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 六個交友app故事: 美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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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經常都是這樣，閱了訊息，但久久也不回覆，一回，便是深宵時份，或是明早。這次留下的訊息，更是詭異：
如果有不認識的電話號碼找妳，不要理會
然後他便人間蒸發，反倒換來他的預言成真，一大早她便收到一個陌生號碼傳來的訊息，居然是問和他的關係。
這下她才知道，對方有女朋友。
「早就覺得這個人奇奇怪怪，沒想到我的直覺這麼準。」留著紅色短頭髮的女生說。
「是我早就跟妳說過，只用特定的程式聊天的男生一定有古怪。是我救了妳，美琪。」有一把黑直髮的女生拿著叉子，手肘撐在桌上，揮動叉子指著美琪說。
美琪跟美美在午飯時間，到公司附近的意粉餐廳吃東西，她們各自的點餐放在紅白格子的餐桌上，一邊聊起美琪最近的經歷，一邊吃意粉。
「我是第一個懷疑的人，告訴妳以後才有這番結論的好嗎？而且我也沒有很上心，只是覺得阿成這個人挺有趣而已。」美琪嘟嚷。這時，她放在桌上的手機傳來幾聲提示聲，通通都是來自陌生號碼的訊息，問著：
你們有沒有聊過電話？
他會不會錄音給妳？
這幾天只用Telegram聊？
可以Screenshot那些對話給我看嗎？
美琪垂下頭，深息一番：「我可以不回覆這個女的嗎？」
美美不用問也知道是誰，對她的遭遇深感同情：「很煩，不要回。」
「但是這樣會不會很沒禮貌？畢竟她也算是受害者。」
美美反起白眼。「隨妳喜歡。」
美琪決定清清靜靜地吃完飯才回覆，把手機螢幕反過去。
這時美美問起：「待會下班有空嗎？去上次那間漢堡吃晚餐？」
「不，約了JM去看電影。」
美美頓時兩眼發光，捲起意粉，一邊問她：「這麼快就要出去了？會緊張嗎？」
美琪點點頭，把口裡的食物嚥下才說：「還好，只是慶幸他在交友app上註明身高183cm。」
美美噴笑，美琪卻一點都笑不出來：「平安夜那個簡直是我的惡夢。」
「是妳太在意身高的問題了吧，在法國情侶身高一樣是很普遍的。」
「但這裡不是法國，我也不是法國人，我介意。」
「妳不是說抱著交友的心態嗎？交朋友也要看身高？」
「他除了身高還有別的問題好嗎？」
美琪在這個12月開始玩交友app，因為受不了自己毫無原因的單身了三年，所以下載已流行好一段時間的交友app。雖然她始終無法相信能用一個應用程式，解決她的單身，但至少能解決到她的寂寞。原理還很簡單：打開交友app，填好自己的資料和上載一張照片，便可以認識到不同種類的人，例如來自機場的維修員、餐廳總廚、開海味雜貨店的太子爺、住山頂的有錢人……雖然能夠認識到千花百門的人，但感覺他們已承受了社會的洗禮，講話沉悶，或是失去希望，活成沒有靈魂只想認識伴侶結束這一生。
美琪很快就在這交友app得到一些領悟，只要隨手滑向右邊便能認識一個人，滑向左邊便可以錯過。緣份在這個網路上顯得容易又方便，不再像現實中，千辛萬苦去等一些有潛力的聚會出席，現在隨手便能找得到不錯的男生，剩下的，便靠兩人努力。
可是靠自己和對方的力氣完成緣份，竟然一樣難。要不是對方來者不善，要求性，要不然就是無法溝通的奇葩。
「我覺得保持聯絡才是最難的事。」美琪在回去公司的路上跟美美說。「很多人都是好聊、聊完，第二天便會人間蒸發，現在只有那個射手男能保持聯絡。」
