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林匹斯之火～體育部的女神們》[18+][fin.]: 貮捌︱Ἔλεος ︱艾妮愛絲　δ

　　樂璇用懷疑的眼光瞧著我，揚起鼻頭嗅著我頸間的味道。

　　「是女生的味道……」她說。

　　「是薇薇，我們下午都待在一起嘛。」我趕快說。

　　「是嗎？薇薇的香水是這種味道嗎？怎麼好像有點不一樣？」

　　「有嗎？怎麼可能呀，除了薇薇之外，也沒有別的女生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樂璇完美展現了野原新之助式的死魚眼，乜斜著我表情，似要從中摸索出謊言的頭緒。我並不是怕樂璇知道我跟鹿儀之間的韻事，而是藝莉正站在旁邊分發著餐具。

　　我實在不知道如何跟藝莉解釋。雨薇一手策劃這「桃色陷阱」，大概也料到有這點麻煩，才借口下午跟要我約會吧，而且還把派對的地點定在國際生宿舍，那麼我就順理成章可以借口說跟雨薇在房間溫存，而掩蓋了鹿儀的存在。

　　「小果，過來幫我起爐～」沚澄在一旁招手說。

　　「好！立刻就來！」我抓緊時機立刻脫身。

　　樂璇與雨薇討論過後，便決定舉行燒烤晚會。我們買了食材飲料﹑紅酒白酒，用完即棄的燒烤架，便在國際生宿舍的平台上設置著烤爐。我接過沚澄的手套，開始跟她一起研究如何堆疊灰黑的木炭。



　　「各位大家好！聖誕快樂！！！！」

　　「哈哈花姐你好！總覺得好久不見了！」樂璇招手說。

　　我姐穿著大衣戴著聖誕帽，捧著大袋禮物向我們揮手說。

　　她跟森琪，絲明，藝莉寒喧過後，便走到我旁邊，搭著我的肩膊說：

　　「老弟，才一陣子沒見，怎麼你的後宮團好像又壯大了？」



　　「媽的。」我冷眼看著她「我在校園內奮死作戰，出生入死的時侯，妳在哪裡呢？在夜店裡抱洋鬼子嗎？」

　　「你知道我不喜歡外國人的尺寸呀……」

　　「我才不會知道！！！！」

　　「不過恭喜你們呢，體育部成立了，那麼我們體操隊的資助就有著落了！嗚嘩，我的京都豪華團回來了！」我姐雙手合十，心花怒放地說。

　　「……你最關心的只有這一點嗎？」

　　「呼～」我姐叉起腰吁了口氣，收起了笑容「當然不是，還有很多事情，第一﹑小璇可能會參加奧運那邊，很快會有消息了。第二﹑面對京都的世青賽，我們要加緊訓練，只剩下兩個月時間了，第三﹑當我們去了京都，體操隊對體育部名義上的行政程序不能停擺吧？小璇絲明藝莉在都不在的話，就要在大學裡只找一位外務部負責人，肩負起行政的責任。」

　　我點燃了炭精，放進裡炭堆裡，用紙皮煽起風，讓熱力穿透木炭。

　　我姐說的沒錯，體育部成立了不代表解決了所有問題，之後如何與學生議會分庭抗禮，雖然體育部是體操隊的掀頭發行，例如從程序上而言，我們也需要向森瑤「申請」體操隊的補助，然後當我們日本，又如何分身去處理體育部的程序，全都是問題。



