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晶之城 1: 第十一章 平衡1
一輛灰色廂型車停泊在E區的一橦銀行面前,車上下來了六個戴着黑色頭套的人,他們打破銀行的玻璃門擅闖進去。不久後,裏面便是一陣的尖叫和喧嘩聲。然後,銀行的大閘緩緩落下。
銀行職員和保安都被集中在一個角落裏、伏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由於現在已經是晚上,只有少量職員仍留在銀行裏整理今天的財務狀況,所以不用多久便控制場面了。
「誰是經理啊?站出來!」木犀大喊道。
一名身穿整齊西裝的男士,顫抖的站起來。
「帶我們去金庫,你跟著我,其他人好好看管這裏!」木犀和另一名同伙,一起押着經理,前往銀行金庫那裏。
沒錯,當木犀從艾森口中得知,今晚特應組會投放大量人力到C區那裏討伐彩虹會時,他便立即計劃出要過來搶劫銀行了。
只要趕緊拿錢走人,應該可以在探員到達之前離開的;就算來不及逃脫,木犀推斷特應組的主力探員都被投放到C區的主戰場,過來銀行這邊的大概也只會是菜鳥探員,所以不用過分擔心。
艾森、小倩和另外兩名伙伴,留在地面接待處,看守着職員和保安,有任何可疑行為,便隨時用暴力威嚇對方。
這裏的保安根本不費吹灰之力已被擺平了,在結晶人面前,不論是警察還是軍人,只要是沒有受到結晶化的武器,是不可能打贏結晶人,必須交由探員負責應對。(當然若是出動火箭炮、手榴彈這類爆破武器,結晶人還是會被炸個粉碎。)
「幹完這一票後,我們可以去旅行輕鬆一番了。」小倩走到艾森身旁,輕輕聊道。
「我們…兩個人嗎?」艾森錯愕地問。
「不是啦,我的意思是指整個組織啦。」小倩笑言。
「呀,我以為妳走過來,是想單獨邀請我……是我想多了。」
艾森霎時感到十分尷尬,自己誤會了小倩的意思,還好現在戴上了頭套,才不讓人看見自己羞臊的樣子。
「不過,要是你想的話,也可以是我們撇下組織,兩個人自私去遊玩啦。」小倩曖昧地說。
「真的嗎?!」艾森驚喜地喊道。
「噓,別誤會,我只是不喜歡太多人的環境,一大群人去旅行只會令我感到疲倦。」小倩嘗試找下台階解釋清楚。
「真巧呢,我自己也是比較喜歡少人一點的空間,去放鬆自己。」
然而,就在兩人閒聊期間,銀行的警報突然鈴聲大響!艾森立即慌張地掃視周圍,但並未見有人做出可疑的舉動。
「難道是,金庫設置了自動警報系統?」小倩猜測道。
「或許吧…」
有些人似乎想趁著警報器作聲不斷的時候有所行動,一副蠢蠢欲動的樣子,被艾森的同伙給喝止著。
木犀還沒有過來,大概仍在金庫那裏「提款中」。一股不安的感覺湧上艾森心頭,他很害怕被探員抓著,因為自己的身份問題,不可以被特應組的人知道。話說回來,艾森從未殺死或傷害過任何探員,若是一會兒遇上探員,自己有辦法下毒手嗎?
日復一日,政府的新聞裏一直在報道結晶人的壞事、今天又破壞了多少基建、傷害了多少人,或許在艾森腦袋中,早已漸漸被洗腦了。即使跟結晶人戰鬥,看見手上的鮮血,殺死他們來奪取結晶體,自己的內心也毫無波動。
他們是有罪的…是死有餘辜的人。
可是特應組的探員呢?自己的老爸一直說成為探員多高尚,每天日夜操勞、隨傳隨到,去保護這個城市和裏面的居民。艾森意識到,自己原來沒辦法跟探員戰鬥,至少不可能出現死鬥的情況…要麼打倒探員便趕快閃人,而不是痛下殺手。
怎麼辦?
刺耳的警報聲依然大肆作響,艾森拉着小倩的手臂,說:
「我們走吧,趁探員沒過來之前,趕快離開這裏!」
「不!都來到這一步了,不拿着金錢逃跑還有甚麼意思?」
艾森感到有點愕然:「妳…原來跟他們一樣,也是視錢財如生命的人嗎?」
「才不是!」小倩反駁道:「那堆紙張,我才不會視作生命之上,我最重視的,是自己的伙伴!」
此時,小倩撥開艾森捉緊她的手,一向最高冷的她,現在卻說着最暖心的話,如同動畫中的主角價值觀般。
「我不會拋下伙伴們,自己獨自逃跑!我不會再一次這樣做了!」
因為,自己曾經最友好的朋友,沙織,正是這樣被抓去……
「或許你是新人,進入這個組織才不過兩個月,對這裏的人沒深厚的感情,但是我有啊!我是真的把三叉戟的每位成員都視為好友、視作親人啊!」小倩認真地說。
這一刻,艾森心如刀割,因為有一半的真相被小倩說破了。自己的確不在乎組織成員的生死,這群貪錢之徒,根本與艾森格格不入,更談何朋友、親人關係?
可是,又有另一半是小倩說錯了的。在這個組織裏,有某幾個人是艾森真的在乎、情同手足的成員。小白不用多說了,最一開始加入三叉戟便合得來的男生;而小倩,兩個月來的相處,便莫名奇妙的產生好感、喜歡上對方。
不過此時此刻,艾森似乎已留下不太好的印象,令小倩覺得他不在意三叉戟其餘的成員,當然事實也確實如此啦。
就在雙方沉默下來的時候,木犀過來了,他和另一個伙伴,手上各拿着兩大個麻袋子。
「怎麼了小倩,艾森又犯蠢了嗎?」木犀瞪了艾森一眼。
「不,沒事。」
「艾森,你們幾個一起過來幫忙搬吧,要回去了。」
木犀示意艾森,和另外三位同伴一同拿起麻袋子,裏面裝着滿滿的鈔票,比想像中更要沉重。隨後,木犀便威脅着經理,準備打開銀行的鐵閘,離開這地方。
但就在這時,銀行的燈光全熄滅了,圍坐在角落的眾人都驚慌失措、胡亂尖叫起來。儘管木犀內心同樣十分慌亂,但仍嘗試透過自己的呼喝聲去維持秩序。
恐懼悄然爬上艾森的後頸,他知道,特應組的探員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