「JW呢？」
「前天才開始聊天，昨晚突然約我去看電影。暫時不知道是好是壞。」
「我沒玩過，但有聽說過有人是因為玩交友app而到結婚的地步。」
美琪皺眉，輕輕搖頭：「那通常是發生在別人身上，輪到自己的，就只剩下一些玩世不恭的男生。」
「所以我不玩囉。」
「妳都有心儀對象了，玩屁呀？」
美美嫣然一笑，藏不住春天的氣息。「不都是和妳一樣，需要努力很久？」
美琪打了一個顫抖。「我只是抱著認識新朋友的心態。」
「那請妳解釋一下平安夜那位，妳的態度是什麼。」
「不予置評。」
平安夜那晚美琪跟聊了幾個星期的男生出去，也是她比較後悔的一個晚上。
其實對方是一個很幽默的男生。當時她的簡介也是「真．交友；有人懷念msn的年代嗎？」，而他的回應是這樣：
禾都醉愛用msn
這是流行一時的潮流用語，以前的人總是愛用這種不上不下的同音字改名字，例如「醉愛梨滴人是禾」。於是美琪跟他用這同音字玩了一整晚。之後在平安夜當天約了下午看電影。美琪真的把他當朋友，只是當他從不遠處走來時，那一個臉小、戴眼鏡、穿著牛仔外套的男生，從那邊已多麼希望不是他，卻真的是他拿著電話打來說他到了，看到她那很好認的紅髮，她心裡有點不是味兒，因為他站在她面前，跟她的眼神立在水平線上。
她知道她不應該以身高取人，別人都以貌取人，她卻不忍跟一個和她一樣高，不，可能還比她矮1、2cm的男生在一起。她可是162cm呢，還有男生不足170cm？！？！
美琪跟他走向戲院時，一邊在他身後搖搖頭，勸自己不要介意，交朋友而已，但內心已充滿了一個字：逃。
兩人去買戲票時，看到堆滿了人，於是到旁邊沒太多人排隊的自動售票機買票。對方很慷慨，自願拿出信用卡先付款。
「坐G那排吧，剛好有兩個位。」對方提議。美琪瞧一瞧，便點頭同意。誰料收款後，售票機沒有吐出戲票，他還想踢它一腳。美琪張望一下，剛好與一位女職員對視，便招她過來幫忙。
「你們最好去櫃台那邊買票吧，這台機好像有問題。」職員檢查一番後得來這個結論。
美琪和他也很愕然，不懂這些自動售票機的用處是不是只有裝飾。但他更關注的是：「那我的信用卡扣錢了嗎？」他問職員。
「沒有，機器最後沒有成功出票代表交易不成功。」職員回答。然後二人走去排隊，等了好一會，他突然對她說：「我還是打去確認一下有沒有扣了我的信用卡，妳繼續排隊。」說完，他便拿著電話擠出人群，剩下她一人無奈地排隊。輪到她時，他還沒打完他該死的電話，她只好自己決定坐哪一行。
美琪買完戲票走向他，他便剛處理完，轉頭拉起一張笑臉：「沒有扣。妳買了哪一行？」
「C行。」她遞給他一張戲票。
「C？這麼前？沒有更後一點的嗎？」他錯愕起來，閱讀一下戲票。
「坐太後我怕看不清楚。」美琪嚷著說。
「什麼？」他沒聽清楚她講什麼，但美琪已沒興趣再說一遍，便指著那邊進戲院的人說道：「看來可以進去了。」然後兩人便跟著進去，心裡慶幸看電影可以不用說話，只需要盯著螢幕閃動。
電影一結束，他便滔滔不絕分享電影裡的細節，她說了點自己的心聲後，禁不住看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快六點半，美琪不想跟他共進晚餐，在這平安夜裡，情侶一雙雙，那些餐廳的特色小菜全都跟浪漫的聖誕晚餐有關，而她對旁邊肩並肩走著的男生，沒有半分興趣。
對方還在張著嘴說一大堆電影後感，她已打著算盤什麼時候可以溜走。然後他看到對面的商場，興奮地說：「那個商場我沒去過耶，不如去那邊看看。」
美琪順著他指的方向去看，只是一個巨大玻璃商場，裡面藏著一棵綠色大樹，掛滿聖誕燈飾，有什麼沒看過呢？