　　「關於第三點，我已經找到了合適人選了，是她自薦的，是個女生喔。哎喲，會不會又被我們的小果大人吃掉呢……」

　　「信不信我把妳丟進火堆裡烤一烤。」

　　「待體育部的正式體制建立好之後，我約她跟你們見過個面吧，她叫靜蜓，安靜的靜，蜻蜓的蜓，你可以先記住她的名字。」

　　靜蜓？

　　很少人會用昆蟲作為名字吧，女生就更少見了。

　　木炭開始燃燒起來，灰白的木質裡是豔麗的晚霞色火屑，炭燼昇起了熊熊的暖意。我放上乾淨的燒烤網，對準備食物的森琪與絲明大叫：

　　「琪琪！明明！火可以了，拿食物過來吧！」



　　樂璇聽見便雀躍跑過來，拉著我說：「老公幫我烤雞腿！我要吃雞腿！」

　　「要吃什麼自己烤！不要煩我！」我逕自拿起雞翅烤起來。

　　「嘖！沒用……把雞雞切下來拿去烤掉啦。」

　　「……你是為了說這句話才來煩我嗎？」

　　「薇薇呢？怎麼還不見薇薇呀？」樂璇張望著問。

　　「應該是禮物還是沒有打包好吧。」我回答。

　　這只是事實的一半，另一半的事實是，鹿儀洗完澡以後還一直留在她的房間裡，雨薇要我先過來找樂璇她們，她自己陪著鹿儀。

　　「老公！我派你去接薇薇過來！手上的雞翅都先給我！」



　　我將雞翅交給樂璇，回來後應該只有雞骨了吧。但我還是默然離開了平台，因為我也很好奇，到底雨薇在想什麼，為什麼她要留住鹿儀。

　　我走進宿舍走廊，步向雨薇的房間。聖誕節大家都在外歡慶，沒有節目也不會想留在宿舍裡，走廊裡夜色清澈，顯得格外安靜。

　　鹿儀跟我發生關係過後，便陪雨薇一起洗了澡。我則收拾好狼藉的床單，然後便歇息著待藥力過去。鹿儀洗澡回來後也變得歛靜了，她一言不發，雨薇替她吹乾頭髮，找衣服給她替換。

　　鹿儀一句話也沒有跟我說，我也自然不敢跟她說話。

　　「喂。」

　　正當我走一半，卻有人叫住了我。

　　我望向旁邊的小花圃，站著一個妙曼的身影。



　　看著她在月色之下冷冽的臉，我便帶著微笑說。

　　「我剛好在想著妳的事情……妳要來一起參加嗎？我們在辦燒烤晚會。」

　　我走上前靠近鹿儀，但她卻移開一步，即使我打算做什麼，她也打算維持著我們之間一等的距離。

　　鹿儀沒有回答我的邀請，只是回復到了平常高傲冷漠的神態，身上穿著雨薇的毛衣與長裙，披著深紅色的格紋毛毯。看著欄杆外的天色，我又試著說：

　　「還是妳說要回去了？」

　　鹿儀還是沒有回答，入浴後的她洗去了平常妝容，天生麗質的她即使補了淡淡的粉底，只穿著日常的衣服，也別有一番清麗。她瞟了我一眼，冷冷地問：

　　「你看夠了嗎？」

　　我知道剛才發生的激情，只是催情藥物與密室的副作用。鹿儀雖然不打算否認，但也是否沒打算當成一回事呢？我故且鼓起勇氣，說著：

　　「我說過的，不管妳在哪裡，我也會是妳的觀眾仰望著妳。」

　　鹿儀聽罷，卻低頭冷笑一聲，然後說：「我只是想把這個還你。」

　　說著，鹿儀從懷中拿出了我的手機。

　　「呀，我還真忘記了……」

　　我接過手機，打開相薄，卻發現──

　　「不用看，我全都刪除了。照片、錄音、雨薇跟她的對話截圖。」鹿儀拉了拉身上的毛毯說。

　　那個男人的黑歷史，一張不漏，全都不見了。

　　「包括線上備份，我也幫你全部消掉了。」鹿儀補充說「雨薇沒有騙我吧，她真的已經沒有照片了吧？」

　　「就算她還有，我也會找機會要她刪掉。」我回答。

　　鹿儀看了我一眼，雙眼反照著月亮，美得驚心動魄。她嘴唇一動，似乎想說什麼，卻還是什麼也沒有說，又轉回頭去，夜風吹拂著她吹乾了的淡棕色頭髮。

　　「你不問為什麼嗎？你不是很愛對我說很多有的沒的，很愛對我說教嗎？」

　　良久，她的背影才問。

　　我嘗試靠近她的身後，這她沒有挪動腳步，我身體的陰影投落在她身上。

　　「妳要怎麼對他，是妳的自由，我要做的已經做過了。」

　　我將手放在她的頸上說，她也沒有甩開，只是依舊背對著我。

　　鹿儀的呼吸聲忽爾變得粗重，她帶著咽哽的聲音說：「只是刪掉了，我什麼也沒有做。我知道……即使我以後不再見他，再不回覆他的短訊，他也不會主動回來找我，對他來說，我只是……」

