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特應組的E區分部,米諾一行人正坐在一間小型會議室裏,檢討着剛才任務的整體表現。

「首先是七瀨,不論是臨場應變、戰鬥能力都十分優異,但是有一點要注意,就是不要過份自信,要小心對方或許留有後手。」石堅給出評語,隨後便面向米諾說:「今次的領導,我十分滿意,尤其米諾你能夠預判到對方的逃跑路徑而作出佈防。不過下次要謹記,你的身份是隊長,不要因為七瀨的個人主張而放任她獨自面對敵人。」

米諾點點頭,把這些說話記在心中。

「而大木,雖然你沒有參與戰鬥,但我亦欣賞你時刻緊守崗位,耐心待命的態度;至於阿清…」石堅溫柔地提醒道:「下次不要在任務中途分神,剛剛你太早闖入單位而導致一些變數,要不是米諾謹慎地安排各人崗位,或許對方早就溜走了…」

「知道。」阿清目無表情地回應。





米諾注意到他好像心事重重,但又不知道該從何問起,或許改天找他聊一聊吧。

「那麼,論到我問大家了,你們四人認為,狼獾組還缺少了甚麼,才能使整體實力更上一層樓?」石堅認真地問。

米諾:「遠程輸出?」

大木:「需要更加努力訓練自己。」

阿清:「自己的心態。」





「都不是哦。」石堅微笑回答:「是信任和合作。你們都過份依賴自己的能力,儘管我很清楚你們的戰鬥能力是近幾屆學生中相對優秀,但探員始終是以團隊為重。

「你們四人必須彼此信任,互相合作補位,這樣才能令整個狼獾組有所進步,而不是四個人都獨立行事,這樣才是成熟的探員表現。」

眾人互相看着對方,不發一語。

「在接收第三個任務之前,我期望你們四人會私底下約出來,增長一下彼此的默契、了解對方的想法,期待狼獾組下次能為我帶來不一樣的表現。」







檢討結束,石堅要提早離開,因為下午他有課堂要任教,所以很快便開車前往學校。而米諾等人,則是在商量着有沒有甚麼事情,是可以四個人一起做的,但最終依然討論無果,各散東西。

大木繼續去健身室,獨自一人進行訓練;阿清不發一語,回去宿舍裏;至於米諾和七瀨,則是到街外周圍逛逛。

一路上,米諾苦苦思索着:

「到底該怎麼做,才能令大家的關係拉近呢?」

「很簡單而已,約大家出來到一個舒適的地方,在深夜裏喝着啤酒、聊着各自的心事便搞定了。以前我在國外,也是這樣子跟搭檔們一起的」七瀨笑着說。

米諾半信半疑:「有這麼簡單嗎?阿清本來在陌生人面前就已經話不多,而且很明顯看得出,他有甚麼東西暪着我們啊。」

「OK的啦,相信我吧,而且撇開其他人,你自己不也是有心事嗎?」七瀨輕輕撞向米諾的臂彎,追問道:「例如…你和米老師之間的心結。」

米諾陷入沉思,腦海裏重新冒出父親的模樣,童年時候的血腥片段,使他內心深處早就與這位親生父親斷絕關係,獨自搬到這個城市裏讀書、生活、成為探員。





「可以講來聽聽嗎?我會保守秘密的。」

七瀨悄悄靠近米諾,慫恿他講出心底裏,那段不為人知的往事,即便是布蒂和阿清也並不知道,自己小時候所經歷的事情。

或許,講出來會舒服一點,而且七瀨認識自己父親,或多或少也會有所共鳴吧?

米諾放慢步速,將埋藏多年的秘密,第一次訴說出來……


******


那是發生在7年前,米諾才剛13歲升上中學後,發生的一樁事件。





當時他剛進到陌生的學習環境中,遇到許多不同性格的同學,開朗的他在學校中,很快便結識到不少新朋友,其中最要好的朋友叫阿明。

起初的他為人溫柔,膽小懦弱,是一位老實的大好人,喜愛幫助班上的同學,因此與米諾成為死黨。然而這類性格的人,往往在校園生活裏會遇上不同的麻煩。一個月後,已經漸漸有一些學生會欺負阿明,主動挑事。

本身是以開玩笑的態度去捉弄阿明,大家都被阿明的蠢樣逗得樂滋滋的,包括米諾在內,儘管他是旁觀者,但對於阿明被惡作劇捉弄後的反應感到十分有趣。而阿明的內心也沒多大不適,因為這些都只是小程度的惡作劇。

可是隨著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大家捉弄阿明的行為慢慢超出底線,有讓他身體受傷的惡作劇,也有讓他當眾受到羞辱,或是在班上公佈他和某位異性的對話記錄…終於有一天,他哭了。



「兒子,怎麼一臉愁眉苦臉的樣子啊?」父親問。

「今天,阿明被人弄哭了。」米諾說道。

「阿明是你之前提過的朋友吧?他為甚麼在學校哭呢?」





「我不知道,我主動走去問他,他卻沒有回答我。」

父親繼續溫柔地詢問:「那麼阿明在哭泣之前,有發生過甚麼事嗎?」

「嗯…那時候,有同學搶了他的手機,將他和另一名女生的聊天記錄給大家看,而我們都在笑他。」

「那你認為,阿明是出於甚麼原因而哭?」父親慈祥地說。

「是因為…我們在欺凌他?」米諾問道。

「不是哦。」父親笑言。

米諾感到疑惑:「難道是,那個女生對他而言很重要?」





「其中之一的原因吧,還有呢?」

看着父親的笑容,米諾想不出答案,只見父親沒有絲毫責問自己的意思,而是溫柔地回答:

「阿明哭,是因為他看見身為朋友的你,在嘲笑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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