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晶之城》系列故事,第二季連載中: 第十二章 分離1
十一月的天氣漸漸轉涼,眾人在秋葉落下的墓園裏,為石堅舉行着葬禮。那些被他任教過的學生、同僚、甚至是他的老前輩、老師們都為石堅流下不捨的眼淚。海崎局長親自進行說詞,以代表整個特應組對於石堅多年來的貢獻和付出而作致謝。
米諾也出現在石堅老師的葬禮上,但站得遠遠的,因為他不希望看見老師的棺木被安放在泥土中的一幕。這時,布蒂來到身旁,悄悄牽着他的左手,嘗試給予一點慰藉。
然而,米諾卻鬆開她的手心,面無表情的掉頭離開墓園……
「那麼,今天起會由我暫且管理狼獾組的大小事,以及向大家委派任務,請多指教。」孔光微笑說。
作為石堅老師曾經的門生,由孔光接管狼獾組、帶領各位一同成長,恐怕沒有比他更適合的人選了。這是局長的意思,而且把他安放在狼獾組裏,也可以讓米諾暗自調查孔光的身份,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話說回來,米諾他去哪了?」大木望去七瀨的方向,只見她聳聳肩道:
「看我幹嘛?你覺得我會知道嗎?」儘管前陣子表白失敗了,但七瀨已經再次振作起來,內心對於米諾的愛意沒有減退。
「米諾在射擊場那邊,他需要一點安靜的空間,所以我批準了他晚一點再跟我們會合。」孔光平淡地回答:「那麼,下星期會有項簡單的任務派發給大家,趁這段時間整理思緒、好好休養吧。」
交代完日常的工作事務後,三人便在墓園門口解散,七瀨已經迫不及待地跑回總部去找米諾。
此時的射擊訓練場沒有多少人,只是機械式地重複着那枯燥的槍聲回音。米諾舉起手槍,雙眼聚精會神地瞄準遠方的靶子,可是心中的思緒依然十分混亂,石堅老師的聲音不停在耳邊飄過…
呼吸不要凌亂,盡量放鬆身體保持穩定。
剛開始先用雙手握槍,待你熟練了以後,才嘗試單手進行射擊。
米諾努力保持平和的呼吸起伏,待調節好身體的狀態後,食指才扣下板機,「砰!」的一發響聲迴盪在訓練場裏。
啊,又歪了,不打緊,再接再厲。
米諾幻想着石堅老師站在身旁,耐心指導着自己的射擊訓練。
「砰!」
就是這樣子了…
「砰!」
「砰!」
「……」
米諾不停扣動板機,然而手槍裏的彈匣早已被打空。心中開始懊悔自己沒有好好來這地方訓練,這些日子一直都在想如何翹掉練習射擊,因為不是自己擅長的東西、而且有石堅老師在,晚點再學習槍械也未算遲。怎料…回過神來,自己已再沒有機會被石堅老師指導了。
重新填充彈匣後,米諾惡狠狠地瞪向對面的靶子,瘋狂扣下板機!不一會兒九發子彈已被射空,槍靶的形狀變得破爛不堪,畢竟有許多槍都不是命中紅心,而是凌亂分佈在靶上。
米諾用力扣動數下,只聽見手槍發出「咔咔咔」的聲音,示意裏頭沒有子彈了。
「你沒事吧?」七瀨的聲線從身後傳來。
米諾沒有回頭,只是故作自然地說:「我沒事。」
七瀨來到身旁,遞上彈匣,安慰道:「石堅老師的事,我很遺憾。」
「嗯…」
米諾接過彈匣,重新換上,並按下柱子的按鈕,讓射擊場自動更換新的槍靶,然後又瘋狂地扣動着板機。在一旁的七瀨看見他這個樣子,便嘗試安慰道:
「振作點,米諾。老師看見你這樣子胡亂開槍,又要罵你了!」
手槍裏的子彈再次清空,米諾死盯着正前方的靶子,冷冷的說:
「我親眼看着,石堅老師他站在獨眼面前,自己一人對付他…下一秒,我腦海中便想像得到石堅老師滿身鮮血地,倒在那該死的長廊裏。」米諾緊皺眉頭,說:
「他在臨死前的掙扎、喘息、甚至乎被對方折磨…我的腦子都好像幻想得到。」
聽罷,七瀨溫柔搭拍拍他的肩膀:「我明白你的心情,過去我也曾經見過許多同伴,死在戰場上。那種生離死別的感覺…」
「不,妳不懂。」米諾回過頭來,冷淡地反駁她:「從我第一天踏進探應組開始,石堅老師已經是我的班主任,是我十分敬佩的探員。而妳只是數個月前才來到這城市,妳不可能明白自己恩師死去的心情!
