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 [師生戀] 《初戀之曲》: 第七樂章
午休時，林思思獨自來到徐皓曦辦公室外徘徊。她手上提著一個小紙袋，裡面裝著已洗乾淨的男裝外套。
她在他辦公室外等了很久，也沒看見他。
真慢。
這時剛好路過的盧音羽看見林思思，特意繞過來跟她說話。
「你在等徐老師嗎？他今天生病了，沒有回來。」
「什麼？徐皓曦生病了？」彷彿聽到什麼爆炸性的消息，大吃一驚的林思思把眼睛睜得大大的，久久未有眨眼。
難不成是因為她昨天做的好事？
「你也不用太擔心他，他身體強壯，很快便回來。」盧音羽安慰道。
「盧老師，我忽然覺得身體有點不舒服，今天我就先回宿舍休息了。」林思思實在放不下心，她假裝身體不舒服，匆匆撇下一句說話，便跑走了。
而事實上，她只是想趁機溜到教師宿舍裡探望徐皓曦。
「林思思⋯⋯」
盧音羽也是個女人，她若有所思地看著林思思的背影，某種想法漸漸在她腦海裡成形。
她是不是喜歡上徐皓曦？
***
林思思按照手機地圖上的指示來到教師宿舍範圍，可是不知徐皓曦住在哪一室的她，只能怔怔地站著。
「徐皓曦到底住在哪裡？」
她剛才來的時候實在太匆忙，沒有好好打聽一下他是住在哪一室，現在她也只能挨家挨戶地查看。
林思思鬼鬼祟祟地來到高級教師所屬的頂層，生怕會遇上別的老師的她謹慎地四處張望，確保四周沒人出入時，才敢光明正大地查看房間外的門牌。
她發現這裡只有一個門牌沒有注明屋主姓氏，這大概就是他的房間吧？
––跟他本人一樣是簡約主義。
林思思緊張地按下門鈴，「叮噹」一聲響起，沒有人來應門。
再來一聲，裡面還是沒有動靜。
「搞什麼啊？病人不是該留在家裡休息嗎？那傢伙到底跑到哪裡去？」林思思自言自語地說道「是不是去了看醫生呢？」
她坐在門外等待了好一會，仍未見他回來，心裡不禁擔心起來。
怎麼這麼久還沒回來，他不會是昏倒在裡面而沒人知道吧？
不會的，他可是徐皓曦，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倒下？
林思思一邊安慰自己，一邊無聊地滑著手機，一則新聞剛好映入她眼中。
「一名獨居男士在家跌倒因失救而死––」
獨居男士⋯⋯這不就是跟徐皓曦一樣嗎？
他會不會也遇上這情況，所以才沒法應門？
她果然一早就該闖進去看看！
「徐皓曦！」
「徐皓曦！你在裡面嗎？」
「徐皓曦！我是林思思！」
「要是你在裡面，就快回應我！」
「你要是再不回應我，我便破門進來了！」
林思思大力地拍著門，可是裡面依然沒有回應。
「徐皓曦！你還不出來的話，你可別怪我破壞你的門了！」
正當林思思打算用頭上的髮夾解開門鎖時，徐皓曦突然在她身後出現。
「吵死人了，林思思，你又在做什麼？」徐皓曦一下子抓住她想要犯罪的手，沒好氣地問道。
他身穿淺色的家居服，與平日西裝骨骨的他判若兩人。唯一相同的是，他依然很帥氣。
林思思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一時適應不來。
「呃⋯我是來探病的⋯⋯」她揚了揚手上的袋子，裡面全都是從便利店買回來的感冒藥、腸胃藥等各式各樣的藥物。
「心領了，你快回去上課吧。」徐皓曦式的道謝讓人完全感受不到他的感激。
「徐皓曦！我都特意來探病，你就一點也不感謝我嗎？」
「我又沒叫你過來。」徐皓曦說得很平淡，一副置身事外的態度。
