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敲了你鄰居的門。

「咯⋯咯⋯咯⋯⋯」

「誰?」

我感覺到她的聲音非常靠近,像貼在大門上面,她一定透過防盜眼看著我。

我記起了第一次見工面試,想著如何用一套措詞粉飾自己,讓自己看起來跟那份工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現在我又該用哪種口氣說話技巧去扮演著一個搬進吊死你的房間的住客。

「你好,我是剛剛搬進你隔離單位的,因為最近會有很多傢俬搬進來,我也在想是不是應該稍微裝修一下,可能會打擾你,所以想打聲招呼。」

她防備地只虛掩的打開門,露出頭看著我。

「你就是搬進那個單位的人?你不知道那個單位發生什麼事嗎?」

「剛剛知道了。」





「那你還買什麼傢俬,裝什麼修,趕快搬走吧。」

「知道是知道了,不過房租確實很便宜,而且除了死過人外,設施完善又交通方便。」

我重複著業主推介的一番話,藉此說服她這些就是我搬進來的全部原因。

她有點放下戒心,又打開了門少許,可以從罅縫瞄到地上堆滿了一雙的波鞋,唯獨返工用的皮鞋不但刷得光亮,還放得整齊。

她倚著門,伸出頂著亂槽槽髮型的頭。





「對不起,我昨天捱夜了,剛剛才睡醒。」

她很有禮貌地說。

「你是一個人住嗎?」

「吓?」

我大概問得太過直接。

「我明天夜晚會有班朋友上來開新居派對,就是吃點東西,喝點酒,如果你有丈夫或伴侶,我想邀請你們一起來。」

「哦,我應該去不了,明天要在家改卷,也不太會喝酒。」

她是老師嗎?是中學?還是小學?她沒有答我有沒有伴侶,是不是一個人住。





「沒關係。對了,這樣問可能有點奇怪,我聽說這層樓的住客想幫⋯⋯就是那個自殺的女生做場法事,是真的嗎?」

「喔,不是那麼認真的一場法事,只是想盡點心意,燒些衣紙,我和她也不算很熟⋯⋯真是可憐。」

她不經意地說,簡直像說話擅自從嘴泄漏出來。

「對不起,我才剛起身,想回去梳洗。」

「當然,打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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