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時候了……」我喃喃自語着,同時拔出了腰間的軍刀。

  直視着李文懿,此時她也拿起那把細劍,一股無形卻又實質存在的殺意席捲而來。

 (動真格了嗎?也罷……)

  看到那鋒利無比的劍尖,以及她身上散發着的滔天殺意,我心裡也再沒任何僥倖,只得擺好架勢,同時將這幾天從天地間轉化而來的因果散發開去……

  李文懿皺起了眉頭,顯然她也感覺到周邊多出了一股不自然的能量。





  直覺異能……這被銀河聯盟稱之為最弱的異能,攻擊方面就不用說了,作為防守逃命的能力也遠遠比不上其他異能,唯一還算實用的精神探查也被其他數不盡的異能給壓了下去,從表面來看,這的確足以稱之為最弱的異能。

  然而事實上真的是這樣嗎?
  從圖鑑系統的資料得知,早在一萬年前,銀河聯盟所在的星系羅經出現過一名凌駕當時所有的異能者,而那個人卻是一個覺醒了直覺異能的異能者。
  撇除掉他為銀河聯盟所做的模擬世界實驗,光是他預知未來的能力,在盒子內也是無比的強大。

  這自然也令那些專門研究異能的科研人士打了一個耳光,回過神來的他們自然開始著手研究有關這名異能者的資料……

  當然了,畢竟那距離現在已經有九千到一萬年的歷史,除了隱約有留下來的資料和畫像證明過他的強大後,唯一留下的研究報告,卻是有關那「預知未來」的能力……





 「預知未來」,似乎是常人都想渴望得到的能力,如果能知道未來發生的事情,那我就可以怎樣做,這又可以怎樣做……但是,縱然已經知道天命所向,但是預知到未來,卻也未必能改變那未來……

  很簡單,假設你預知得到明天就會有隕石撞向地球,做成人類滅絕的後果。你是知道了這個未來,但你有能力去改變嗎?

  難道用自己的身軀去擋,呼籲政府準備好核彈導彈之類的武器把它轟下來,恐怕人們都以為你只是個神經病吧?

  更何況「預知未來」並不是真的「知道」了未來,根據邏輯來說,未來就是未曾到來的時間段和事情,既然未發生又怎能預先知道?

  反過來說,如果未來結局已經注定了的話,那麼人類是怎麼也不可能把它改變的……





  所以所謂的預知未來,只不過是一種對未來進行極限預算的能力罷了,並沒有神話中傳得那樣的玄妙……

  但是實際上除了預知未來外,還有一樣從未被人知道的能力。
  一種專屬於我的能力。

  「因果」……
  縱觀古今全部歷史中,能夠盡人事,知天命的人不在少數,但是能真正影響歷史大勢走向的人卻極少。

  但是「因果」這個能力能夠真正的將歷史的走向改變,絕無半分虛假,甚至當精神力達到一個極端的高度時,改變過去也不是夢話。

  現在我們身處的世界本來就由數之不盡的科學定理、時間、空間、還有那較為抽象的「因果」和其他因素組成。

  因果,有因必有果,「因」可以是過去做了某一件事情,導致了「果」的出現,正常來說,只要「因」一旦種下,能改變「果」的方式也就只有從過程著手,而且失敗的可能性很大,畢竟歷史乃至虛無飄渺的氣運大勢都不可能被區區人類所阻擋。

  如果要避免「果」的發生,最有效的方法其實就是將「因」的發生存在抹消,從而「果」也不可能再次發生。





  但是要抹消「因」談何容易,要知道人即使回到過去改變當初發生的事情尚且會出現平行世界,更何況將「因」的存在完全抹消,這已經違反了世界運行的法則,幾乎可以用逆天來形容這個行為也不為過。

  但是凡事可能總要有幾個例外,例如……我。

  雖然只是初步掌握這個能力,但是現在能發揮的能力已經非常可怕。

 (例如將一個區域中過去所發生的「死亡」完全抹消,從而達到某種意義上的複活……當然了,如果這涉及了不少人的因果,施放能力者必定會遭受天意的反噬……這就是「天劫」,恐怕當初那個遠古異能者的消失也和這個有關吧?)
  
 「鏗!」金石交加的聲音把我拉回現實,她那雙看似平靜的眼睛正直視着我,同時手上一個發力,我被逼退後幾步來避過她的劍勢。

 「……康,為甚麼要阻止我?」突然地,她的聲音不合時宜地在我耳邊響了起來。

  我瞬間持刀向後一擋,對撞的巨力把虎口震得發麻。





 「不為甚麼……即使這個世界只是一個盒子,即使這個世界所發生的故事只是某些人眼中的娛樂讀物,但是我也不能肯定你所造的事情是正確的……」

 「別開玩笑了!」她本來古井無波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她那副眼鏡的鏡面開始詭異地散發出一種七彩的光芒……