她吸一口氣，停下腳步跟他說：「不好意思，我想我要走了，家裡煮了飯我要回去吃。」
「啊？這麼早？現在才六點多。」對方看看手錶，不可置信地道。
「是啊，我家裡習慣早吃。」美琪這樣說。他倒是沒有留她，禮貌地跟她說再見，美琪卻在此刻想起一樣東西，讓她不得不難為情地說出口：「那個，剛才戲票的錢……你還沒給。」
對方如夢初醒般掏出錢包，隨便塞了她一點錢，便對她揮揮手，頭也不回地離開。
如果說約會都是這樣的話，難怪這世界上有人這麼抗拒去約會。回過頭來，美琪已把這個人的名字也給忘了，只記得接下來，她打電話給那個射手男，問他能不能陪自己吃晚飯。什麼家裡的大餐，當然沒這回事。
這個射手男也是在交友app裡認識，印象中是她第一個劃右邊的男生，出奇地大小事都能聊一通。可是美琪從沒有閃過要喜歡他的念頭，只覺得他人容易約，又非常能遷就別人，做朋友不錯。
他剛好170cm，樣子普普通通，有點微胖，穿衣服跟他的人一樣，有點隨便，衣服的顏色永遠是冷色系。美琪之所以會用射手男來稱呼他，除了他是射手座之外，是因為他的本名很難聽，英名文叫Donald，實在喊不下去，於是私底下會叫他做射手男。
她跟射手男約在一間偏遠的串燒店吃東西，遠離一下都市人的煩囂。
兩人坐在外頭，乘著冷風，一邊吃著剛來的燒茄子和牛肉串，一邊聽著美琪訴說剛才的約會事宜。
「他應該等約會完才打電話去信用卡中心問吧，這麼緊張自己的錢扣了沒，卻完全對還我戲票錢的事一點都不緊張，未免太差勁了吧。」
「我說啊，身高就是原罪。反正他做什麼妳都不會滿意啦。」射手男說完，便拿起牛肉串大口地吃。
美琪一邊吃著茄子，一邊想想看，在未見到對方之前，的確是沒覺得這麼心煩，出來以後卻覺得對方很嘮叨。這一刻，她感到自己的挑剔與犯賤，可又忍不住問：「但女生很難接受一個跟自己一樣高的男生吧？不是應該對長得高的男產生一種仰慕嗎？」
「是妳無法接受而已，我有一個朋友，他的男朋友比她還矮。」
美琪用手撐起下巴，深鎖著眉搖搖頭：「我無法接受。」
「那就把app刪了吧。」
「暫時還不想，想認識多一點背景不同的人。」
「為什麼？」
「有趣啊。我上班賣女裝衣服，除了那個討人厭的男店長，就沒有別的男性存在了。」
射手男輕哼一聲，轉頭招手對著店員喊：「這裡來一罐可樂。」
「不喝啤酒？」美琪挑起最後一串牛肉問他。
「喝了酒誰駕車？」
美琪吃得津津有味，發出驚嘆的聲音：「沒介紹錯喔，這牛肉很好吃。」
射手男揚起雙眉，拉起一邊嘴角，似笑非笑。隔了一會，他問：「之前妳不是說要刪了嗎？」
「等多會吧。」美琪敷衍了他，再趁店員放下可樂給射手男之際，多點了牛肉。
兩人吃飽以後，射手男載她回去，結束了這不怎麼樣的平安夜。
現在過了聖誕節，迎來除夕將至的日子。
她跟美美吃完午飯後，便回到店裡上班。美琪把手上的東西忙完，才一一回覆那個女生的訊息：
都沒有
是的，只在Telegram聊
美琪想了想，那些對話紀錄也算是隱私吧，沒有原由傳給一個對她來說是陌生人看吧，因此她拒絕。怎料這個女好像很閒似的，秒回了她：
你們現在在聊嗎？
美琪輕嘆一口氣。他們早就在五天？之前，便沒有再聯絡了。得知阿成有女朋友之後，她也不想跟他多聊，免得再惹上什麼桃色危機，誰料到女人「打爛沙盤問到篤」的天性，沒有隨著年代更改一下，還滋擾到她這邊來。
沒有
美琪回覆。
幾乎同一時間，對方回覆：
那麼他通常多久回覆妳一次？
有時很快，有時很慢
最久呢？七點後是不是很久才回一次？
我不記得了
美琪索性把手機轉成靜音，然後放到自己看不見的抽屜裡。她真的快要吐血了那個女的不累，她累呀！
