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颱風布力治
天色異常昏暗,似乎有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電視正播放一則風暴消息:「颱風布力治陸續迫近珠江口,天文台將於今日上午11時改發3號風球,至少維持至晚上五時。由於布力治未有減退跡,請市民做好防風措施及留意風暴消息……」
 
「明天不用上學了。」曉琳在家姐以琳的偵探社抱住小貓翠兒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不要對布力治抱有太大期望。」以琳邊工作邊回應曉琳。
 
「不啊!布力治很有魄力!加油!加油!」曉琳不斷搖動翠兒。




 
在另一處,在通州街天橋下有一個年約50歲的流浪漢,他在那間用紙皮打造的屋子裡亂翻物件。
 
翻了一會兒,一名年老的路宿者跑來制止:「不要翻,你想怎樣?」
 
50歲流浪漢一手推倒年老路宿者,然後繼續翻亂紙皮。
 
「不要翻亂我的東西……」年老路宿者從地上起來阻止流浪漢,可是又被推倒,畢竟年近70,氣力上敵不過50歲的流浪漢。
 
直至流浪漢找到想要的東西,就是那個破舊的枕頭,是的,11月的天氣變得有點涼,但搶劫別人的枕頭來取暖,別人不會冷嗎?




 
年老路宿者完全不在意枕頭被人搶走,至流浪漢帶走枕頭後,就回到紙皮屋,第一時候取出他在意的東西,縱然在流浪漢眼中不是寶物。
 
年老路宿者小心翼翼地將那個裝有寶物的長方形黑色盒子打開,裡面原來藏有一個小提琴,小提琴上貼有一張巴斯光年貼紙。
 
年老路宿者拿起小提琴,隨手拉出一段《科雷利主題變奏曲》的樂章,這是19世紀俄國作曲家拉赫瑪尼諾夫的名作。
 
「很吵耳呀!」一個乞丐抗議有人在橋下拉小提琴。是的,牛是不懂音樂的,不然就不會有「對牛彈琴」這句成語。
 
年老路宿者將小提琴收回琴盒,再將琴盒藏回紙皮屋最深處,他喃喃自語:「媽媽,我很想見你……」




 
下午,一場驟雨灑過通州街附近一個救世軍舊衣回收箱。忽然,年老路宿者鬼鬼祟祟地出現在舊衣回收箱旁,趁沒有人發現,竟然爬進回收箱。
 
他在回收箱裡取出一件稱身的舊衣,此時,救世軍一輛汽車來到回收箱前,車門一開,就有一名年青社工出來喝問年老路宿者:「先生!你在做甚麼?」
 
年老路宿者自知行為不當,卻沒有逃跑:「對不起……我……我急切需要這件衣服,對不起……」
 
「你不能偷東西,這些物資是用來幫助別人的!」社工。
 
「我不是偷,我……我想借……用完必定會歸還,對不起,我真的很需要這件衣服......」年老路宿者。
 
社工見年老路宿者沒有惡意,甚至感到對方十分有禮貌:「如果你真的需要衣服,那我給你200元去買,你不能偷東西。」
 
「我不能要你的錢,我只想要一件衫,我不需要錢。」年老路宿者。
 




社工從末聽過有路宿者不需要錢:「那我給你買一件新衫吧!」
 
「新衫我用完後會還給你,謝謝……」年老路宿者。
 
社工感到莫名其妙,這位老人的語氣既不像個老人,行為也不像個路宿者?無論如何,他取回舊衣放回回收箱裡,然後帶年老路宿者去買一件新衫。
 
來到服裝店前,年老路宿者對社工說:「請你幫我選購一件便宜的衣服,我不方便進入商店……我……我太髒……」
 
沒想到這位路宿者會顧及別人感受,無論如何,社工進入服裝店為年老路宿者選購了一件不錯的新衫。
 
年老路宿者興奮地接過新衫,卻沒有即時穿上:「謝謝你,你的中心在哪裡?我用完會歸還你。」
 
「不用了,天氣轉涼,你留住吧!」社工。
 
「我不能白白要你的東西,我用完會將它放回回收箱,謝謝你。」說罷,年老路宿者興奮得像個小孩子般離開了。




 
社工心想,這樣的一個好人,善良又單純,怎麼會弄成路宿者?
 
下午二時,社工跟其他同事來到通州街附近一家餐廳吃飯,忽然,門外傳來一段音樂,深深打動他,旁邊的同事說:「說不定是創意藝術中心那邊來了位小提琴家,他拉得很有水準,聽來有點淒美。」
 
社工舉頭望向玻璃門,見門外站著正是那個穿上新衫的年老路宿者,他不禁起來,步出餐廳。
 
社工來到年老路宿者面前聆聽他的小提琴,是多麼悅耳的音樂,邊想,所謂急切需要一件新衫,就是為了街頭賣藝?
 
