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情: (蒼狼之噬 三) 獨臂蒼狼

滿棠問: 『 動手的人是誰? 』

李睦答道: 『獨臂蒼狼. 』

『呵! 獨臂蒼狼......那個近年地下抗日圈子神話般的人物! 』

『對, 想必卓先生也對此人略有所聞了, 由他動手殺磯谷廉介, 幾乎是萬無一失. 卓先生沒有異議吧? 』

『 獨臂蒼狼.....那個不到三十歲的人, 慣用左手開槍, 因為他只有左手.....近幾年暗殺日軍將領從未失手, 從陝西打出名堂, 殺東洋鬼殺到香港來了? 』





『對, 獨臂蒼狼是青幫近年冒起的頭號殺手, 這次也是杜老闆親自要他來的. 』


滿棠如霧的眼神散向李睦, 還故意吸了一大口煙, 吹向李睦面上.
李睦找滿棠前, 心是忿忿不平的, 因為這等於總指揮之位已塵埃落定, 廣東幫沒法爭這個功了.
但滿棠勾出他心裡的鬼, 把李睦抬舉到與自己和杜月笙齊名, 立即把李睦嚇得連心中不忿也全忘了. 滿棠如何無禮, 李睦都不敢流露不滿.

滿棠冷笑數聲道:『 動手殺磯谷廉介, 然後在酒店外的過百敢死隊沖進酒店瘋狂開火....這個獨臂蒼狼是死定了. 杜月笙連這種人才也容不下? 』
他愈來愈愛冷笑, 因為週遭的悲劇都比笑話荒謬.





李睦把心也交出來拉攏滿棠似的, 便回答: 『 卓先生, 也不瞞你. 這個獨臂蒼狼也太不懂世故了; 名聲愈來愈大, 功高蓋主, 有次杜老闆被人暗殺, 他救了老闆, 有人更說老闆欠了他一條命, 你說哪, 這是甚麼話! 現在有些人需要幫忙, 竟然還直接找獨臂蒼狼哩! 這不是不把杜老闆放在眼內嗎! 他鋒芒過露, 現在人人也說, 有獨臂蒼狼在, 日軍也不敢放肆, 如此下去, 再過幾年, 杜老闆的臉要那兒放! 』

又是這種內鬥, 滿棠愈聽愈不耐煩, 便打斷李睦的話, 站起來道: 『明白了, 為了杜老闆, 也為了蔣委員長, 這次行動的總指揮, 卓某就卻之不恭了. 』

李睦以為自己成功說服滿棠, 大喜道: 『好! 我代表聯盟感謝卓先生仗義, 明晚九時正, 我們會到先生下榻的旅店, 接先生出席這次行動的誓師大會. 』

『嗯. 』滿棠冷冷回應, 便離開飯店.


月寒星稀, 已是深夜時分.




香港這個鬼地方, 二月的天氣潮濕難耐, 日夜溫差頗大, 傍晚的一埸惱人雨, 使得空氣更加涼薄; 但滿棠全無寒意, 因為夜深人靜的街角雖冷, 他的心, 更冷.

日本皇軍固然該死, 但那些各懷鬼胎的牛鬼蛇神也好不到那裡, 甚麼蔣介石, 甚麼杜月笙, 通通蛇鼠一窩.
滿棠倒抽一口涼氣, 狠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