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了部分船的乘客和員工,他們大概都知道第四首至第八首唱了什麼歌,即使說不出歌名,也有個差不多的印象。」

「莉莉和她的丈夫艾力克,說他們到第七首的時候覺得舞會沉悶,便率先離開了,他們很後悔沒看到煙花。」

「樂隊表演的聲音很大,金和安說他們在表演第六首歌的時候,回到地下二層的船員居住區,但隱約還聽到第七首、第八首的歌曲。」

「他們好像很喜歡第七首的『破滅時刻』,長篇大論跟我分享了歌曲背後,作曲人兼主唱和他亡妻的故事。」

「雖然我們推斷了三位太太的死亡時間,是第四首歌至第二日的朝早,但單憑這張歌單,不足以知道兇手是誰。」





薇薇安看著筆記說。

「當晚我在房間裡能微弱聽到樂隊演奏的歌,相信對面三位太太的房間應該也能聽見,所以知道完整歌單,知道第四首至第八首歌,不代表他們不是兇手。」

「我記得剛好唱『破滅時刻』時,積遜剛好一臉沮喪回來接班。」

A看著窗外說。

「咦?」





「你拒絕了他後,他便回到房間來。」

「他跟你說嗎?」

「對,那是我和積遜說得最多話的一晚,可能是因為酒精,可能是因為失意⋯⋯」

「我應該跟他道歉的。」

薇薇安說。





「他沒有怪你,反而怪自己太衝動,乘著氣氛環境,吻了你。」

薇薇安沒有說話,靜靜看著手上的筆記本,上面寫著:

『人會意識到自己的生命,已經結束了嗎?』

一句隨心寫,沒什麼特別意思的句子,卻突然令薇薇安思考,我們可能未意識自己死亡的時刻,彷彿死前一剎那,時間無限延長,生命濃縮在短短幾秒裡,在其他人眼中,我們經歷一場意外死去,但在我們的角度,生命仍然向前,繼續流動。

「聊過後,才發覺積遜和我有很多相似的地方,都很靦腆、內向。他一直讀著,紫色封面的那本書是希臘神話『變形記』,是一本我養母很喜歡的書⋯⋯」

A繼續說。

「⋯⋯她以前會讀給失眠的我聽。」

「總覺得事情很巧妙地發生,我們上了一艘以另一本希臘神話書名『奧特斯』命名的郵輪,牆上掛著不同神話的插圖,負責看守我的警員正讀著『變形記』⋯⋯」





「『變形記』是一本怎樣的書?」

「我沒有實際自己看過⋯⋯」

他記起一個舒適乾爽的夜晚,她細軟的手臂和聲線,緩慢說著每一個故事。

「是講述人類的靈魂變成各種動物、植物、星星、石頭的故事,其中一篇關於一個過度悲傷的人,最終變成天鵝。」

A罕有展露出如孩子般的笑容,然後說。

「關於對面房間的密室殺人事件,以下是我的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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