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林匹斯之火～體育部的女神們》[18+][fin.]: 壹壹︱Σκίρων︱斯喀翁 δ
雖然我也覺得是時侯了。
我只是一個平凡人，父母不是上流階層，也不是達官貴人，工作了半輩子，養活了兩個孩子，一個叫小花，一個叫小果。小花雖然是美女，但因為性格太殘暴，所以也不算得天獨厚；身為運動員的小果雖然女人緣不錯，但長相身高也不算突出，對於身邊的事物，也沒有太多的要求。
能夠與樂璇﹑藝莉﹑森琪三人走到這地步，我此生已大獲全勝了。物極必返，這個月我那麼幸（性）福，我就在想，總有一天，我會大難臨頭。
唯一的遺憾，是雖然三人也是心甘情願，但說到底，也是她們三人在滿足身為男性的我，而我，卻沒有做過什麼，去報答她們。
琪琪，努力呀，雖然妳生得像蘿莉，總是被人輕視，但有一天，妳一定可以獨當一面，不論是在家裡，學業上，還是競技場上。所以，不要尖叫了。
藝莉醬，不要哭。三人當中，我最放心的是妳，但想到我離開以後，妳會被別的男生佔有，我就有點妒忌，哈，原來不止妳在吃小璇的醋。原來我也會。
小璇……最令我不放心的是妳，最令我牽掛的也是妳。
妳就像希臘神話中的伊卡諾斯，背著蠟造的翅膀飛向太陽。
妳那股烈焰般的衝勁，總是令我很佩服，又令我莫名很擔憂。我曾經對自己說，身為（準）男朋友，如果有一件事是我真心想為妳去做……
就是有一天妳跌倒的時侯，我能夠把妳接住。
就像妳在體操場上，在平衡木上。
不管什麼時侯，妳跌倒了，也有我在。
但抱歉，先跌倒的是我。
不要露出那麼恐懼的表情啦，小璇，這不像妳。
對了，還有伶馨，鹿儀，沚澄，森瑤，絲明。妳們的千嬌百媚，我會一直記在心裡。
還有老姐，雖然我口裡說不，但身體也的確說不，我對妳沒有一絲性慾，只是身為雄性動物，我有時也會想摸摸看妳的巨乳，可惜沒這機會了。
再見了。各位。
「不要呀！！！！！！！！小翼！！！！！！！！」
樂璇用盡生命似的高喊，然後衝過來，想抓住我的手，但來不及了，我已經掉到天台之下。藝莉醬，琪琪，不，不要過來，這邊很危險。
雖然有機會的話，我也再一次握住妳們的手。
樂璇握住了我的手。
咦？
我不是要從醫院的天台上墮樓了嗎？我連辭世詞都組織好了，為什麼？我沒有……
我低頭望向立足之處，天台的邊緣之下，原來還有一處像棧道般的狹窄空間。
也就是，這醫院天台的面積，本來就比下面的樓層來得細小，所以掉出去以後，不會直接往下掉，而是落在下面樓層突出的天花頂上。
也還好我最後抓住了樂璇的手，如果我繼續失去平衡，那可能就會失足繼續往下墮落，同樣已哭成淚人的藝莉與森琪也伸出手來，我抓住三人的手，吃力重新跑上去。
沚澄看見我奇蹟生還，按住胸口不住用力吸氣。不知道是緊張還是安心。
「嗚嘩嘩嘩嘩嘩嘩嘩！小翼！不要走！不要丟下我一個！！不要呀！！我不要呀！！！嗚嘩嘩嘩嘩嘩嘩嘩嘩！小翼！嗚嘩嘩嘩嘩！不要啦，我什麼也不要啦！也後也不玩啦！！！妳不要這樣！！小翼呀呀呀！不要走呀！！嗚呀呀呀呀呀呀呀！！！」
樂璇撲在我身上，撕心裂肺地痛哭著。雖然我也是三魂七魄未定，但樂璇是第一次在我面前哭成這樣。她閉著眼，慟然啕哭，哭得滿臉淚水，雙手死命緊抱著我。我撫著她的頭，在她耳邊說：「沒事了，我回來了，以後也不會再走，小璇，聽見了嗎……」
