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sir:「出發前,浩君有冇嘗試去選其他人,例如一些男性擔任此項危險的任務?」
我:「沒有收到消息.」
馬sir:「有冇想過浩君點解揀女人同細路執行?」
我:「點解呢?」
馬:「不知道.」
我:「女人同小孩會不會是比較低調啲.」
馬:「唔知.」
我:「還有何原因?」
馬:「我只係知道當初江sir低估咗以小童成員去執行使命呢種手段,所以大意輸咗條命.」
想起那個在餐廳被下毒殺害的江sir,想起那時孩子所用的手段,我仍心有餘悸。




我:「今次上飛機策劃劫機,浩君一定會重用小執行師,警方人馬要小心,我想知你會如何調配人手?」
馬:「呢層不方便洩漏風聲,到時我會安排人員接觸你.」
我:「好,不過我還是擔心到時那班小組員會不易對付.」
馬:「有樣東西你必須還要擔心,假如佢哋切斷通話,而且又脅持住機長,你唯一可同飛機駕駛艙聯絡的方法只有一個.」
我:「是什麼?」
馬sir:「藍牙.」
我「!」
這時,戲院內播放着的電影比較嘈吵,電影名字叫《7500》,是有關機上恐襲的電影,我們都被那電影原聲激動的音響吸引住了……當中我並不是因讚嘆其電影特效技術造得有多高明……而是因它描寫的空中襲擊情節適逢其會,碰巧描述像我將要面對的同一境況,把我心緒往下一壓……此刻心臟實在難以負荷,想到這種地步,不期然腦裏滿是一個疑問……這次劫機事件我真的能承受得了嗎?……自己不斷胡思亂想着……
過了一會,馬sir又打:「我想到原因了,為何浩君選女人同細路仔執行這次任務!」
我問:「what!」




馬:「是他們的small size.」
 
回想起當初與馬sir在永樂會面的對話,與我現在在機上遇到的情況……似乎都一如他所料,不謀而合,以我們的嬌小身形,真的剛剛好可擠進飛機下層的行李艙入面!
溜了出來的學生,小定,就在透過地上活門進入的行李貨櫃箱與箱之間的縫隙中,專心地拆開自己與及其餘學生帶來的手提電話……取出電池與組件,然後用電線接駁它們至較早前從寄運櫃台托運的那些大型布娃娃那充塞的物料入面。
小定接駁完電子裝置後,把所有布娃娃一個一個交在我手裏,說:「小心!宜家呢啲唔係普通嘅布公仔,宜家呢啲已變成咗可引爆嘅大型炸彈!……知道嘛!」
小定是一個十來歲的小學生,但當他面對此刻如此高風險的狀況時,卻從容不迫,勝券在握,我甚感驚訝……他從其中一個布公仔內裏塞滿的所含物料取出一些白色水晶體碎石子,然後往每樽灌滿了水的瓶子裏放入此石子,像在期待某種現象會發生般等待着。……結果……我看見石子隨時間慢慢溶入水裏面,沒半點遺漏……小定便搖了搖此裏面一瓶一瓶的溶液,測試一下噴霧器,小心地完成了以上實驗程序後,小定便暗自笑了一下,他的笑臉便霎時間叫我啞口無言!…我當然很想知道他是如何學懂這些專門技術?……這些都是楊祭司的訓練成果嗎?我只知道這班兒童已經超出我們一般人所認爲是小孩子的角色!他們實際已不是小孩,他們變成了一隊恐怖的犯罪份子……被利用來做些為非作歹的事。
這時……小定又從拆散的電話零件中取出燃點器安裝在水樽噴霧器之上。他見我一面茫然的樣子,便對我說:「呢啲水晶體係硝酸銨,遇火即爆,所以,呢度有兩樣武器,一樣係能噴火嘅噴霧器,另一樣,即呢啲布公仔,係引燃炸彈……有可以引爆全機威力嘅炸藥!」
小定將公仔武器交在我手裏,說:「Miss戴,宜家由妳分發畀成員,千祈唔好有差池,零件一按就爆,到時一鑊熟!」
他叫我Miss戴,我心裏不停盤算……在我還能像一名老師之時,到底我怎樣阻止這些事件向着悲劇般的後發生呢?
 




在威迫下我回來到飛機的中段,即你和康仔和其餘組員坐的位置,分派布娃娃,和兩瓶燃火噴霧給他們,然後,他們安排我折返回來小定那裏,幫手搬什麼的……,這時……因着這個安排,我不能陪伴在你身邊。
 
到了此地步,我相當清楚知道小組同學們的下一步將會是切斷與地面的一切聯繫,包括衛星天線與及Wifi,……從馬sir的提示,……我突然靈機一觸,唯一能跟空中警員聯絡的途徑……只有是藏在每一個電話裏的藍牙裝置,……想到這裏,我先依同學們的指引,到客艙分派布公仔給他們,然後我向空服員索取了一張抹手面紙,下一步,我裝作要上廁所小解,在抹手紙上寫着:「have u downloaded "bluetooth talk" app」的字句在上面。
接着,在同學們的不知情下,我靜悄悄將字條交給空服員,托她務必要將面紙交到駐守在駕駛艙內的空中警員手中,……這樣一來……我便想,如果空警依照我的建議去做,一定可在緊急關頭時起到什麼作用,至少……藍牙聯絡工具的話…我知道在這次沒有衛星、又沒有互聯網的劫機事件中能有其派上用場的機會。
此刻……我心中不斷寄望着……但願…此方法能促成關鍵因素……與空警聯手去對付小伙子們的詭計……
 
另一方面,小定正從行李艙拖着一件東西上來,他手拿的好像是衛星網路設備……,然後……我問:「呢樣好似私人衛星嘅裝置用嚟做咩?」
小定:「我哋將會關閉全機公用衛星服務,但我哋所執行嘅任務亦需要網路運作!……所以呢個私人衛星網路係必須存在嘅!……咭……咭」
我漸漸意識到他們會利用這個私人衛星來匯報機上的一舉一動給人子知道,為此……我便要更加不能行差踏錯,……如果我與空警合作的話,必須步步為營……皆因我老公和妹妹的命均掌握在人子手上,……如此一來,這次我該如何孤注一擲?
 