「畢竟,任教妳的老師,是我父親……」
此話一出,七瀨的心彷彿被刺了數刀,十分難受。但她沒有選擇辯駁,而是默默承受着這些刺痛的說話,點頭微笑:
「對不起,是我打擾你了。」
說罷,七瀨哀傷地離開射擊場,留下米諾獨自一人在此。
看着她離去的身影,米諾沒有任何愧疚,只是取出手槍彈匣並重新換上。一發接一發的槍聲又再響起,如同向死去的石堅老師鳴槍一般,不停地扣下板機,直至黑夜的來臨。
***
至於艾森這邊,因為完全聯絡不上他,小倩從白教堂地區逃回L區的老家後,便打電話給小白:
「有沒有艾森的消息?」
「沒,也許被探員們抓著了吧?」
「如果真是這樣,那我要去把他裏治療所裏救出來!」
聽見這番瘋話,小白馬上在電話裏頭勸退她:「數星期前才剛發生了逃獄一事,治療所早就加強防範了,妳以為那地方是自己家的庭園隨便進出嗎?」
「那…那我們該怎麼辦?」小倩焦急地問道。
「我再想辦法吧,總之現在妳先躲好,不要外出。要知道我們是全城通緝犯啊…」
「嗯,知道了,你也小心點。」
說罷,小白掛斷電話,安靜回到病房裏。房間的心電監測儀正「嗶、嗶」發出聲音,看着昏迷在病床上數個多月的粉茉,小白嘆氣一聲,坐在床邊,牽起她冷冰冰的左手。
據說,當日在農舍那邊發生爆炸時,粉茉的身體幾乎毫無保留地炸個粉碎。然而她還能借助結晶體的修復能力,重塑自己的身體,但眼前的人還是熟悉的粉茉嗎?她體內的每顆細胞、每個組織、器官、生物結構都是由結晶長成。
若然她恢復意識醒過來,那麼意識到底是粉茉本人,抑或是結晶體的意識?畢竟大腦的精神意識,可不能用結晶能力去修復的吧?
「要不是你加入烏鴉,我可不知道這世上,還有如此有趣的結晶人呢…」病房房門被推開,進來的人竟然是王博士!?
「我不管最後她的意識是粉茉還是結晶體,總之,你要用盡一切辦法把她弄醒!」小白冷冷地道。
「不用提醒,我也會這麼做…」王博士記錄着粉茉的身體表徵,便準備離開病房。
「啊,話說回來,公告欄那邊有新的委托,你有空的話可以幫個忙。」
說罷,王博士拿着報告離去。小白滿不在乎地打開手機。對於小白而言,烏鴉裏面的人只是互相利用的關係,不需要特別為它付出甚麼。比如王博士親自過來處理粉茉的情況,並且透露出紅結晶體的事,令小白得悉有部分的結晶體擁有獨立意識的資訊。
儘管如此,小白卻不喜歡與這群人打交道。而且直覺告訴他,7月份的彩虹會討伐戰,某程度上跟烏鴉也脫不了關係,這也能夠解釋,為何獨眼會出現在戰場裏…
進入烏鴉的加密房間後,上面出現的新委托讓小白心頭一驚!開始覺察到,這些人的野心是何等可怕。
[ 與路西法取得聯繫——王博士 ] 失敗
[ 盜取特應組的內部資料——天方者家族 ] 撤銷
[ 活捉艾森——肉王 ] 完成
[ 清除反對派的餘黨——王博士 ] 完成
[ 彈劾現任內閣總理——Ming ] 99:22: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