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寫版][校園驚悚]從前有個校長，佢禁錮咗全校人: Day 1a 末日先兆

怪物傷口中的內臟搖搖欲墜，可以清楚見到腸道和胃部被肋骨勉強包着，稍大動作都會一湧而出。青蛙的胸口一下一下地跳動着，薄薄的皮膚下透出快要掉出來的心臟。牠破爛的蹼長出了利爪，感興趣地望着在樓梯口的我們。
 
怪物就這樣站在原地和已經嚇壞的我和賢仔對望，牠醜陋的嘴巴勾起了一個詭異的、可怕的微笑。我不停深呼吸，用力克制着尖叫的衝動，但原本大膽的賢仔已經情不自禁地發出了尖叫。
 
我奮力在四處遊走的識中抓着一絲理智，緊緊不放。
「走……走啊！」我推住呆若木雞的賢仔向上跑，與此同時，怪物恰似發狂地發出一聲怒吼。
 
明明只是一個平凡的上學日，為甚麼會有恐怖的怪物追殺着我……
 
DAY 1




7：45
「颱風瑪姬正在逐漸接近香港，天文台考慮於早上九時前改發八號暴風信號……呢個乜弱智天文台嚟㗎！」Moon憤怒地大叫，惹來附近幾個晨運的阿叔阿嬸不滿地看着我們。
 
「細聲啲啦，你真係唔知醜！」賢仔翻一翻白眼以後快速推着她進了校門。
臉容冰冷且嚴肅的陳校長，鄙夷地看了她們一眼。我在他身上停留半响以後，便跟着進校門了。
 
說話很大聲，不知醜的那個是我最好的朋友周玥兒。她有着張圓得像滿月的臉，配上白得要反光的膚色，Moon這個名就是這樣來的。比較知醜，而且大力得能把Moon推進校門的，就是我另一好友蕭賢。雖然蕭賢別名是賢仔，其實她是女生來的。因她爽朗的性格和一頭短髮，才得到這個稱號。她還是班中的接收器，利用自己在現代舞隊的優勢，接收全校大小八掛事。
 
呀！差點忘記介紹自己。我叫李佑年，朋友們通常都叫我小年。成績平平，體能欠佳，人緣一般，基本上是一個平凡到不得了的學生。不過我擁有一個奇怪的腦袋，腦中有着數之不盡的奇思異想，大概是一個標準的水瓶星人。
 




有時候我會幻想遇到生化危機、外星人來襲的情節。或者更好玩的，跌入一個如同真人版狼人殺一樣的遊戲。在無聊的人生中，帶來一點變化。
 
「賴明謙！你又衣衫不整咁返學！」陳校長暴跳如雷。
「關你撚事咩！」輕挑無禮的聲音，就是我們學校堪稱犯規傳奇的賴明謙，今年已經是他第二年留班，卻又偏偏沒被踢出校。
「坐等佢俾人踢出校嘅一日。」冷淡平靜的男聲在我耳邊掠過，還帶着淺淺的冷笑，他就是賴明謙的死對頭—劉加皓。
 
他們兩個的紛爭幾乎全校無人不知，二人的明爭暗鬥一直為人津津樂道。從前他們同班時，便已弄得全校雞犬不寧，那時我還未入學。但去年的班際辯論比賽，我可是親眼見到他們在全校面前，直接在台上打起來。有腐女說他們是相愛相殺的CP，這才是真愛。不過這些傳言都是我從賢仔口中得知的，現實生活中我和風魂人物根本沒有交集。這一輩子，他們都不會知道李佑年的存在吧。
 
我加快腳步追上我的夥伴，在樓梯中留下響亮的腳步聲。我們的學校每層都有五間課室，我所在的2B班是在二樓，旁邊分別是精英班的2C和2D。2A班因為課室數量的問題，而被獨立在一樓，和中一生同層。我們幾班基本上是河水不犯井水的，簡單而言就是精英班的人看不起我們，而我們懶得管他們。2D班之後的課室就是3A和3B，走廊盡頭是儲物櫃和前梯。
 




2B班對面是家政室，有時上課都會嗅到陣陣的食物香味，但當然有時也會令人作噁的焦味，使我不禁想像裡面有一個一年級生因烤焦了食物而被老師罵個狗血淋頭的情境。家政室旁邊就是MMLC，一個大型的電腦室。再過去便是一個供舞蹈隊的成員練習用的活動室，賢仔他們都在那裡練習的。
 
7：53
「喂，睇路啦！」
 
某人從我身後走過，狠狠地撞上我肩膀，還不忘和身邊的狐朋狗友訕笑。要不是Moon及時拉着我手臂，我肯定被他撞跌。
 
「乜咁嘅人都有㗎，成條走廊佢得晒咩！」Moon憤憤不平地怒瞪着那群男生。
「算啦，由佢啦。」賢仔朝我們搖搖頭，目光卻沒離開過他們的背影。
 
羅雨韋，還有他的跟班胡基言、何昭偉Tony和張陶傑，平時在班中作威作福，以欺負別人為樂，不折不扣的混蛋。據聞羅雨韋和黑社會有掛鉤，已經不下一次被人見到他和社團分子混在一起。
 
