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週記】《楊穎姿散文日誌》: 《有些關係只會陪你一陣》

人生有些人有些關係只會陪你一陣，父母是，親人是，朋友都是，所有人也是。

沒有甚麼是永恆的，因為誰都無法保證下一秒會否有任何意外，你自己是，那些人都會是。

我以前很在意友情，其實現在也是。只是以前在意的友情，是要天天都要聯絡，天天都要見面那種。

我以前以為說過出口的永遠就會一輩子，所以每次要跟以為能永遠的關係作出切割，還是會覺得心痛。

那年由中學升到大學，因為由六年同樣的地方轉變為完全陌生的環境，我一直都很不快樂，沒能找到歸屬感。





那邊連個可以好好談心的朋友都沒有，令我更加壓抑，對原來朋友的需要度更加沉更加重。

那時跟我最要好的友人跟我念上不同的大學，她住進宿舍，我繼續在家居住。原本在學期初說好每個月都跟她見一次面吃一頓飯。

但這約定最後只維持了兩個月不夠，就因為她的宿舍活動被迫中止。

再之後是因為她跟其他人有約，她忙着要温習等，諸如此類的原因而無限期中止。

可能因為那時正值單身，對朋友對陪伴特別渴求，我不停主動邀約這個友人，但總是被拖延。





漸漸我感受到這個朋友有了新的圈子、新的友誼，我亦消失在她的動態訊息中，便覺得自己不再被她需要。

這種感覺就跟再次被分手一樣難堪，一樣痛苦。好像我每次越努力去抓緊一段關係，還是越會在我指縫中消失流走。

因為這個離別，我在家狠狠大哭了一場，哭到母親都走來問我是否失戀。

友情跟愛情有時確實只差一線，對我這種特別重情的人更是。

哭過後拿起電話，剛好這個友人在網絡上繼續發佈上她精彩的人生，我才發覺原來有些關係被對方放棄了，再努力還是徒勞無功。





後來我選擇自行退場，後來我們還有見過幾面，後來我們還是成為只在網絡上才有關係的網友，現實世界永遠都不會再見。

我那時以為這段友情能長久，結果還是沒有。

而要談論我最長久的友誼，就必定是我在小學認識的那幾個朋友。

我們在那個純粹到連Facebook 都沒有的年代認識到最單純的大家，每個大團體中總會再被分拆為好幾個小團體。

我的小團體中有三個人，一個是那個還會寫明信片給我的人生挚友，一個是跟我們住附近的朋友。

小學階段我們會每日到附近的球場打球，上學會見，放假亦會。

我以為我們是最完美的鐵三角，我甚至想過他日結婚站在我身旁的伴娘一定會是她們兩個，缺了誰都不可。

但在升中之後，我們三個分派進三間不同的中學。那時我不覺得有多大影響，反正關係是大家都想要維持的話，就會維持到，不是嗎？





我們依舊會到明信片好友的家中打邊爐，暢談一整晚然後各自醉昏昏走回家。我以為我們的關係永遠不會改變。

但後來那個朋友還是有了新的、更親的朋友。

她不再會跟我們一起去旅行，每次邀請她出席聚會總會說沒空沒時間。

但過不久還是會出現在他人的聚會、他人的旅行照片中，相片中的她很快樂，笑得很燦爛，但就不再是我們陪在她身邊了。

我覺得有點難過，所以有問過明信片挚友會否跟我有同樣的感覺。

「她都明顯地作出取捨了，就不用追問了吧。」

「我只是不懂怎麼突然就被她捨棄了。」





「既然她覺得在那邊會比較快樂，我們也不能強迫她甚麼。」

到後來，那個朋友只會偶爾被邀請好幾次之後，才會出席大團體的活動，對上一次她願意出席的活動，便是我離開香港的那一次了。

因為不想經營太多的關係，所以我應該算是朋友很少那種人，但是貴精不貴多那種。

同學、同事、朋友的分別我還是會分得仔仔細細。我在篩選別人的同時，別人亦在挑選着我。

我跟她們在關係良好的時候，確實是良好的，也曾經好好交過心，只是最後我成為被放入只能成為普通朋友的關係中。

有些人，有些關係都只會陪你一陣，你未必知道此刻跟你最熟的朋友若干年後還會不會繼續跟你成為好朋友，所以能在相熟的時候好好聊天。

即使最後還是因為各種原因而分開或者被捨棄，你還是會跟我一樣會記起生命中曾經會出現過這些某種老朋友。

願我與舊友們各自安好。





楊穎姿 2024年 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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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 : @blackmoon.dia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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