這時美琪的上司剛上完洗手間回來，她趕緊走出去，假裝招呼在看衣服的客人，而美美早就在外面跟客人打交道。兩人在一間日本牌子的服裝店上班，店裡以粉色為裝潢主題，門邊有一盆巴西木，長長尖尖的綠葉子伸到外面，跟全是粉紅的牆壁形成對比，加上架子跟衣架都是金色，看起來優雅又高級。
美琪遠離她的手機，以笑迎人，希望現在抽屜裡震動的手機，不要打擾到她的心情。
稍晚六點半，美琪快速收拾好個人物品，準時下班。她拿起手機，那個女的果真傳來幾則訊息，夾雜在裡面的，還有今天約了她的JM，寫著：
已在網上訂了戲票，記得是19:20
我在商場門口等妳一起上去
打從一開始認識JM，美琪就有感覺會挺順利。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兩人好像有種無形的默契，剛好兩人又住在同一區，約起來更是方便。
她首先打開JM的對話框框，快速回覆說自己在路上。
沒過多久，美琪已在商場對面的馬路前等待綠燈。她隔著車來車往的影，看向商場門口處，試著尋找JM的身影。183cm身高，配著張小白臉，剛才還傳訊息說他是穿白色襯衫。
綠燈娃娃亮起，美琪跟著起步，眼睛還在找尋那抹白色的身影。就在路走到一半，她終於找到了，可是跟她預期中有點出入。那應該是高瘦的身影、純白襯衫應該會穿起來像某個明星或乾淨的帥氣，在現實中看起來，為什麼會像個叔叔站著？
美琪隨即低頭，剛才幾乎跟對方對上眼睛。
可能不是他呢？她有輕微近視，眼睛不好使喚，看錯不出奇。她打開手機，直接打電話給他。對方一接便說：「我看到妳了。」
美琪不得不抬頭，一下子撞進剛才像叔叔的高大男生的眼睛。他臉目無情走來，把電話掛斷，隨意跟她打招呼。
美琪頂著一張面對客人的親切笑臉。近看之下，他的臉不是像叔叔，應該說是成熟。明明在訊息裡用了這麼多表情符號，現實中的他，卻長著一張沒有笑容的臉，目光淡薄，抿住嘴巴。
兩人走進商場，一時之間無話可說。美琪忍不住心想，該不會是瞧到她別開視線吧？於是她決定先發制人，問他：「等的久嗎？不好意思喔，我一下班就過來了。」
「沒有，還好。」JM的聲線沉實，是難得好聽的男人嗓子，無奈話這麼少，明明訊息中不是這樣。
美琪本想再說點什麼，但迎來一群逆向的人們，一時之間沒跟得上長腿叔叔。JM張望一下，才發現美琪不見，停下回頭等她。
「人好多喔。」美琪跟上他，兩人再度起步，可沒走幾步，中間又穿梭幾個人來，分開了他們，美琪小步追上JM，他才知道她差點走失了，讓他不自禁說了句：「為什麼妳長得這麼矮？」
美琪怔住。這一句應該是讚美才是，她恨不得有男生這樣說她，好讓她嬌小玲瓏，激發別人的保護慾啊。可是為什麼他這話說出來，話中帶刺呢？
她唯有說：「是你長得高。」美琪站在他旁邊，感覺像是哈比人，偏偏巨人像他，走得這麼快，好像不願等人似的。
美琪好不容易跟上他，決意試著撈起他們該有的默契來，問他：「你會駕車嗎？」
JM先是皺了皺眉，才回說：「不會。」
「哦，我最近報了名去考車，即將迎來第一場考試。」
果真，這讓JM產生了興趣，眼神稍微拉低，回應她：「我也是。」
「真的？」美琪沒想到這麼巧，訝異地抬頭看他：「我明年四月考筆試，你呢？」
「五月。」
「緊張嗎？雖然我聽說筆試很簡單，但還是忍不住擔心自己會不合格。」
「那些都是基本常識。」
「但少不免會有失誤吧。」
JM沒再回話，眼睛盯著前方，直到走近影院，他才再次說話：「我去那邊抽煙，在裡面等吧。」
美琪沒瞧他的去向，自徑走進影院，在檢查戲票的入口處旁邊等他。
