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齊推理］《住進吊死你的房間》: 25

這裡非常陰暗，燈光刺眼，為逃避那直照的燈光，轉過臉留意著那貼在牆上的光。

從未察覺光跟牆，是以一種極其貼近的方式互相黏貼，兩者之間容不下丁點距離的存在。

我以為距離無處不在，縱然用力的緊握你的手，依然有微小罅縫隔開，可能要化作光，射在你身上，才能毫無阻隔的接觸你。

「喂！不要發呆了。」

面前的警員在我臉前揮著手。





他拿著一大堆資料，半邊臉在陰影裡頭，仍然看得出他不耐煩。

「這是你做的吧？將那個女生殺死。」

他將一張大頭照放到枱上，平常往申請表格上貼的那種照片，大概是那個被斬頭的女生，留著及肩的短髮，笑得青春生硬。

「她很後生。」

「所以你才會盯上她，對吧。」





「不，我只是覺得很可惜，這麼後生便死去。」

我想起跟那女孩說過的話，原來不經意間的言語，會流露對生命的藐視。

「你住的單位，在你搬來前有個女生上吊自殺，你知道嗎？」

「我有聽說過。」

「你是一早知才搬進去吧，那個自殺的女生跟你是什麼關係？」





我們到底是什麼關係。我自己心中默默念著。

「我知道那無頭女屍與你無關。」

陰影中無端出現另一個探員的身影，這之前我竟一直不發覺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

他這樣說，好像暗示著你的死與我有關。

「我有讀過你寫的報導，很有參考價值，『殺人犯的腦裡住了一隻蜥蜴、一隻馬』。」

他穿著畢直的西裝和裇衫，戴著幼框眼鏡。

「你說殺人犯是因為被腦裡面的蜥蜴控制，才會去殺人。」

「不是我說，是約翰說的。」





「那個殺了十二個女人，且肢解她們的連續殺人犯？」

我第一次見約翰時，也像這樣面對面坐著，他腼腆溫柔，和煦可親，不會想到面前的他做過那些可怕事。

「約翰他有次經過便利店，隨手拎起本過時的科學雜誌，裡面解釋人腦分成三個部分——古代爬蟲腦、古代哺乳類腦。和新哺乳類腦，不過幾年後科學界已經推翻了這個說法。約翰只是想說服自己殺人和所有奇怪行為，是受古代爬蟲腦控制。」

「所以根本沒有腦裡蜥蜴這回事？」

「沒有，約翰殺人的理由，非常簡單，單純的想殺，純粹滿足自己⋯⋯」

他們兩個聽完我說後，彷彿陷入一片沉思。

「好像被腦裡蜥蜴控制，聽起來引人入勝些。」





「對於約翰來說，也是⋯⋯他亦難以理解自己，以為自己是受腦裡蜥蜴控制，大部分人都有近似傾向，人類的多數行為並沒太多合理原因或充分動機，今日點了A餐、散步到某一地方、在貨架拎起一件任意的物品查看，直至有人詢問，才找一個原因和理由合理法這個行為。」

穿西裝的探員起身，走到牆邊開了燈，一瞬間整個房間變得光亮，我神經反射的合起雙眼，眼皮深處殘留著影象光影。

「抱歉，是不是太刺眼了。」

他坐回我面前座位，從枱底拿出一部手提電腦。

「你有興趣聽聽其他住戶的口供嗎？我想你給些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