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宗罪: 第二部:《暴食》(3)—— 茶餐廳的廚房妹
原本Vanessa是有一個專業的攝影團隊,而Cammy並不在Vanessa的團隊裡。Cammy只是一個低質素的茶餐廳的三廚。講得難聽一點就是廚房妹。
Cammy身世也不太好,在單親家庭長大,父親當建築工人。Cammy在校內讀書不好,又自閉,整天只懂得玩著自己的攝影器材。這使她在班上成了被欺負的對象。因為Cammy算是一個美女,那些男孩子就藉著她膽小而經常作弄她非禮她,但因為Cammy 膽小怕事,故不敢把自己的遭遇告訴給別人聽。
在畢業後,Cammy聽從自己父親的指示考取了一張中菜廚師文憑,便到了一家負評如潮,名叫「菜場餐廳」的茶餐廳工作。到了餐廳工作,她的生活沒有改善,依舊時常被欺負。同事們時常指點她做東做西,把她當成「阿四」。有事的時候便把錯誤的鍋給她背。
要說Vanessa跟Cammy是如何認識,那要從六個月的事說起。
那時Vanessa正在拍一部「屎級餐廳」系列的影片。內容主要是到那些負評最多的餐廳試食,然後再以最難聽的話來評價餐廳。
而那天Vanessa一支影片「菜場餐廳」作為主題。
「哇!咩嚟架?啲湯煲到膿哂,點飲呀?」
「我屌呀!啲牛扒發到無哂味都係咁硬嘅,仲有陣雪味,我真心想知到底佢雪咗幾撚耐?」
一條只有批評的影片就是這樣火了,點擊次數高達五十多萬次,引起不小關注。有不少的網民也表達自己有同樣的感受,紛紛一同罵這家餐廳。當然這條影片也讓餐廳老闆「火」了,在影片發出的兩天之後便對Vanessa提出控告,說如果Vanessa不道歉並把影片刪除掉,他便會告Vanessa詐騙、非法佔用場地、誹謗等罪名。
Vanessa當然不可以道歉,如果自己做出讓步,那麽其他餐廳也會有樣學樣,那麽Vanessa的頻道基本上就報廢了。然而Vanessa也十分煩惱餐廳對自己的提告。
其實Vanessa要煩的不只是餐廳的事情。她跟自己的團隊因為工資的問題鬧翻了,員工以罷工為威脅,要求Vanessa加人工。當然,對於自尊心心極強和視財如命的Vanessa來說當然不會妥協。
面對這些問題,Vanessa選擇優先對付餐廳的問題,她認為員工走了,很容易再請回來。但如果真的被告上法庭,問題可大可小。就算最後沒事,也會很麻煩。
輿論並非一面倒向一方,餐廳和Vanessa各有支持自己的人。Vanessa知道要在打官司前打贏這場仗。輿論是很重要的,如果大多的網民支持自己,並向餐廳施加壓力。那麽她便會不戰而勝。
Vanessa在「菜場餐廳」的影片的留言中發現自己一位粉絲曾經在該餐廳工作。
「菜場餐廳嘛,之前係度做過以陣兼職,班友都冇心煮嘢嘅,連基本衛生都搞唔掂,一日只係識老點一個女仔做嘢,都唔知點解間嘢咁耐都唔執?」
Vanessa聯絡了這位粉絲,發現餐廳的確有很多不為人知的內幕,那個「女仔」其實對同事非常不滿,不過因為膽小,一直不敢出聲也不敢辭職。而那個女正是Cammy。
在某一天的晚上十一點,Cammy如常最後一個離開餐廳,沒錯收點的「重任」也交到三廚手中。
正當Cammy把鐵閘關上,一道聲音叫著了他。
「Hello,你係咪林真鈴。」
Cammy立刻把頭領轉後面,表情露出一絲驚恐的表情。
「你係·······」
「係呀,你冇認錯人,我就係Vanessa,你老闆依家最憎嘅人。哈哈。」Vanessa自信地說道。
「你想點呀?」Cammy的表情越來越驚恐。
「放心,我憎嘅人只係你老闆,我同你完全冇瓜葛。我嚟搵你幫手。」
「你想我幫你啲咩呀?」
「我聽人講你間餐廳有好多污糟野,咩用過期急凍食物,啲野食返煮又返煮,廚房有老鼠,仲恰你依啲員工仔。我唸你應該仲清楚過我啦。你知依家我同你老細咩料啦,我不知幾想爆你老細大鑊,可惜我又冇證據喔,但係你唔同,你係依度做嘢大把證據啦。我想你幫我將你老細地衰野爆出嚟。」Vanessa笑道。
「對唔住,我唸我幫你唔到。」Cammy轉頭便走。