這種人真的很該死⋯⋯
 
「我哋繼續行啦。」不知從何時起，我竟緊握拳頭，甚至連指甲都深陷掌心。我鬆開拳頭，在白裙上抹去手汗，踏入課室。




 
我的座位位於門前的角落，每一個人進門都會見到我，但從未有人多看我一眼。Moon和賢仔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離那群男生遠遠的。臨近8：10的上課鐘聲，平時老愛遲到的男生也陸續回來了。羅雨韋出門時還順手把我的筆袋掃到地上，我必需極力抑止自己，才沒有伸出腳跘他。
 
要不是我正好聽到班中一個叫黃美娜的女生，談起有關末日預言的事，勾起興趣，我就真的這麼做了。
「今朝我見到有個神神化化嘅女人，喺度話世界末日已經來臨。呢個颱風只係一個徵兆，佢仲派咗張《防範世界末日指引》嘅單張比我！」
 
「唔好傻啦美娜。」班中的綠茶婊程紀靜，對着手鏡塗唇膏時說「而家啲人，一時又話世界末日，一時又話喪屍來襲，你估而家寫小說咩！」
 
「有啲人就係會唯恐天下不亂，周圍散播謠言，搞到人心惶惶。」張文柔說，她平時說話不多，但總會語出驚人，一語中的。
 
「不過近排嘅天氣確實有啲反常嘅，話時話，芯培又未返呀？」許伍怡May說，她是個較內向，而且三觀正的女生，她和張文柔還有蔡芯培是班中另一個鐵三角，除了朝早蔡芯培常常遲到以外，基本上沒見過她們分開。
 
「弱智！」羅雨韋大喊。
 
「一啲都唔弱智囉，末日預言係由印度神童作出嘅，至今佢已經成功預言過三次地震⋯⋯」邱淳說，他是一個討打的奇怪學生，滿嘴都是沒有人聽得懂的冷知識。




 
「得啦得啦Jimmy，收嗲啦！」坐在我後面的胡基言大吼，聲浪大得要刺穿我耳膜，真的很想叫他閉嘴。
 
最近到處都傳出有關末日的理論，連電台也有所謂專家講解災後的生存之道。但這些都是無稽之談，對吧？
 
8:10
 
「叮叮叮…………」
早上的鐘聲從來都不會姍姍來遲，準時為遲到的同學帶來惡夢般的音響。今天難得地蔡芯培沒有遲到，在鐘響前一刻踏入課室，為難捱的星期一畫上美麗的開始。
 
「班會主席！」羅雨韋進課室時大喊，語調中有壓抑不住的怒意，坐在我斜後方的Katie猛然一震。
 
「你玩鳩我呀，點解啲答案錯撚晒嘅？」羅雨韋把手上的英文作業，狠狠扇在Katie桌上。
 
「我⋯⋯我唔知呀，我做嗰陣明明check晒㗎⋯⋯」Katie低頭劇烈顫抖着，雙手握在胸前，彷彿這樣就能把自己縮小起來。




 
「屌！」羅雨韋用盡力地拍抬，嚇得全班都縮了縮，剎那間課室靜若無人。「邊個柒頭選你做主席㗎，都無撚用嘅。」
 
「咪你囉⋯⋯」我聽到Katie低聲喃喃，在如此沉默的環境下，格外響亮。不少人為她倒抽一口涼氣，竟然有膽反駁盛怒的羅雨韋，真有她的。我在內心默默為她的勇氣鼓掌，同時為她哀悼。
 
「你講咩呀八婆！」
 
「羅雨韋。」在千鈞一髮之際，張陶傑開聲制止了打算動手的羅雨韋。「Miss Leung嚟啦。」
 
班主任Miss Leung一臉嚴肅地走進課室，她似乎感應到空氣中繃緊的氣氛。
「係咪有事發生？」
「無，會有咩事啫。」
 
「咁你快啲返埋位啦，陳副校長嘅宣布就嚟開始。」
羅雨韋瞪了Katie最後一眼，便回到他的座位。




 
我望向Katie，她還沒從恐懼中恢復過來。
「你唔使理佢㗎，我覺得你係一個好好嘅主席。」我輕聲對她說。

「多謝，不過佢都唔得戚得好耐。」Katie的笑容有點毛骨悚然，也許是我的錯覺吧。

「呃…早晨咁多位同學，喺兩分鐘前，天文台發出左八號東北暴風信號。呃…教育局宣佈停課並留在安全地方。但強烈建議咁多位返咗學嘅學生留喺學校如常上課，除非有家長，呃…接送……」陳校長透過廣播系統，以沉悶的語氣道出夢魘般的事實。
 
媽的陳校長！你可以不把這麼悲痛的事實說出來的。全班瞬間忘記剛才的插曲，情不自禁地討論起來。直至班主任出聲，全班才慢慢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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