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別初遇: 第十一章 綁架 2
冰涼的金屬觸感傳來，恐懼感一下子擴散全身。明明心臟劇烈地跳動著，四肢卻麻痺發冷，感覺不到血液的流動。
只要他一動手，我的喉嚨就會被利刃割開……
我儘量忽略腦中的恐怖畫面，竭力壓下狂亂的心跳，強迫自己從驚恐中回神。
稍微冷靜後，我趕緊編出一個合理的故事。
「龐大少爺，求求您放過我！我混進帥府，不過是想偷東西。」
「偷東西？」龐耀金挑了挑眉。「城裡這麼多大戶人家，妳偏偏去帥府找死？」
「……是這樣的，我聽聞帥府在舉辦宴會，賓客們進進出出，想說應該比較容易混進去。」
「那妳偷了什麼東西？」
「什麼都沒有，我很快就被人發現，他們把我關進牢房，直到今天早上才放出來。」我假裝楚楚可憐地說。
龐耀金思忖片刻，便收起小匕首，我暗自鬆了一口氣，怎料下一秒他卻說：「這故事倒是編得不錯。」
聞言，我的神經再次緊繃起來，趕緊道：「龐大少爺，您誤會了，我是說真的！」
「妳當真以為我有這麼好騙？」龐耀金輕蔑地反問，把玩著手中的小匕首。「假若妳是小偷，帥府的管家會親自護送妳出府嗎？」
我霎時啞口無言，想不到該如何解釋這個漏洞。
「編不下去了？」龐耀金再度捏著我的下巴。「我真好奇，妳是怎樣勾引陳昊的？」
「我……我沒有勾引他……」
「喔？跟他過了一夜，還不承認？還是他滿足不了妳？」龐耀金臉上露出淫穢的表情，色瞇瞇地打量我的身材，讓我感到非常噁心。
「我已經給過妳機會了，既然妳這麼嘴硬，那我唯有親自看看，被陳昊睡過的女人到底是什麼貨色。」
我驚惶地瞪大眼睛。「你、你想幹什麼？」
龐耀金向他的手下使了個眼色，他們隨即抓住我的雙臂，將我提了起來。
「不用急，漫漫長夜，我們陪妳慢慢玩。」龐耀金面帶邪笑，伸出大手捏了我的屁股一下。「哎唷，手感不錯！」
「你……」我怒瞪著他。
「別說我不講道理，我可以給妳最後一次機會，只要妳願意和我們合作，找出陳昊的弱點，我今晚就放過妳。」
這就是龐耀金擄走我的真正意圖？
只要我有利用價值，他便不會殺我，至少今晚不會。
不如先假意答應來拖延時間？可是萬一被他識破了，也是死路一條，況且他知道我在化雨堂打工，搞不好還會連累到萍姨和季妙英。
「還用想這麼久？我們龐家背後還有陸大帥撐腰，而陳昊勢孤力薄，又自視清高，早晚會被其他軍閥滅掉。站在哪一邊比較有利，妳應該很清楚。」
我一時氣上心頭，忍不住坦言：「陳少帥才不會被滅掉！你們橫行霸道、欺壓平民，你們才最該死！」
「敬酒不吃吃罰酒？好啊，我就讓妳嚐嚐我們有多該死。」龐耀金接著對他的手下說︰「送她上房間，準備一杯特飲，我們今晚要輪流招待她。」
「是，大少爺！」他的手下紛紛露出淫蕩的笑容，猶如一群流著口水的豺狼，正等著瓜分眼前的肉塊。
「放手！放開我！」
他們無視我的掙扎，強行把我帶到樓上的房間。房內裝潢簡陋，沒有多餘的家具，只有一張大木床。床單上還有若隱若現的血漬，想必是以前的受害者留下的印記。
「放開我！放開……」我拼命扭動身軀，其中一人不耐煩地摑了我一巴掌。
「吵死了！這麼喜歡叫的話，今晚就盡情叫出來！」
其他人發出陣陣恥笑聲，粗魯地把我推到床上，再用粗麻繩捆綁我的雙手，固定在床頭的木柱上。
不一會兒，有人端著一碗水走進來。
幾個人馬上按著我，把那碗水灌進我的嘴巴裡。水中摻雜了不明草藥，帶著奇怪的味道，讓我一陣反胃想吐。
「好了，去通知大少爺。」
他們一行人退出房間後，我嘗試扭動手腕，但繩子綁得太緊，無法掙脫，反倒擦傷了手腕處的薄嫩皮膚。
現在的我就像一隻準備被屠宰的豬隻，待會他們就會進來扒光我的衣服，用下流的眼神和髒話來羞辱我，再用粗暴的手段強迫我發情，要我淪為他們的洩慾工具，而我無法反抗，只能默默忍受那撕裂般的痛楚……
「哈！」龐耀金踏著大步走了進來，臉上帶著洋洋得意的笑容。他坐在床邊，一手撕破我的衣服領口。
儘管我已經預想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但當他開始動手時，我的身體還是忍不住顫抖起來。
「放心吧，既然妳那麼崇拜陳昊，我一定會叫他過來接妳。不過屆時他見到的是活人還是死人，我可不保證。」
