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情: (十一) 一份恩情

辦公室不再漆黑, 天空開始淡藍起來. 辦公室內站住兩個男人, 看似對立地談判, 其實目標一致, 就是要把軍火運走.
卓滿棠要運走軍火的原因, 是務求事情儘速完結, 好讓卓家抽身事外. 他不需要讓其他人知道這原因.
李雲龍要運走軍火的原因, 則必須要說服滿棠.

『三少爺, 這批軍火, 我們是運去支援瀋陽的兄弟們的! 』

『與我何干? 』

『不用我說, 三少爺也知道卓老闆關掉瀋陽車隊的原因吧? 那邊被日本軍進攻, 隨時淪陷. 』





『與我何干? 』

『話不是這樣說. 日本人在那裡全無忌憚, 濫殺無辜. 國軍卻節節敗退, 百姓活在水深火熱中, 身為國民, 只要有能力, 那怕是死, 也要為國出力, 現在就是時機! 』

『你要死便去, 別把我卓家拉下水! 』

『我們的兄弟正在東北與日本人拼命, 實在很需要支援. 即使他們倒下, 我們下一批兄弟又再補上, 為國捐軀, 為百姓流血, 是男子漢應做的事! 』

『與我何干? 』
滿棠依舊冷漠.





『我們的兄弟亡了與你無干, 中國亡了又與你無干吧? 再說, 日本打進來, 北平首當其衝, <成運行>也首當其衝! 』


利害的工頭, 雖然不是出色, 但這個李雲龍有當說客的本錢. 卓滿棠轉身找張椅子坐下, 慢慢點燃一根煙, 輕輕吸了一下, 這是他故作輕鬆的動作.


他抬頭望住李雲龍, 四目交投, 良久才道: 『 李工頭, 我信你, 可你也別讓我難為.這五箱東西會照樣跟上瀋陽的車隊, 但貨櫃入倉時, 這五箱東西要消失. 同樣, 你也不要再出現在<成運行>.』
換言之, 滿棠要李雲龍在車隊前往瀋陽途中把這批軍火取走. 能找來五箱軍火的人, 絕對有能力在途中把軍火取走, 滿棠沒有為難李雲龍.





李雲龍鬆了一口氣, 道: 『多謝三少爺, 我保證入倉時不會見到這五箱東西. 』

滿棠垂下頭, 沒有再望李雲龍. 深深吸了一口煙, 把心中鬱悶吹了出來, 順勢把那根洋燭也吹熄了. 然後打個手勢, 示意李雲龍離去.

李雲龍臨走時轉身道:『三少爺, 我代表杜老闆感激你的幫忙, 我們會記住欠你一份恩情. 』

滿棠火了, 一手把煙蒂擲向李雲龍, 怒叱: 『滾! 不要再說! 我不知道你甚麼老闆, 你也沒欠我甚麼恩情! 快給我消失!』

李雲龍被嚇得立即走出辦公室. 滿棠鎖緊眉頭, 盯住李雲龍的背影.
他要抽身事外, 絕不願意知道更多的事, 只想事情立即劃上句號.
但聽了的話就是聽了, 怎可能當沒聽過?

杜老闆? 難道是他? 這次糟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