經是三年前,更遑論是被一大班陌生人看見。

幸運的是,明明紅燈轉眼便成綠燈,就在我即將崩潰之際,神聖的紅綠燈之神尤如酒樓經理,把圍觀的群眾統統從這場鬧劇之中趕走,我跟周楉童由眾人焦點突然又變回了一對普通的情侶,只不過我眼淚鼻涕全都留在臉上未及時抹走。

「哎呀你睇下你,喊到眼腫臉腫,成塊面都係眼淚喇。」周楉童用手幫我抹去臉上的所有淚水鼻涕混合液。

無奈她抹的節奏太慢,追不上我流眼淚的速度,基本上她一抹走,我又重新流了兩行眼淚。

一路走到她家樓下,我才慢慢平復好情緒止住眼淚。





我牽著她的手,以我人生之中最慢的速度走上一級一級的樓梯,只要我走慢多一秒,就能跟她相處多一刻,我緊緊握著她的手,記著只屬於她的溫度,那雙滑嫩的手,因為我知道過了這晚,這一世人也可能沒有機會再次牽起她的手。

終於,我們來到了她家大堂外,已經沒有再拖延的餘地,我跟她默默注視著對方,實行你不動我不動的策略,雙雙在大堂外站了一分鐘之久。

「好啦。」最後還是周楉童率先開口。

「嗯。」我笑著點了點頭。

在我還未反應過來時,周楉童便已經一把抱著我,然後我們又在她家的大堂外相擁了半分鐘。





「Bye Bye喇。」周楉童鬆開手,離開了我的懷抱,轉頭便走進大堂。

看著她的背影,我再也支撐不住,一轉身找了個牆角便開始痛哭,只是這次再也沒有人會在我身旁替我擦眼淚。

那一晚,是我人生之中哭得最淒厲的一夜,內心就像穿了一個大洞,失去了一樣很重要很重要的東西似的,能做的就只有用力地把這一切化作眼淚痛哭出來。

直到我哭到再沒有眼淚能哭出來,稍為清醒一點時,我立即打給燒山及淇姐,但顯然我早已失去了說話能力,只能簡單說出自己身處周楉童家樓下,請他們馬上過來找我。

有他們二人作為我的朋友,實在是我畢生的幸運。





僅僅過了十分鐘,他們便已先後到達,一個拿著一大包紙巾,另一個則拿著一排啤酒,真有我心。



得閒咪fol下我ig囉:maanyin05
已有 0 人追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