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rst Time 🔞: 夢迴2

離開病房，我和小姬二人順着長廊直走到升降機前，醫院的職員匆匆忙忙地在我身邊擦身而過，不知道他們是否太忙，才會連一眼也沒有看過來。或者是…在他們眼中，我是不存在的？

小姬哼着歌聲、按下「G」鍵，電梯門緩緩關上，這時我才想起：對耶，我們是男女朋友，幹嘛表現得像對陌生人一樣？

終於醒悟這個事實後，我便故裝自然地牽着小姬的右手，她沒有講話，依舊哼唱着不知名的歌曲。

「很難得看見妳心情這麼好嘛，是發生了甚麼順心的事嗎？」我好奇地問。

「嗯？難得嗎？我的心情一直都很好啊，你在說甚麼呢？」





我呆了呆，思索了數秒，才不好意思的說：「抱歉，不知道為何，我內心總是覺得妳的心情不太好…而且是很長的一段時間。」

還是說，是我們的關係很長時間不好了？

「幹嘛要道歉啊？」小姬笑着說：「這麼久了，你還是一直沒變呢，依然是那個很愛道歉的陳羽業。」

「一直……沒變？」

我的淚水彷彿出現了它的意識般，不自覺地順着臉頰流下。





沒變嗎？沒錯，我們一直都沒變，改變了的，只不過是我們周圍的環境，大學畢業、投身職場、壓力、乏味、無力……

如果要數算過去，我依然是我，性格沒有改變，仍舊是昔日那愛着小姬的陳羽業；

小姬依然是小姬，性格沒有改變，只不過是我們相處久了，讓她漸漸在我面前展現出真實的她。至於她是否仍舊愛我，如同昔日的小姬，這就有待探究了…

但是，有一點我可以肯定，就在此時此刻！

「對不…」我搖搖頭，不對，別再一昧道歉了。我把眼角的淚水拭去，微笑說：「我愛妳，小姬。」





電梯門打開，面前是醫院的地下大堂，卻不知為何這裏的裝潢給人一種酒店風格的感覺，不再是白灰色的牆身和瓷磚，而是橙褐色的柔和木板。

小姬只是向我露出一抹淺笑，牽着我的手走出升降機，沒有為我突如其來的告白有任何表示，不過我猜，她內心也是一樣愛着我的。

她還是昔日那個，深深愛着陳羽業的小姬，我們都沒有變…

自動玻璃門徐徐打開，小姬牽着我的手走到戶外，不知道為甚麼醫院外面是長滿植物和藤蔓的機動遊戲設施，我感到很疑惑，但旁邊的小姬卻沒有任何感覺，她歡喜地牽着我，穿梭在植物與建築之間，我只能安靜隨她帶領。

站在一座滿是藤蔓的摩天輪下，小姬回頭看着我，微笑說：

「我愛你，陳羽業。」

儘管此刻的環境和氛圍挺怪異的，但我的心境卻是異常感動，到底有多久，我沒有親耳聽過這句說話了？又或者有多久，我沒法感受到從小姬而來的愛？

眼眶裏的淚線抑制不著，默默流下兩道淚行。





「即使…即使我們是這個樣子、這麼破敗不堪、滿目瘡痍的樣子，無論我們的關係變成怎樣，我還是…深深愛着妳啊小姬。」

聽罷，小姬只是露出淡淡的笑容，那一抹「很久不見」的笑容，我實在太久、太久沒有見過了。

「我們人類根本無法支配愛情，控制不了自己會愛上誰、不愛上誰，或許正是這種不清不楚的感覺，才會令人更加渴求去得到愛吧？」

我不斷點頭，眼淚蜂湧而出。

但就在這時，我的淚水滴落在沙地上，驟然長出數條帶刺的藤蔓，它們緊緊勒著我的身體，尖刺插進皮膚內並滲出血水！數十朵玫瑰在藤蔓上長出，如同一株可怕的食人植物一樣，盤踞在我身上。

「救…我……」

我用眼神向小姬發出求救，但她卻只是默默呆站在原地盯着我，數滴淚水從眼角流出。





「對…不起………」


身體的劇痛讓我不禁驚醒！

我坐在床上，心臟跳得很快，剛才的夢境，我只是勉強記得最後與小姬的對話和食人植物，前面的劇情全忘透了。

我愛妳，小姬……
一直以來，我們都沒有變……
我愛你，陳羽業……

腦海裏不斷重播着夢境裏的畫面、對話，這份被埋沒在沙底裏的情緒啊！總算在睡夢中被重新撈起，直至此刻我才終於意識到，我的心早就屬於小姬，我到底有多麼愛她。

曾經是，現在是，一直以來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