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沿著她走過的路線,附近的商場、咖啡店,再走到屋苑。會所女職員見我們在找東西,也加入到我們的行列一起找,苦找了一個多小時也毫無收穫。

「你們在做什麼?」

年輕的保安員走近我們問。

「在找她的鎖匙。」

我用手示意著那女教師的方向,她正半個身伸進草叢裡找,再度伸出頭來時,原本整齊的髮髻和面容略為凌亂了點。





「大慨什麼樣的?有去失物認領處看看嗎?」

保安員問。

「我不知道這裡還有失物認領處。」

「就在會所後邊。」

他帶著我們一行三人到達失物認領處,其實是一
間位於會所後方的戶外儲物櫃,勉強能容納兩個人進去。保安員用綁在皮帶上的鎖匙,打開那櫃,我們都站外面,他則一隻腳踏進櫃裡,一隻踏在外面。內側的門掛上一本記事簿,寫著失物的登記,他拿起細聲翻閱上面的失物登記:





「4座平台一件被風吹跌的白色襯衣、會所走廊發現的一隻金牙、3座5樓發現的藍色皮夾⋯⋯」

儲物櫃的架由高至低放著立立種種的失物,都陳舊和佈滿灰塵。失落的、被遺棄的,互相絮語答答,交頭接耳,殘舊的積木玩具車訴說著你的童年往事,不忍直視的胸圍內衣輾轉透露著你的色愛情慾 (我們該如何釐清肉慾和愛),恰好停在十一時正的手錶主張著時間不過是幻象(它們總形影不離,密不可分),我認出角落裡頭屬於你的手飾盒,正神智不清,自言自語︰

打開我。

打開我。

打開我。





打開我。

打開我。

打開我。

打開我。

打開我。

打開我。

不得不伸手去拉動那已鑄滿鐵銹的鎖,咔嚓咔嚓生硬的轉扭(以為是我身體內部發出的聲音),只見裡面有你戴著結婚戒指的斷指,還在跳動,眨一下眼就突然消失無蹤。





「找到了,有人執到你的鎖匙⋯⋯」

女教師從保安員手上接過鎖匙,上面扣著一個白花圖案的裝飾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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