她不解，為什麼他的反應如此冷淡？明明在交友app上認識時，是一個熱情的孩子，怎麼眨眼之間成了一台冰箱？還是說他害羞？美琪氣餒地傳訊息給美美和射手男，交代一下狀況，訊息打著打著，想到他很可能也是在外面一邊抽煙，一邊傳訊息給朋友說她有多爛。美琪搖搖頭，甩開這些負面的思緒，轉頭便見到對方走進來，比想像中的快，同時爆谷的味道忽然強烈地飄來，讓她的肚子毫無預告下，發出咕嚕一聲。她抬頭看向他，他若無其事拿出戲票，準備進場，應該沒有聽到。
「啊，戲票錢。」美琪嚷道，從自己的手提袋拿出錢包，還給他。他收好，便直接遞出兩張戲票給接待員，票撕了一半，JM收好一張，另一張還給美琪收藏。這讓她鼓起勇氣問他：「待會一起吃晚飯嗎？」
她見JM立刻不太自在地伸手抓脖子，回應她：「那個，我爸剛才叫我回去吃飯，所以不了。」
美琪低下頭，隨他踏上電梯。
幸好電影可以不用說話，只需要盯著螢幕閃動，憑著這一點，誰都不用再講話。
他們一起選的電影是狂野時速，刺激又緊湊的情節，讓美琪沒有分心想太多，更在中途一些搞笑的部份，兩人不約而同地捧腹大笑。
不過燈光一亮起，所有曖昧感隨之消散，美琪知道是時候離場了。隨他走出影院之後，她便張口說說自己的感想：「沒想到這麼好看耶。你說得對，不用刻意看之前的集數也能看懂，只是沒想到這男生類型的電影，也有柔情的一面。」美琪滔滔不絕地說，JM卻沒有留心，瞥視四周一番，便指向左邊，淡漠地道：「我走這邊。」
美琪沒想到他連聊多一點都不想聊，直接就走人，可不幸的是，美琪也是走這邊：「我也是。」
JM點頭，快速補上一句：「我先抽個煙。」
「哦，那我不等你了。」語畢，美琪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一直走，走進一間便利店，隨便買了個麵包吃。
她大口吃完以後，才有力氣打電話給朋友，但美美沒有接聽，連射手男也是。美琪憤憤地放下電話，同時收到那個女的審問。美琪一氣之下，打開那個女的訊息，把它們閱了再回覆：
他有沒有flirt妳？
他本來就是好好先生的樣子
妳是不是覺得我們應該分手？
男人這樣子算不算是花心？
你們樂在其中，我卻什麼都不知道
可以截圖給我看嗎？
他沒有flirt我
其實這件事已與我無關，剩下的你們自己討論
傳送成功後，美琪狠下心，封鎖了她。什麼禮不禮貌，她不管了。為什麼她要莫名其妙地受這種氣？她哪裡做錯了？
下一刻，射手男回電，她立刻接聽，把剛才的細節告訴他。
「打從一開始他就想離開了，那為什麼要約我呢？」美琪最後吐出。
「妳還沒刪呀？」射手男問。
「快了。」美琪站在便利店的落地玻璃前，麵包吃完後，買了乳酪飲料站著喝。
「這種人就別放在心上了，他分明是找妳消磨時間。」射手男的言詞間喘著小氣。
「但浪費了我的時間去見一個沒心沒肺的人。我原本以為大家有默契，可是只有我一個人找話題。」美琪頓了一下，又言：「你知道嗎？他回答我說不吃晚飯，跟我平安夜那一次拒絕那個男的藉口，一模一樣。他當我是笨蛋嗎？這麼明顯的讓女生感覺到，他會不會劣了一點？」
射手男嘆下一口氣：「可能妳真人跟照片差得很？」
美琪更氣：「我照片是紅色頭髮，真人也是，還不像他真人比照片胖了一圈呢！他有什麼資格嫌我！？」
「那男的是挺過份的。」
美琪練習深呼吸，心知剛才這麼用力說出來的氣話，嚇到便利店裡的人了。射手男說得對，這種人不值得放在心上。於是她轉移話題，問他：「你怎麼這麼喘似的？在幹什麼？」
「打球。」
「哦？減肥嗎？」
「做一下運動不可以嗎？少玩那些不營養的軟體啦。」射手男好心一勸，美琪卻覺得他像爸爸一樣，煩人得有道理。
「我試試吧。」
「先不跟妳講了。」
「嗯，好。」電話便被掛斷，但美琪心裡的氣，還是刺熱得像熔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