「徐皓曦！是我自願過來的又如何？你最起碼也該讓我進去喝杯茶，才讓我離開吧？這是做人的基本禮貌！」
「你跟我談禮貌？」徐皓曦冷笑了一聲，覺得林思思認真時的模樣很好笑「你也應該以身作則才對吧？」
「你––」
「是不是喝了茶，你就會離開？」
「是！」難得能參觀徐皓曦的家，林思思絕不能放過這機會。
「走吧。」徐皓曦頷首，示意她跟著自己。
林思思瞳孔欣喜地放大，沒想到她這麼容易就成功闖入他的家。
正當林思思以為徐皓曦會用鎖匙打開眼前的門時，他卻帶她走向隔壁的單位。
「徐皓曦，我們去哪裡？」林思思雖感到困惑，但還是乖乖地跟在徐皓曦背後「這不是你的家嗎？」
「那是姜啟容的家。」徐皓曦淡淡地回應。
「姜啟容的家？」林思思驚訝得連下頷也快要掉下來「難怪你剛才一直也不應門⋯⋯」
實在太尷尬了，她以為那是徐皓曦的家才不停地拍門。
還好姜啟容現在不在家，不然他若是現在開門的話，她必定原地石化。
「你這麼吵，我在隔壁也被你吵醒。」徐皓曦似乎有點不悅。
「我只是怕你昏迷在家而已。」林思思的步履略停，語速漸漸放緩「畢竟是我害你生病的。」
徐皓曦聽出林思思話中的擔憂，他回頭看了她一眼，那張純真的臉孔實在沒法令人生氣。
在反駁她和安慰她這兩個選擇下，徐皓曦還是選擇了安慰她。
「別自責，我不是得了感冒。」
「那––」
「進去吧。」徐皓曦剛才出來時沒有把門鎖上，他打開了半掩的門，讓林思思先進去。
林思思本來還想追問下去，可是自她一踏進徐皓曦的屋裡，便被他的家奪去所有注意力。
黑與白的設計，讓整間屋子的風格統一，簡約而高貴。
「徐皓曦你的房子還⋯⋯真有你的風格⋯⋯」林思思一邊參觀，一邊評論。
徐皓曦無視了她的話，不欲回應。
「我去泡茶，你隨便坐下吧。」
林思思聞言，趕忙擺手拒絕。
喝茶本來只是她留下來的藉口，沒想到徐皓曦居然當真了。
「讓我來吧，怎麼可以麻煩病人呢？」
林思思不好意思地跟在徐皓曦後面，她心一急，腳下一滑，整個人馬上向前撲到徐皓曦身上。
徐皓曦沒料到林思思有這麼不小心的舉動，他一時反應不來，沒法穩住重心，二人便一起倒在地上。
「痛⋯⋯」
空氣彷似凝固起來，林思思怔怔地凝望被自己壓在身下的徐皓曦，那張不凡的俊臉使她的心臟失去控制地急促跳動。
怦怦怦怦——
林思思抿了抿唇，她還是第一次清晰明確地察覺到自己對徐皓曦產生了一種名為喜歡的感情––
她真的喜歡上眼前的男人——
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的事？
是開學禮那天？是他答應當自己指導老師的那晚？還是說在她首次聽他的演奏會時？
「林思思你還不起來？」徐皓曦不適時地開腔，打斷了她的思考。
林思思露出了如夢初醒的表情，回到現實的她不屑地撇了撇嘴，小心翼翼地站起來。
「知道了，別說得像我佔你便宜的，我才被你佔了便宜好不好？居然被你這樣的人碰到了，真倒楣。」
好險––
她若是順著剛才的氣氛，恐怕會跟徐皓曦直接告白了，不知道他有沒有發現自己的心思。
徐皓曦無語地看著林思思，不想理會她的傻話。他掃了掃身上的塵埃，徑自走到廚房，彷彿剛才的事沒發生過。
「綠茶可以？」他問。
「徐老師泡什麼茶我也可以。」林思思裝出一副乖巧的模樣，朝他背影說道。
徐皓曦很快便把茶泡好，放到她面前。
「喝完就回去上課吧。」
「真絕情！徐皓曦你為什麼這麼快便趕我走？你也讓我為病人做點什麼吧。」林思思不滿地說道「像是打理家務之類的。」