接下來,小定將內藏着私人衛星的箱子交給上層那個接應的女組員,然後小定打算拿着手頭上其中兩支燃火噴霧一併爬上去,我亦跟隨在後,準備攀上客艙那裏。恰逢其時,站在那個接應衛星的女組員身後,有兩個大男人,身材魁梧,其中一個呵叱着我們說:「我哋係差人!細路!你哋喺度搞緊乜嘢?!」
接應衛星的女學生當即定着不動,仍然背對着那兩個自稱警員的男人,但女生似乎不但沒有害怕起來,反而暗暗面向着我們呼了一口大氣……嘿……我在想……這是什麼的反應呢?……她看上去實際就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另一個男子:「你哋知唔知唔可以隨便落去攞行李㗎!」
這時,我還身在下層,當我聽見有其他警察在客艙上面接管可疑之情況時,一陣的安穩情緒隨即湧進心頭,我唯一的冀望…這件事快快來個了斷,什麼威脅性可能……通通都不再發生……事件終止於此便好了……這樣的想法不斷充斥在我腦內!祈求盡快阻截了傷害乘客的情節繼續發展下去……那是我最求之不得的事!
當然……這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




 
其間,小定把手持的兩瓶噴霧放在地上,對大男人們說:「叔叔,我哋只係想揾返自己嘅公仔咋!……唔好拉我哋得唔得呀?!嗚……」
手握私人衛星的女生說:「叔叔,我哋唔敢曳㗎喇!」
我在想,他們這樣被揭發了,放下武器求饒,對機上眾人來說算是不幸中之大幸,……對於此刻事態發展,我正稍為有點喜出望外,以為事情要有轉機了,卻突然……因兩個男警員的視線被背着他們的那個握衛星女生擋着,警員冷不防隔着她背部的小定,原來正從俯下身子的站姿突然兩手各抓住一支燃火噴霧,身子一昂就彈射起來,兩手按着燃火器,各噴向兩個警員的臉上,火柱直攻向其脖子對上的部位…熊熊烈火不絶!燒得兩名警員劇烈地翻滾在地上,聲嘶力竭慘痛叫着,皮開肉爛,四目完全灼傷致結痂失明,淒厲的嗚嗚聲傳遍機艙。……我呆呆地站在那裏像啞巴一樣……沒能說話,……此刻我才知道……這次的劫機凶險……是完全真的無法避免…回不了頭了!
 
火種散落一地,警員衣服還正在燃燒着,女機艙服務員驚嚇之下大嗌起來:「救命呀!救命呀!」
當時見到受傷的警員,在場的乘客也慌張起來,客機上半滿載的乘客有的幫忙滅火,有的大叫道:「殺人呀!……有人想殺人呀!」
其中有女乘客不停尖叫!
……接着兩個倒地的大男人身上所響起的對話器發出聲響:「Calling灰狼3號、4號……機艙前排發生咩事?……over。」兩名男警的耳機原來脫落在地,拔出耳機插頭後的通話器自動轉換成小喇叭發出聲音。
兩個男警面部中了硝酸銨火焰後,痛得就連說話也劇痛透頂,不能即時回覆通話器。
而通話器中的女聲再度迫切慰問:「3號、4號,請回答,3號、4號,請回答…你哋嗰邊發生咩事?over。」
似乎兩名警員吃上這招後直接失守,廢掉警察的保安能力,繼續在地上攤死……過了一會,我們看見後排機艙分別有一男一女正奔跑過來,神情十分凝重。
那女的一邊跑一邊不停向衣襟內的裝置說話,當時我們聽到倒在地上的通話器喇叭亦隨之發出同一把女聲:「3號、4號,你哋撐住呀!我哋趕緊嚟你嗰個section!」
 
這時坐於機艙中排的康仔和其餘學生,當那對男女警員經過康的座號時,康他們忽然起身拿着我分發給他們的大布公仔,從人堆中發出一聲宣言:「各位乘客聽住!呢班機已經被我哋接管,精嘅話就好好聽我哋嘅說話!」




此話一出,很多人都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有個肥大男子覺得情景兒戲,輕蔑地說:「你玩咩把戲啊細路?阿叔無閒情日子陪你哋癲……好唔好?你父母喺邊?你哋再係咁,信唔信我代你父母教訓下你哋吖嗱?!」
康仔戴於手指上的戒指,我記得可翻出一支毒針,這時……他一聲不響,遂一拳打出,將針直刺入那胖子下體,身法甚是精準,然後再加勁發力重複刺插了幾下,那人一個自然反應下把康仔推倒在地上,可惜為時已晚……那胖男人打了一個顫抖,立即口吐白沫,不知倒地。
 
跟着康仔瘋狂地向機艙的人大嗌:「你班冚家剷!……我哋宜家嚟劫機呀!……明唔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