直至聽完整段樂章,社工在年老路宿者腳前的小提琴盒子投下了500元,希望鼓勵他。
 
年老路宿者低下頭:「先生,謝謝你。」
 
傍晚六時,天氣變得惡劣,天文台突然掛起八號風球。一輛小型旅遊巴沿沙田大涌橋路行駛,車上載有6個小童和2個成人
 




不料,前面一輛七人車突然失控切線,小型旅遊巴司機緊急轉動方向盤,可是仍未能避過七人車。
 
七人車從右側猛烈撞擊小型旅遊巴,在毫無煞車的情況下將小型旅遊巴迫向左邊的城門河,更不幸的是,整輛小型旅遊巴被迫出馬路,飛墮城門河。
 
此時河水因暴雨急速上漲,小型旅遊巴翻側在河裡,浸沒了半邊車廂。
 
岸上一對情侶見有小型旅遊巴墮海,即時拿出手機拍攝,男的說:「這條片說不定可以撿到1萬個讚好!」
 
恰巧,茶犬沿城門河跑步經過,他二話不說脫下鞋子跳進河裡。
 
他游到小型旅遊巴旁潛進河底想打開司機位車門,可是小型旅遊巴翻倒壓住司機位車門無法開啟 (右呔),中門是電動門,手動打不開。
 
車尾是逃生門,卻被壓毀了,同樣打不開。幸而逃生門上有一扇破窗,縱然窄狹,也勉強可以通過,茶犬就從破窗進入車廂。
 
水位繼續上昇,淹沒了大半邊車廂,茶犬在水裡摸黑救人,終於發現一對父子,他在水面問孩子的父親:「你能走動嗎?」




 
「行。」父親。
 
「帶你的孩子從車尾的破窗出去,小型旅遊巴快被河水浸滿!」茶犬。
 
父親聽指示帶兒子游向車尾,逃出車廂後再游到岸上。
 
茶犬繼續搜索,又找到一個頭破流血的男人和5個小孩。其中一個是大胖孩,重約150磅。茶犬問那男人:「你是這些孩子的親人嗎?」
 
「不,我是他們的補習導師。」茶犬見男人有意識,本想他協助帶小孩離開。不料,男人清醒得很,他義無反顧地自己一個人爬出車廂外去。
 
茶犬沒有阻止,畢竟患難見真情。既然別人幫不上忙,只好自己來。
 
他要求5個小孩手牽手,一個拖一個,他要一併拉動所有小孩游向車尾。
 
茶犬發力游向車尾,來到車尾後就將頭潛進水裡,他閉著氣在水裡率先穿過破窗,然後伸手抓住每一個小孩,逐一將他們拉出車廂,再推向河面,讓他們浮上水面。
 
直至第五個,正是那個大胖孩,因為太胖無法穿過破窗,就帶他回車廂有空氣的空間:「你等我……」
 
「不不不!大哥哥不要留下我……」大胖孩。
 
「我會回來,我必定會回來!你等我!」茶犬安撫大胖孩。
 
大胖孩自知此回必死無疑,怕得哭起來,也只能哭著等待大哥哥回來。
 
颱風使河水變洪流,茶犬拚命帶著4個小孩游向岸邊,直至來到岸上,卻見岸上那對情侶繼續用手機錄影,就喝令那個男的:「不要只顧拍片,幫手救人!」
 
男的回答說:「我不懂游水。」
 
女的:「你怎麼不會?你不是說過你是游泳隊隊長嗎?」
 
男的對女的說:「現在洪水泛濫,教練不准我下水。況且,我死了,誰給你摘月光?」又對茶犬說:「哥子,你也不夠氣了,快上水吧!」
 
「如果我不夠氣,下面那個孩子就更不夠!」茶犬說罷就轉身跳回水裡。
 
他再次進入車廂,來到大胖孩前,大胖孩始終如一地嚎啕大哭:「大哥哥,不要離開我,我很驚……我不想死……」
 
茶犬也知道大胖孩不可能穿過破窗,可是茶犬不想丟下任何人:「不要怕,大哥哥留在這裡陪你。
 
直到水位完全淹滿車廂,茶犬都沒有離開,他將自己最後一口氣吐給大胖孩,大胖孩在水裡抓住茶犬掙扎,茶犬閉著氣安撫大胖孩。
 
不一會,大胖孩缺氧昏倒,茶犬也進入半昏迷狀態。
 
忽然,水裡傳來撕裂聲,茶犬微微抬頭,見有一雙手插進車頂來,然後用手撕破車頂。
 
朦朦朧朧間,茶犬認出撕破車頂的人,是那個曾出現在機場的老伯超人……然後,茶犬昏倒了。
 
當茶犬醒來時,已在救護車上,他問救護員:「師兄,你們在岸上可有看見一位老伯?」
 
救護員:「老伯?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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