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情: (十四) 遼寧淪陷

『棠哥, 不應該去的, 連郭軍長也失蹤, 你去又何用? 』綺詠與滿棠回房準備行李, 她在埋怨, 但她從不反對丈夫的決定.

『沒事的, 嬤嬤那個樣子, 除非反臉, 否則如何走得了. 』滿棠心中也有氣, 但他還想日後安安靜靜的生活.

『也叫你早幾個月為<成運行>聘用的幾個懂日文的華人一起去吧. 』綺詠叮嚀. 當然, 即使她不說, 滿棠也會這樣做.

滿棠拿住簡單的行李便出發. 與卓老太不同, 他是冷靜的人, 不會盲頭蒼蠅般走去戰場, 在家門對綺詠道: 『叫國華和那兩個懂日文的文員在軍機署樓下等我. 』
滿棠會叫郭軍長的人帶路, 即使軍方未必願意, 但至少可以知道當天車隊的路線.

果然, 仗著<成運行>和卓文軒之名聲, 軍方派了一個連長為滿棠帶路.




滿棠, 國華和兩個文員便跟這個連長出發去遼寧.


三天左右, 一行人等便到了遼寧外圍, 情況令大家呆若木雞: 外圍屍橫遍野, 遙望遼寧市, 週遭也插滿日本國旗. 毫無疑問, 遼寧已淪陷了.

卓滿棠站在軍車外四處張望, 以他的性格, 這裡已是終點, 絕不會再前進. 愛計算的他, 從來不會拼命, 特別是沒有意義的拼命.

滿棠道:『回去吧, 不可以再逗留了, 這裡太危險. 』

正要上車, 國華忽然遞出手指道: 『滿棠, 你看. 』





滿棠回頭往國華手指方向看, 有數輛<成運行>的貨櫃車停在遠處. 離他們有一段很遠的距離, 更近遼寧市, 一個市內射程範圍覆蓋的地方.
找到<成運行>的車絕非幸運, 而是因為帶路的連長知道車隊的路線, 相反, 找不到才值得可疑.

滿棠道:『找到了, 希望大哥也在吧. 但那邊太近遼寧市, 連長, 可以開過去嗎? 』
連長也在猶豫, 滿棠鎖緊眉頭等他回應.

這時鄭國華道:『滿棠, 我下車跑過去看看. 』

卓滿棠明知連長不願意開過去, 他是故意問, 好讓國華自己提出跑過去的.




既然見到<成運行>的車隊, 沒可能不過去看, 但車隊在射程範圍之內, 過去實在太危險. 國華是個孤兒, 又未有家室, 而且只是個總理; 相反, 他是卓家三少爺, 家有少妻, 現在父親暈倒, 滿仁又生死未卜, 家族上下和整個<成運行>也需要他.
這個險, 還是國華冒較好.

物以類聚, 能與滿棠成為好友, 國華也不是蠢人, 甚至和滿棠有點相似.
或許他知道, 如果情況對調, 滿棠也會自己跑過去. 冷靜的卓滿棠, 並不是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