她是想起了小翼的遭遇了嗎？小翼是因為車禍才會昏迷至今，如果我也走了……
藝莉與森琪擦乾眼淚，看著仍然呼天搶地的樂璇也一臉意外。即使我已經抱住了樂璇，她還是無法制止的大哭，好像要把十一年來的眼淚都流乾，眼淚把我衣服的都沾濕了，終於，她哭累了，伏在我的肩膀上，似是半昏半睡似的，嘴裡還是唸著小翼的名字。
啪！
一記掌聲，劃破了所有人混亂不知所止的思緒。
阿軒驚訝地看著看沚澄。
他無法相信，剛才那一巴掌，是沚澄出手，搧痛了他的臉頰。
「阿澄……？」
沚澄淚眼盈眶，是因為我嗎？還是因為跟阿軒的爭執而終於崩潰。
「為什麼要這樣……」沚澄抑壓著哭聲，對阿軒飲泣著說「我從來沒有想過背叛過任何人，我不想令你難過，我也不會令小璇小果難過，我只是盡力做好自己，為什麼會發生那麼多事情？我已經那麼努力了，我幾乎甚麼都聽你的了，我好累，為什麼你還是這樣，我真的已經好累了……」
沚澄單腿撐不住身體，跪在地上，阿軒想把她扶起來，手卻被沚澄生氣地打開了。
藝莉呼了口氣，稍為平復心情，便過去扶起了沚澄。她在沚澄耳邊說了什麼，沚澄微微點頭，穿著護士服的藝莉便扶著沚澄，從天台的出口離開了。
阿軒回頭看著我，左頰紅腫的他，眼裡仍是無法消除的悲憤，看著我的眼神仍然又憤怒又難解。他卻沒再說什麼，就離開了，糟了，還是無法消除他手機裡的證據，可是得先顧著樂璇……
森琪擔憂的看著我說：「現在怎麼辦，小璇她……」
我握住了森琪的手：「至少我們都沒事，妳先去幫藝莉醬吧。我先陪著小璇就好了。」
森琪沉沉地嗯了一聲，便離開了天台。
天台上剩下了我跟樂璇。
我伸開雙腿藉地而坐，讓她靠在我的肩頭上。她原來已昏睡過去了，我緊抱著她，睡夢中的她還是偶爾會全身戰抖，口中諗諗有詞，是哀求的語氣，小璇，妳到夢見了什麼？
是小翼嗎？
還是我？
Ω
沚澄看著窗外，終於日落了，探病時間已過。醫院雖然本來就很安靜，但日間有外人探病，多少有點熙攘。
晚霞落在樹葉的枝椏上，將醫院的花園都鍍成金黃色。她驀然明白，原來已經秋天了，雖然室內恆溫，總覺得格外寒冷，白色的病人服似化成了一層霧，令皮膚都是寒意，尤其是哭過之後。
沚澄拜託護士拉起薄紗，將她與其他五位病人都區隔起來，好讓她一個人靜靜。
紗布下出現了粉紅色的裙擺，是巡房的護士。
沚澄轉過頭，繼續望向窗邊，她已經累了，不想跟其他人對話。
護士卻用刻意抬高了八度的奇怪聲線說：「跟男朋友吵架了嗎？」
沚澄背著著護士，雖然不想理會，但還是點了點頭。
「感情這種事情本來就很難說，他給你的，你不一定想要，但你明知不想要，卻又喜歡那個人。」
沚澄背著護士，這種老生常談的人生大道理她已經聽慣了，便問隨口應了一句：「護士小姐妳像很有經驗呀……」
「呼～我也談過不少戀愛呀，」護士繼續用奇怪的高音調說著「女人還是有主見一點好，不然作為男生，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跟你們相處，難得現在我身邊那位女神很活潑，就怕她太活潑了。」
沚澄訝異的地回頭。
她本來抿緊的嘴唇，突然不自然地抖動，不施脂粉但天生麗質的五官彷彿都在抽搐戰抖，她也許知道不能笑，如果笑了就太弱了，不過，她還是忍不住，淚眼帶淚地爆笑: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果你在做什麼呀！哈哈哈哈哈──唔！」