  下一刻,一股巨大的力量把我推飛出去,幸好在被她擊飛的過程中已經調整好姿勢,這一擊也只是擦破了皮而已……

 「那是念動力的驅動力裝置吧?果然,謝韻婷大腦中的那塊芯片是你搞的鬼!」我此時的語氣已經不是懷疑,而是肯定。

  她默默不語,同時念動力也不斷壓了過來,只是這種由外力引發的力量終究敵不過我的精神力,正當我佔盡上風的時候,她冷不防地來了句:「你可知道,這個世界會自動衍生出一些具有大氣運之人?」

  我渾身一震,而她則是繼續接着說了下去:「我相信盒子外的「他們」……也就是這個世界的創造者,他們所作的事情也只是編寫好劇本,然後誘導大勢向他們預期中的方向發展而已,而大氣運者的誕生,也不是他們能掌握的事情……」

  大氣運者,自然是指宋思源他們一行人。就是將世界的氣運和焦點都集中於一個人或者是一群人身上,事實上這和人們腦海裡的「主角光環」非常相似,只是若果這些人不努力的話,即使擁有的光環也不能幫助他成為世界的「主角」。

  說到底,也還是那句必須盡人事,才能知天命……





  只是這個時候,我也猜到她接下來要說的話,所以在重新加強精神力的出力同時,我也開口向她道:「即使是這樣,我們所處的世界也有機會不是最內層的盒子,若果是這樣的話……」

 「不,其實你和我都知道,這個世界是盒子的可能性高達七成以上,而且你每天都和那群大氣運者相處,我想你對他們成長的過程也很清楚吧?那真的只是單單的潛力嗎?你和我身為「變數」,成長速度不可計算,但是原定計劃裡就能成長得這麼快的人,他們……」

  她的話還未說完,我的精神力就已經完全壓制住念動力,見狀,她也只好提着劍向我疾沖而來……
 「……他們都是大氣運者……對嗎,這些我都清楚啊,但是你的計劃不也是打算殺掉他們,達到這個世界不再被控制的目的嗎?」

  一天天的靜養,一天天的等待,每次他們回來的時候,其成長都十分驚人……

  我接着把她的話說了下去,而李文懿也點了點頭:「要讓一本書、一套劇集、甚至是世界不自然地完結歷史進程的話,也就只有令那些大氣運者不自然地死亡,也就是說,令主角死亡的話,一套劇集的主角如果離奇死亡的話,這劇集自然也沒有可看之處,那些「盒子制造者」自然也會放棄這裡,另外創立一個新的舞台……」

 「我總覺得不早點離開a市的話會有危險的事情發生……」
 「對啊,我也有這種感覺……」
  驚人的直覺,那恐怕是來自盒子制造者的暗示……





 「成功率呢?恐怕連三成不超過吧?」我緊咬着牙,怒盯着李文懿。
 「不,說實話,連兩成都沒有,但是如果成功了的話,用十來人就能換取整個世界的自由,這種事情……」李文懿手中劍芒爆散,我一個不慎,卻是被她敲飛了手中的軍刀……

  真的是這樣嗎,可是我又算是甚麼,站在伙伴的旁邊,卻又隨時要向他們揮刀的劊子手嗎?

 「人的信念怎麼可能量化!」我左手握成拳狀,夾帶着精神力就向她打了過去。
 「少欺騙人了,實際上你也只是個偽善的人罷了,因為那些大氣運者和你相熟,所以你才遲遲不肯下手!你的器量也僅僅只是這樣罷了!別再用這些幼稚的言詞來掩飾!」李文懿的聲音如同響雷一般,把我心裡一直以來所恐懼的事情給挖了出來。

  我也只是想有萬全的辦法……對了,我想大家都活下去,一個人……太孤獨了……

  就在此時,細劍也不再留情,只見她臉色一冷,千萬劍影間,我的左胸已經被她刺穿,那血液帶着我的體溫流了出來……

 「安息吧……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吧,這個世界和盒子……」她的聲音似是隔了一整個世紀才隱約傳到我的耳邊,而且音色不這麼清晰了……

 (我要死了嗎……接下來……大氣運者被李文懿全部誅殺……然後世界有極低的機率恢復正常……有極大的可能性會繼續向惡性的紐帶演化過去……被盒子制造者觀看,直到全人類都滅絕嗎……)

  她猛的一拉,左胸上傷口中的鮮血如同噴泉一樣湧了出來,而我卻無力阻止,身體也越發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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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死了。

  李文懿再三地探了探他的鼻息,結果都是死亡……

  她已經逗留了足足十五分鐘,即使他的體質異於常人,也不可能屏住呼吸這麼久而毫無反應……

  為了保險起見,她還向頸部刺出了一劍……

  略顯濃稠黑色的血液從中流了出來……

  而且她也檢查了很多次,這是絕對不可能詐死的了……

  也就是說,他可是真真切切地死了……

  得知這個事實後,她的眼神微不可察地黯淡了幾分。

  只是數秒後,她已經回復正常,頭也不回地向前方走去,只是留下了一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