「正如你所見的，我沒有事，你可以回去了。」徐皓曦一點也不領情，堅決要送走麻煩客人。
「如果不是感冒的話，難道是腸胃病嗎？」
「不是。」
「那是什麼病？」
「林思思，不要再問了。」徐皓曦的表情漸漸變得不耐煩，她甚至能從他眼中讀到一絲痛苦「你只是我的學生而已。」
恰如其分的一句話，撇清了二人的關係。
「也是呢。」林思思啞然失笑，聲線失去了最初的興奮。
她根本沒有關心他的資格。
***
自昨日被徐皓曦強行撇清關係後，林思思便維持一副悶悶不樂的模樣。
回到宿舍時悶悶不樂⋯⋯
睡覺時悶悶不樂⋯⋯
上課時悶悶不樂⋯⋯
甚至連現在吃午餐時也悶悶不樂⋯⋯
她的腦袋一整天都被徐皓曦佔據，揮之不去。
丁朗被林思思憔悴的模樣嚇了一大跳，小聲地問身旁的秦心延。
「她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只剩下半條人命？」
「她失戀了。」秦心延直截了當地解釋。
「她跟徐皓曦表白了？」丁朗驚訝地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林思思。
「沒有⋯」一直發呆的當事人此時幽幽地回話「只是我最近意識到他不可能喜歡我而已。」
「你又沒試過跟他表白，怎知道會不會呢？」秦心延以手肘撞了撞丁朗，示意他也說點什麼鼓勵林思思「我們怎樣也會支持你的！對吧？」
「⋯⋯」丁朗皺了皺眉毛，表情有點不自然。
「對了，你會參加下個月的運動會嗎？徐皓曦好像每年也會報一些跑步項目。」秦心延隨口問道。
「什麼！我要參加！」林思思聞言，精神大振。
「你這個體育白癡也要參加？」秦心延取笑道。
「別小看我！為了愛，我能付出許多呢。」林思思狡猾地笑了笑，腦內已經盤算著不少計劃。
「戀愛果然會令人變笨。」秦心延無奈地搖搖頭，她看了看手錶後說道「你們慢慢聊吧！我中午約了盧老師，待會再見。」
「再見。」林思思笑著向秦心延揮手。
「呼⋯若是徐皓曦也像盧老師一樣親切就好了。」她自顧自的繼續碎碎唸「不過我也沒法想像到他若是變得熱情禮貌的模樣是怎樣。」
「像他這樣的人，到底喜歡怎樣的女生？」
一直默不出聲的丁朗，表情漸漸變得陰沉。心感不爽的他乾脆走回教室，不想再聽到她提及徐皓曦。
「這麼快便回去教室嗎？」跟在他身後的林思思不知道他內心想法，她困惑地問道，沒想到竟因此觸碰到他的怒點。
「你就這麼喜歡徐皓曦嗎？」丁朗猛然地轉過身來，還好林思思及時停下了腳步，不然她便直接撞到他胸口。
「喂！你為什麼突然停下來？」林思思抱怨道。
丁朗沒有回應，反而漸漸把她逼近牆邊，將她鎖在他兩臂之間。
不知是因為這個姿勢太過曖昧，還是丁朗表情過於可怕，林思思完全不敢直視他。
「你不喜歡我提起他的話，那我就不說了。」林思思半服輸地說道，嘴唇翹得高高的，任誰看也是一副不服氣的樣子。
「⋯⋯」
「這樣還不行嗎？」
「快點放手吧？會被別人看到的。」林思思急著推開丁朗，可是健壯的他又怎可能輕易地被她推開？
「林思思––」
丁朗一直凝望著林思思，就在他還想說點什麼時，上課的鐘聲不適時地響起。
「你說什麼？我聽不到。」林思思看到丁朗的嘴唇動了動，卻不知他在說什麼。
「沒事了，反正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事。」丁朗無奈地扯了扯嘴角，打消了本來的念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