沒想到總是一臉冷峻的沚澄，也會笑成這個樣子，我便伸手捂住她的嘴巴。沚澄掙扎著拉開我的手，然後喘了口氣，抹著眼角的淚水。
「抱歉……沒想到妳會笑成這個樣子。」我說。
「沒關係。哈哈、呼……你跟小璇她們轉了玩法嗎？真重口味呀。」
沚澄坐起來，面對著我，打量著我身上的護士服。
「當然不是，小璇雖然是痴女，但性癖還算正常。」我回答說「因為我是希夫烈謝的影迷，我太喜歡他在《黑暗騎士》中扮演的Joker了。」
當中有一幕，是Joker假扮護士混進醫院裡，去跟仍未墮落的Harvey Dent對話。就像我現在正穿著護士服，跟沚澄對話。
不知道沚澄有沒有看過這部傑作。她沒有回答，耀眼的落日下，她只是像平常般，用清澈透明的瞳仁看著我。
「好啦，真正的原因，是我剛才想逗小璇笑，便穿起來了。她果然破涕為笑了。」我說著。
「是嗎，她還好嗎？哭成那個樣子……」沚澄問。
「她的情緒向來很浮動……但現在沒事，尤其我身穿護士服的衝擊，已經大於一切。」我說。「但有一件事，我是認真想妳幫忙。」
「是……？」
「阿軒手裡有小璇的罪證，可以拜託妳幫忙消除嗎，我也不知道可以用什麼方法，但……就只能拜託你了。」
我跟沚澄說了她出現之前，在天台上發生的事，以及為什麼要cosplay護士的原因。
「明白，我會想辦法的。」沚澄點頭。
「那麼，」我在椅子上坐下來說「妳真的要連跳水隊也退出嗎？」
沚澄深呼吸，似乎怕說出不正確的答案，終於才說：「喂，小果，我是美女，對吧？」
我倒沒有想到沚澄突然這樣問，但她卻不似說笑，直視著我，指了指自己的臉。
我揚了揚眼眉，肯定地回答：「嗯，對呀，妳是美女，而且是大美女。」
沚澄聽見這個答案，然後用胸口重重地呼了口氣：「很多人總是覺得，美女就是花瓶，就是只會被別人追，只會穿衣服化妝，我中學時一直對這種想法不以為然。可是一進到大學，就發現，咦？我中學時甚麼也沒有做過呢，我就算不是刻意的，也的確成為了別人眼中最刻板、最無聊的花瓶。」
我不其然想象沚澄中學時的樣子，那時候她一定不可能是金髮吧。沚澄繼續訴說：
「大概就因為我以前確實不太運動，所以其實阿軒說得對，我的身體其實本來就比較弱。但正因為如此，我更想去挑戰不同的高難度運動，我不想一直令別人覺得我很弱，不只是一個放著好看的美女。但，似乎阿軒說的也是事實，始終，身體是有極限的。」
「不，沚澄，妳的身體還沒有到極限。」我立刻接上說。
沚澄聽見我如此果斷的回話，正眼看著我。
「妳認識學生議會的主席伶馨嗎？」我說。
「有聽說過……」沚澄回答。
然後，我便將樂璇對體育部的構思，Maple Speed的因由，我們跟伶馨相遇的往來，還有那天晚上，我跟伶馨在小廣場玩滾軸溜冰，她有先天氣管病的事情跟沚澄說了（當然跳過某些奇怪曖昧的段落）。雖然我已經盡量簡明呃要，但說完已經日落西沉，窗外是幽藍的天色。
「所以，」最後我說「當聽見阿軒說妳身體很弱，我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伶馨。我覺得，有資格說身體有極限的。是她，不是我們，也不是妳。」
沚澄安靜聽完了，沒有對伶馨的故事，以及自己的身體作出任何評價。反倒說：