我心頭一震，趕緊哀求道︰「不要！求求你，不要通知他！」
「嗯？死到臨頭，還有心情惦念那個男人？」龐耀金掏出小匕首，俐落地割下我的一小撮頭髮，估計是想送去帥府，以證明我在他們手上。
「龐大少爺，我對陳少帥來說只是一個無關痛癢的人，你這樣做根本沒有意義……」
「這是男人的事情，不用妳操心！等我處理好事情，就會回來好好招呼妳，保證讓妳爽翻天！」龐耀金露出痞笑，用力拍了拍我的臉頰，隨後起身離開了房間。
一股深深的絕望感佔據我全身，整個人彷彿跌進冰窖，感覺不到任何溫度。
我寧可被人棄屍荒野，也不想讓陳昊看到我被蹂躪完的悽慘模樣……
那些該死的混蛋，要殺就殺吧，為什麼還要這樣折磨我？
我閉上眼睛，任由無助的淚水從眼角滑落。
「唉。」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聲低沉的嘆氣聲傳入耳中。我猛然睜開雙眼，淚眼模糊，只隱約看到一個人影坐在窗台上。
「是誰？」我努力眨眨眼睛，想看清楚那人的面容。
「妳怎麼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狽？」
這道聲音……難道是……
「阿吉！真的是你嗎？」我內心欣喜若狂，好像在茫茫大海中找到一根浮木。
阿吉將食指放在唇前，示意別驚動到守在門外的人。他動作輕盈地跳到地上，徑直走到床頭幫我鬆綁雙手。
「謝謝你來救我。」我小聲說。
「走吧。」阿吉看向窗台，用眼神示意我爬下去。
我不敢耽誤時間，匆匆走到窗前，稍為打量一下窗外的高度，才深吸一口氣，扶穩窗框翻身出去。
我雙手緊緊抓住外牆的排水管，一路往下爬。過程中，我緊張得手心冒汗，生怕一時手滑從高處摔下去。
直到雙腳安穩地落到地面，我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剛想邁開腳步，龐耀金的聲音恰好從屋內傳了出來，嚇得我愣在原地。
「一切都準備好了嗎？」
「大少爺，我們的人馬已經在路上埋伏，等陳少帥一來，便會立即動手。」
「非常好！上次死不掉，我就瞧瞧他的命到底有多硬！」
什麼？！他竟然想殺陳昊？
我的腦袋一片空白，久久未能回神。阿吉見狀趕忙拉著我的手，帶我離開。
此時龐家上下都在籌備暗殺行動，以致宅院的守衛有些鬆懈。我們小心避開耳目，從院子的側門逃了出去，跑進旁邊的小巷。
龐府的正前方只有一條大街，他們一定是打算在這條必經之路下手，伏擊陳昊的轎車。
「快走吧！」阿吉催促道。
我看向巷子深處，這條路彎彎曲曲，不知要繞多久才能到達出口，而且距離大街越來越遠。
龐耀金想殺陳昊，我必須儘快通知他！
「等等！」我叫住阿吉。「我不可以就這樣走掉……」
「難道妳想去通知陳昊？」
「嗯。」我點點頭。
「別傻了，妳這樣出去跟送死有什麼區別？」
「陳昊的車子會經過大街，如果我從小巷逃走，就會錯失通知他的時機！」
「妳真的覺得陳昊會來？」阿吉清冷地質問道。
我一時無語，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妳要搞清楚，這裡是姓龐的大本營，他不一定會冒險來救妳，但妳現在出去就一定會沒命。」
「可是……萬一他真的來救我，那怎麼辦？」
「他身為堂堂的少帥，自然有能力應付這種事，用不著妳為他擔心！」
也對，我現在自身難保，還是走為上策。
……「杜小雪，我們是命中注定要相遇的人。」
這句話突然在腦海閃過。我和陳昊之間有著非常特殊的牽絆，直覺告訴我，他一定會來。
我停下腳步，堅定地說︰「我不可以眼睜睜看著陳昊因為我出事！我一定要想辦法通知他！」
「妳怎麼如此倔強？如果妳死了……」
「我可以死，但陳昊不可以！他是楓香城的少帥，若然沒有了他，龐家就會隻手遮天，屆時只會有更多人受害！」
阿吉沒有回話，無奈地搖了搖頭，似乎不打算繼續勸阻我。
我轉身走向大街，身後卻傳來「咚」一聲。
回頭一看，地上竟然有一個小小的圓柱狀鐵罐。
「這是……」
「先說清楚，這是我不小心丟掉的，絕對不是借給妳用！」阿吉一邊說，一邊往巷子深處走去。
我撿起鐵罐，看來是一枚煙霧彈。
「謝謝你！」我感激地道謝，儘管阿吉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