　　夜幕深寒，她的背影好像冰凝了周遭的空氣。我輕掃著她背上毛衣的毛線。

　　「小鹿儀，好好對待自己吧，就算你不相信我其他的話，也請妳相信這一句。」

　　鹿儀抽起鼻頭，然後拿出煙盒，說著：「你去找雨薇吧，她在房間裡。」

　　「那妳呢？妳不來嗎？燒烤派對。有食物有酒呢，免費的。」我笑著道。

　　「哼。」鹿儀又冷笑一聲「也有藝莉醬呀。」

　　說到這裡，我卻想起藝莉昨天晚上的一句話，現在是時侯了，我靠近鹿儀的耳邊，對她道：

　　「藝莉醬要我跟妳說：『她才不是那麼小氣的人』。」

　　說完，我好想走到前面去看鹿儀的表情，那一定很有趣也很可愛──但她不會想我去看，也當然不會願意給我看。

　　「你走吧，」鹿儀咬起香煙「我想抽根煙。」

　　「可是，妳真的……」

　　「別那麼故作情聖了，你那邊有好幾位女友，難道你會留下來陪我一個，而丟下你的後宮們？」

　　我無法回答。我知道她始終是鹿儀，情慾與哀痛消去後，她終究是不可一世，傲慢自負的鹿儀。

　　她點起煙，吸了一口，我則伸手握住她垂著的手心，她只嘖了一聲，卻沒有掙扎。

　　我聞著她身上平靜的煙味，我沒有說什麼，她也沒有說什麼。

　　「那我先去找薇薇了。」

　　我放開手，鹿儀沒有回答，甚至沒有點頭，但我知道她有聽見。

　　不知道她會否記得我們在床上那忘形的激情，又會記得那完事後的柔情蜜語，又是否會當真？下一次的啦啦隊表演在什麼時侯呢？她會否繼續登上舞台呢？她表演的時侯，會否留意在座位上有沒有我這位「粉絲」嗎？

　　「你們兩個怎麼不過去呀？」

　　我跟鹿儀轉頭望向走廊，卻是換了衣服，拿著大袋聖誕禮物的雨薇。

　　她帶著響亮的笑聲，走近鹿儀，鹿儀有些慌張地說：「不，嗯，我差不多要回了。抽完這根──」

　　「走什麼啦！妳身上的衣服是我的呢！今天晚上睡我房間吧！我們姊妹淘聊通宵，我跟你說小果最喜歡的體位與僻好喔～」

　　雨薇衝上前，一把拉起鹿儀的手。

　　「我﹑那個我﹑不──」

　　鹿儀雙頰泛紅，焦急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要求救，但雨薇卻始終緊握著她的手掌不放。

　　「老公你先幫我禮物過去，不要偷拆呀，我陪小鹿儀抽完煙就過去了。」

　　「哦，好吧。」

　　我求之不得接過雨薇手上的禮物，回頭走向平台，只聽身後還是雨薇的笑聲與鹿儀不怎麼自在的低語。

　　我回到平台，連穿著運動外套的森瑤也已經來了，正跟沚澄閒聊著。其他人則正在吃喝聊天，樂璇看見我拿著禮物回來，便奇怪地問：

　　「咦……？怎麼只有你回來，薇薇她人呢？呀！死老公不要吃我的香腸呀！」

　　我放下禮物，拿起樂璇碟上烤香了的香腸咀嚼起來。

　　「我餓死了。對了，她們等一下就會過來。」

　　「『她們』……？」樂璇不明所以「瑤瑤也在這，還有誰……？」

　　這時侯，所有人的視線都朝向我的身後，本來熱烙的派對氣氛一下子都變得肅靜冷卻了。森琪﹑絲明﹑森瑤﹑沚澄臉上也浮現了複雜的表情，一時無法應對。

　　連樂璇也詫異眨著眼，不斷瞧向我，似乎要靠我去確認眼前畫面的真實性。

　　我望向藝莉，她揚起的眉頭也顯然十分意外，但卻也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其他人的神色。