「講野唔使講到咁死喔,你以前嘅同事話俾我知你老細同同事對你好差,當正你係『阿四』咁點,唔同你真係傻受得住依道氣?敵人嘅敵人係朋友。我依家同你坐埋同一條船,亦都俾緊機會你報復你個老細。當然啦,你幫我,我自然唔會待薄你,如果你肯同你老細反面,我會用俾五十萬作為獎勵同賠償。」Vanessa從Cammy的背後叫道。
Cammy停了下來,想了幾秒,說道:「對唔住,公關鬥爭嘅嘢我真係唔識,我真係幫唔到你。」
Vanessa對Cammy的反應是預料之內,她知道一個膽小的人是不可能這麼容易反抗操控自己的人。Vanessa笑著說道:「冇問題呀~我都冇理由咁快叫你做決定。依度係我嘅電話號碼同十萬。剩低四十萬你搞點件事我自然會俾你」Vanessa走到Cammy面前把一張紙條和支票塞進Cammy的褲袋
「你想一世幫唔鍾意嘅人做嘢,定係幫自己做返啲嘢,你最好慢慢唸清楚。」
說罷,Vanessa便掉頭而走。
正如Vanessa所料,Cammy很快便作出回應。在Vanessa剛回到家時,她收到Cammy的WhatsApp。
「Hello,係咪Vanessa,我係你啱啱搵過嘅林真鈴,你今日叫我做嘅嘢我會做,不過你之後要俾齊剩低嘅四十萬。」
「我當然會啦。」Vanessa回覆到。
第二天的下午,一條連登的貼文引起全港網民的關注。
「我係『菜場餐廳』嘅員工。之前『Vanessa美食職人』同我工作嘅餐廳發生衝突。引起社會嘅關注。我想藉住依個機會公開餐廳嘅黑料同我俾人職場欺凌嘅事········」
貼文把「菜場餐廳」的內幕一一爆了出來,使原本討論度已經很高的「菜場餐廳」瞬間被各大網民和媒體圍攻。
三天以後,「菜場餐廳」發出道歉文,宣布放棄對Vanessa的提告,而在三星期後「菜場餐廳」宣布結業。
果然輿論比法庭更具威嚇性。
Vanessa的確在這場仗獲得一個完美的勝利。但煩惱沒有因此消散消失。Vanessa的團隊在「菜場餐廳」發生幾天後,宣布集體辭職。因此Vanessa的頻道有倆個星期沒有更新了。Vanessa當然想請新人手,無奈香港人才短缺,請人非常困難,這使她很頭疼。
「你要我做嘅嘢我做咗啦,但係兩個星期以嚟你都冇過到數,我希望你信守承諾。」Cammy 在WhatsApp說道。
在 「菜場餐廳」的事解決之前,Vanessa覺得用五十萬來陷「菜場餐廳」於不義是非常值的。但在問題解決以後,Vanessa並不想再白白多花四十萬來給一個廚房妹,因為四十萬已經是團隊一個月的營運開支了,Vanessa十分後悔曾經如此答應Cammy。她甚至後悔當晚給了十萬給Cammy,她覺得Cammy完全不值這個價。
Vanessa打算直接block了Cammy的電話號碼,這是最簡單的走數方法。反正她和Cammy並沒有簽過任何合約,之前說的話也沒有錄下。不過Christine留意到之前在WhatsApp的對話中自己的確有說過會給四十萬。Vanessa害怕Cammy會cap了圖,將來自己走數之後Cammy會拿出對話公諸於世,到時就兩敗俱傷。Vanessa認為Cammy爛命一條,絕對會作出這種事來。
突然Vanessa想到一個很好的辦法。
「放心,我Vanessa一定唔會走數。不過我好奇問下你有冇俾人炒魷?」
「冇,老闆係嗰件事之後唔敢對我做啲咩,啲同事都好似驚咗我咁,唔敢叫我做嘢。依排的確好輕鬆。不過我份工都應該就嚟冇,我知道老闆會係下星期宣布結業。」
Vanessa發現Cammy果然單純,把自己所有的事情也告訴別人。
「咁你有冇搵到另一份工?」
「我有試過,但係飲食業嘅風傳得好快,基本上個個都知道我係二五仔,冇人會想請我。我依家都唔知點算好。」
Vanessa原本想遊說Cammy離開餐廳跳槽,但看來現在Cammy自己也要離開餐廳。
「我俾四十萬你完全冇問題,但係你依個狀態係香港飲食界應該冇得立足,四十萬係香港生活都好快用完。不如我將四十萬改為俾份工你,月薪二萬二,應該多過出面。你自己揀啦,不過你想要錢我都冇所謂,反正我都好易搵到人。」
過了大約幾分鐘後,Cammy回了信息。
「我想係你到做嘢,多謝Vanessa。」
Vanessa暗中讚自己聰明,不但不用給出四十萬,還多了一個員工,最重要的是對方還要感謝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