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班長還是很高興地接過我送來的花,讚很漂亮,叫我們隨便坐。

我們問起他的傷勢。他說做過手術沒大礙,接下來會回家休養一、兩個星期,然後開始做復健;也叫我們其實不用特意來探望,因為他明天便出院。本來想今天,但醫生叫他再留一天。

看到班長的笑容,我覺得很揪心。雖然他不會在我面前哭,但我希望他會發發脾氣、罵罵人,總覺得他在強顏歡笑。他深知自己背負多少期望,也是一班之長,當然打斷牙也得連血往肚子裏吞。

我很難過,不敢抬頭看他。阿逸又在說什麼冷笑話,引得班長也在笑。我叫阿逸別再說,這樣強令別人笑有什麼意思?

「妳在擔心我吧?」班長把頭轉到我這邊來,擺出一個溫柔微笑:「怕我只是在掩飾,客套地應付你們。」





他把頭轉回去,看著白色的天花板,告訴我之前很多女同學都這樣—求他哭出來,或者幹什麼發洩一下。老師們也輪流來,連輔導員也來了,生怕他會有什麼事。

「起初我的確很不開心,接受不到不能再當運動員,畢竟我從小學開始便參加比賽了。」他繼續望著天花板,語氣平靜:「可是現在退役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為比賽跑下去我也累了...」加上學業日益繁重,還得兼顧其他學術比賽:「把精力用在其他地方也是件好事。」雖然不是每一面獎牌都拿過,但在運動場上得過這麼多獎,也算心滿意足,亦無愧於師長和隊友了。

他又轉回來看我,說雖然不能參加比賽,但積極做復健,痊癒得好的話,醫生說可以繼續做運動:「我沒打算退出田徑隊,之後還是會出席晨練,所以妳來找我話,我們再一道去吃早餐。」

阿逸出奇地看著我:「妳約過他去吃早餐了?」問我什麼時候起得那麼早。我的臉一下子便紅了...

我叫阿逸這些遲些再說,趕快給班長補養品的禮券。阿逸說這是他和爸爸送的,叫班長可以去門市換購一些對腿部肌肉、關節等有用的補養品,祝他早日康復:「不然換些抗衰老和美顏的產品也行。」我打了阿逸一下,罵他口不擇言。人家班長跟我同年,才十來歲,吃什麼抗衰老?嚴格來說我們發育都還沒完全!他才要抗衰老!看來還得補補腦!





班長道謝收下。

看到班長精神和心情都不錯,我也比較放心了,也是時候離開,別妨礙他休息。

他也跟我們說再見,再一次多謝我們來看他,說知道比賽當天我們也有來看,很開心,只是抱歉讓我們看到他出醜。我們當然說沒有那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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