　　我望向平台的入口，是雨薇，還有被她手牽著手的鹿儀。

　　「各位好喔～」雨薇泰若自然地向我們笑說「我今天剛認識這位新朋友，小妹人在異鄉，不介意我多帶一位朋友過來吧。」

　　鹿儀低垂著眼晴，面無表情，似乎已經放棄了抵抗，任由雨薇去了。

　　先打破尷尬的，倒是最不了解我們人際關係的我姐。花姐說：「當然可以呀！薇薇的朋友就是我們的朋友呢！來，請坐～要吃什麼要喝什麼自己拿就好了。」

　　我姐拉來兩張椅子給雨薇與鹿儀，鹿儀說了聲「謝謝」便披著毛毯坐下來，雨薇便走到餐桌旁邊給她拿了白酒、零食與剛烤好的肉片。睡了大半天又哭了大半天的鹿儀，也獨自默默吃喝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呀？」

　　藝莉火速竄到我的背後問。

　　我深吸口氣，當然不可能直接回答，我繞著圈子說：「就是薇薇認識的新朋友呀！啊！」

　　藝莉踏著我的腳尖：「不淮敷衍藝莉公主！」

　　我望向雨薇，雨薇坐在旁邊鹿儀說了幾句話，鹿儀便喝著白酒，看樣子似乎沒打算跟雨薇以外的其他人交流。

　　「嗯……我有點餓！」我決定先繼續推塘「琪琪，明明！雞肉串都烤好了嗎，給我一點可以嗎！」

　　「死老公給我回來呀！給我好好解釋呀！」藝莉在我身後大叫。

　　我靈活老練地躲到雨薇身邊，挽起雨薇的手輕聲問：「妳那些催情藥到底是什麼回事？」

　　雨薇往盤子上夾了大量新鮮的鮮蝦雞肉，似乎是打算連鹿儀的份也一起烤了。她淺笑著說：「什麼催情藥？這世上才沒有這種東西呢。」

　　「啊？」

　　「我只有兩種藥，第一種是安眠藥，第二種是避孕藥……」然後，雨薇在悄聲說「所以老公放心，我剛才有給鹿儀吃了避孕藥。」

　　「可是﹑可是……」

　　我是聽錯了嗎？但不可能，回想剛才的心跳，潮熱，性慾，那全都不是假的。鹿儀也因為喝了那杯什麼伯爵茶而判若兩人，如果不是藥物，到底……？

　　「呵呵。」雨薇奸譎地笑「我只是有仕女伯爵裡，加了適量的艾碧斯酒呀，把你們鎖起來，沒想到就簡單促成了你倆的美事，真不錯呀。」

　　「艾碧斯酒……（注１）？」我驚訝地看著雨薇。

　　「相信我嘛，你們兩個會發生關係，只是因為你們都想而已。」

　　雨薇說完便走開了，而我則愣立當場。

　　我望向鹿儀，鹿儀安靜地坐在塑膠椅裡，她察覺到我的視線，也望向我，可是便又低下眼晴，像是百無聊賴地用手梳理著頭髮。

　　我想，我還是過去招呼一下鹿儀吧，我相信藝莉不會介意的──而就算介意，我也沒辦法了。



貮玖︱Ἔλεος ︱艾妮愛絲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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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碧斯酒（Absinth）：苦艾酒，烈酒的一種，味道苦澀濃烈，酒精濃度由~40%至到~70%不等，市面上常見的Fruko Absinth濃度約為~70%。未成年請勿飲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