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時候了,宋思源你先沖,我會跟在你的後面。」我向宋思源點了點頭,而他給了我一個大姆指。
  只見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整個人向體育中心的方向一彈,身體如同一支離弦之箭般飛了出去。

  我趕忙追上,幸好我的體質被圖鑑系統優化,和直覺異能所帶來的肌肉掌控度合在一起,此時也可以勉強跟上他。
  到了門前,宋思源直接用左手肘粗暴地推開了門,身形頓了一頓,然後毫不猶豫地沖向普通人。
  「不用雜物擋住門,大概是因為那三個持有武力的人成功消滅掉這個區域的喪屍,突然獲得力量後也變得大意起來?這也是一個有利於我們的因素啊。」

  可憐他們正好不在狀態,看到有陌生人突然沖進來的情況也是愕了。而這一愣,卻是造就了我們的勝機。
  宋思源以驚人的速度沖到普通人面前,直接把爪子插進面前的人頭上,然後一擰,飛濺出來的鮮血沾滿了他的身驅。
  我此時也跟上去,飛快地舉起弩,瞄準了那個慌亂地拿出手槍的人。




 「給我下去!」我低吼了一聲,準心中間的十字已經套在他的頭上。

  手指一扣,矢道上的箭如同閃電一般飛出,僅僅在零點零幾秒、也許更短的時間,就釘在他那骯髒的臉龐上。
  強忍着第一次殺人的噁心感和罪惡感,我迅速地沖向被我射殺的人,可別忘了他的腰上還系着一把手槍呢。
  粗魯地把他的手槍連槍套和他的腰帶分開,然後回過頭就打算援助宋思源,那邊還有一個異能者沒有被解決。

  轉過頭,卻看到宋思源失神地站在一具屍體面前發呆,那個異能者見狀就拿着一把冰椎捅向他。
 「宋思源小心你的後面!」我用舌頭幾乎打結的速度向宋思源大喊,手裡當然也沒有閑着,也不管那傢伙有沒有打開保險鎖,拿着剛得來的手槍直接對着敵人扣下了板機。
 
 「叮」手中的槍發出了一種輕如蚊子叮的響聲,那個異能者的肩膀應聲綻放出一朵妖豔的血花。但是宋思源依然沒有回過神來,實在搞不清楚他現在是甚麼狀況。





  與此同時我也看到那個異能者的側面,熟悉的面形和瘦削的身材令我不禁懷疑他是…
 「冷鋒!是你嗎?」我驚訝地向他叫道。
  他捂着不斷留着血的肩膀並且抬起頭來,那張面孔確切地證實了我的猜想。

 「羅康…是你這個懦夫嗎?剛才就是你這個懦夫打傷我嗎!」他用受傷的手臂指着我,面色非常的猙獰--猶如一頭殘忍的野獸。
  我拿着手槍對着他,沒有說話。
 「你這個自閉的傢伙,和之前一樣,只是一個膽小的傢伙。」他說完後詭異地邪笑着。

  我的心中突然生出一絲不詳的預感,下意識便退後了一步。




  只見一把異常尖銳的冰椎從上方高速地墮下來,尖銳處微微地刺入我原本站着的混凝土。
 「喀啦!」看着地上斷裂了的尖銳冰柱,冷汗瞬間滲透了後背和衣服。

  正當我微微分神之際,冷鋒已經提着一把小型冰刀向我沖過來了。
 「切…」我左手拿起手槍格檔住他的攻勢,右手拔出軍刀揮向冷鋒。
  在這個生死關頭,冷鋒的嘴角卻不合時宜地微微上揚。
  軍刀的尖頭上突然出現了一個鈍頭狀的東西,冷鋒兩指一捻,本來有十足的把握的攻擊就被他簡單地化解了。
 「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了,超生吧!你這個以為自己就是正義的人!」他本來還算俊俏的面容被扭曲的神情徹底破壞了。
  不用看也知道,單憑幾道細微的破空聲就已經知道至少有二枚的尖銳物在我頭頂上方。

  我向地上一蹬,借力向後方退去。
  就在這個時候,我腳下一滑,竟然跌倒了!
  我後腦撞到地版上,眼前一黑,一陣陣眩暈衝擊着我的神經。
 「哈哈哈…僅僅是後腦撞到硬冰就撐不住了嗎?也是,像你這樣的人,就該是這樣毫無還手之力地被強者踐踏…哈哈…為了紀念你是第一個死在我覺醒的異能下,我就大發慈悲地幫你做一個冰雕吧。」他的話語在耳邊不停地回蕩着。





  身體周圍的溫度漸漸地冷凍了起來,軀幹也越發越僵硬。
  我要死了嗎?甚麼都還沒有完成就要死在這裡嗎?難道我始終也是一個無能為力的弱者嗎?
  爸爸…媽媽…哥哥…宋思源…趙俊軒…李文懿…吳木辛…娘娘腔…
  大家…

 「對哦,我都差點忘了人體的溫度還蠻高的,這樣的話,就先殺了你吧!殺了你,身體就會變得冰冷起來,雖然在一個冰雕上留有一道傷痕是一個敗筆,不過也沒有所謂了。」越來越模糊的聲音,卻依然死心不息地纏繞着我。
  溫度…對了,原來是這樣。

  他的異能就是可以控制一個範圍內的溫度嗎,但是這樣的話,空氣中的水份夠他這樣揮霍嗎?空氣在溫度越低的情況下,能容納的水分應該會越低,而現在是冬天…
「可惡啊,對付這個異能的方法就是在空氣濕度較低的情況下將他拖垮啊!可惜我知道得太遲了,現在已經沒有辦法和他對抗了。」
 我眼看著他一步一步地走近,他手中透明的冰刀反射出一道寒芒,直刺我心。
 要完蛋了嗎?
 正當我打算閉上眼睛等死的時候,一道聲音突然在我腦袋響起……
 起來!
「?」我沒有動彈,而那道聲音越來越大,彷彿要覆蓋住我的思維……




 起來!起來!起來來來來!
 這道嚴厲的聲音……好熟悉……我應該在以前就有聽過了……
「起來……我可是還不想死!」
 也許內心的不甘都被這道聲音牽引起來,身體內一股力量慢慢地流動起來。
 這是人類最基來的欲望和本能。
「生存」的本能。

 「喀啦喀啦!」我開始用力掙扎着,身上的冰霜開始脫落。
 「還沒有死透嗎?就讓我給你最後一擊吧!」他獰笑着說,手上的冰刀再次閃耀着致命的寒光。
 「還不能在這裡死掉!我不能就在這裡倒下!」我大喊着,同時腦海中一片冷靜。

   那是如同旁觀者的冷靜,我彷彿看到眼前的世界分拆成無數的文字,每個文字都代表了一些意義。
   我忽然明白過來,這就是組成世界的一部份。
   這種感覺轉瞬即逝,眼前再次出現的是平常的世界





  冷鋒此時還未知道我的變化,依然一邊把玩着冰刀,一邊步步逼近。
 「給我去死啊!」我運用精神力,震碎了冷鋒對我周邊溫度的控制,可以明顯地感覺到溫度重新變暖了。
  我用力把手上的冰霜掙脫掉,然後舉起了手槍,把槍口對準了他,毫不留情地再次扣下板機。
 「呯」子彈撞到一副突然被冷鋒握在手裡的小型冰盾,發出了一聲沉悶的響聲。

  冰盾瞬間由中心向外形成蜘蛛網狀的裂痕,但是終究沒有被轟碎。
  然而裂痕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沒有猶豫,連開了五槍,子彈在火光中無情地飛向前方。
  冷鋒手上的冰盾竟然連續抵擋住五顆子彈的衝擊才裂開,我再次扣下了板機,手槍卻發出一聲無奈的撞空聲。
  沒子彈了!

  趁冷鋒還沒有反應過來,我飛快地撿起掉在地上的軍刀,然後將它狠狠地擲出。
  冷鋒面對迎面而來的飛刀,露出了一絲輕蔑的微笑,而下一刻,他的表情卻定住了。
  軍刀準確無誤地插在他的胸膛上,鮮血像河流一樣緩緩流下。
 「為什麼…冰盾沒有張開…我不甘心!」他雙眼空洞地看着自身胸膛上收割了他骯髒生命的武器。




 「……」我沒有說話,只是半跪在地上,靜靜地看著他的傷口。
   我沒有告訴他為什麼,在剛才那一刻,儘管沒有任何濕度計去測量,但我有信心,剛才那一擊必定會擊殺他。

   也許這就是運氣。
   身為主角的運氣?如同小說一樣。
   我苦笑了一下。
 
   轉過身來,我背起倒在我身旁的女孩,然後走向宋思源的方向,我要弄清楚他為什麼一直跪在那裡。

   然而這時,我卻聽到了一道非常尖銳的笑聲,是冷鋒。
  「本來我不打算動用這一招的,但是既然你這麼囂張,竟然敢擊敗身為強者的我!」
  話畢,他抽出插在胸膛上的軍刀,投向自動防火裝置,一時間警報大作,全方位自動灑水裝置也啟動起來,平日救人一命的水滴現在卻變成了死神的鐮刀、惡鬼的催命符,灑在地上的聲音譜寫出一章有着奇特節奏的死亡之曲。

  「糟糕!」我瞬間把背上的女孩用最快的速度弄出門外,正當我想回身救回宋思源的時候,冷鋒高亢且瘋狂的聲音已經傳進了我的耳朵。
 「全都給我去死吧!」
  「快點跑出來!宋……」話還沒有說完,眼前的體育中心突然開始變得透明並反光起來。

  「給我全都凍結起來!哈哈哈哈…」冷鋒的身體突然變得蒼老起來,是精神力運用過度的後遺症嗎?
    沒有聲調,但是我已經感覺到體育中心正常的室溫已經變得冰凍起來。
  「這次要糟!就算救出他也已經會被嚴重凍傷了…不管了!」我咬了咬牙,看看周圍有沒有甚麼可以解凍的東西。
    兩分鍾過後,我依然沒有找到可以快速令這些冰溶化的方法,現在我只是拿着一個只剩下一些汽油的打火機燒着。

 「快一點吧!沒有太多的時間了,求求你,快點溶化吧。」我急得就快要瘋掉了。
   突然一股強烈的殺氣從體育中心傳出來,而這次的殺氣比我以前感覺過的都要濃烈,甚至已經到達了實體的地步。
 「喀啦…喀啦…」我驚訝的發現冰開始裂開了。
 「鳴…好強的殺氣,是宋思源嗎?」我猜想道。
   隨着時間的流去,曾令我絕望的冰塊變得黯淡無光,然後像蒸發一樣神奇地消失在我的眼前。
 「沒有事吧,宋思源…」當我看到宋思源的身體時,嘴巴突然說不出話來。
   他的手掌和面部都生滿了一些光鱗,上面佈滿了冰霜。
   一秒後,那些光鱗和冰霜突然消失了。
   我想此時嘴巴已經大得能塞入一隻碗了。
 「是羅康嗎?咦,那些人呢?」他疑惑地問道。
   當我還未組織好語言時,突然有兩個人進入了我的眼簾。
 「趙俊軒,你沒事吧?(趙俊軒,你又拐帶了一個女孩回來了嗎?)」我一邊和他們打招呼,一邊惡趣味地想着一段英雄救美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