「如果我不歸隊，你們用個人名義參賽，在學生議會那邊，是不是會很麻煩？」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體操隊不會以『體操隊』的名義，而只是樂璇，藝莉，森琪三個名字出賽。這不是小璇想要的結果，也不是我姐想要的結果……雖然她們兩人的動機不太一致，不過她們兩人都想以『體操隊』的名義，風風光光地獲得佳績。」
「所以還是派你來說服我嗎？」沚澄說。
「哈，小璇她們去吃飯了，我潛入之前，還叫我把妳NTR，那妳就不得不從了。」
「NTR（注１）……？」沚澄不明白說。
「就是明知你有男朋友，還是要把妳推倒。」
沚澄「哼」地冷笑了，然後聳了聳肩頭，坦然說：「就算你把我NTR了，我也不一定會回去呀。」
「對，就是這樣。」我笑說「所以我就沒這樣做了。」
但也可以是『反正都沒有結果，不如先NTR了再說』──我心裡的惡魔這樣說。
「你回去吧。」
沉默了片刻後，她對我說。
我望向沚澄，她臉上帶著溫軟的笑容。
也許在別人眼中，她仍然是高不可攀的冰山美人，但就這個月來的相處，我知道這個笑容，是她真正發自內心，沒有城府與阻隔的微笑。
「所以我需要跟隊長大人說，妳要正式退團了嗎？」
「不，小璇很善良，我也知道她的很信任我。我不想傷害她」沚澄說「你就跟她說，等我腳傷好了以後再談。」
「可是，妳知道小璇不會罷休，不是拖字訣能夠解決的……」
「但我的確也需要時間療傷，」沚澄說「對了，我可以保證。阿軒是正人君子，他絕對不會有什麼外遇之類，對我也是認真的。所以叫小璇不用再去跟蹤什麼的，如果有天我會跟阿軒分手，不會因為別人，只會因為我們其中一方提出。」
「不，我向來不同意讓你們分手，我不認為這能解決問題……」
「除非你來強吻我吧。」
沚澄突然這樣說了。
「咦？」
精神科之後，是時侯去看耳科了嗎？
「你都有三位女友啦，」沚澄像有點挖苦般說「跟女生接個吻很簡單吧。那所以，如果你吻了我，再拍個照……不，其實也不用，你直接跟阿軒說，我跟你接吻了，我也不會否認，那麼我們就會分手，而小璇也達到目的了。」
沚澄仍然是那樣潔淨的微笑，她不像說笑，也不是伶馨那種誘惑，只是那麼單純地給我一個技術性的選擇。
嗚呀！是沚澄呀！又是另一個神一般的美人，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了嗎？而且是真的NTR，是別人的女友呀！所有男人都有過的幻想，不用負責任，就算有問題也可以推卸給女方－－
「別說笑了。」
我伸出拳頭，輕碰沚澄的額頭。
她也笑了，別開頭去，嘆了口氣。我摸著沚澄金色像柔軟金箔的頭髮說：
「當你下定決心以後，再回來吧。就算退一百步去想……妳無法參賽，也無法成為體操隊的成員。但只要妳單純想跟我們在一起，去玩又好，去日本又好，小璇也一定很歡迎。」
「嗯，知道了。」沚澄點頭微笑說「替我跟小璇，藝莉醬，琪琪說聲感謝。照片那邊，我會想辦法，至少先拖著阿軒不讓他報警。」
「那我先走，唉，還要換衣服。累死了，都怪那個死小璇。」
我身上的護士服是樂璇那套，她穿起來有點寬鬆，而我穿起來則雖然不會露餡（也還好頭髮不是平頭），但也渾身不舒服。
「好好看著小璇吧，在你這樣的男友，她很幸福。」
「有你這樣女友，阿軒才是呢。」
我們道別以後，我便快速竄到廁所裡，脫下了護士服，穿回便服，再若無其事地離開已過探病時間的醫院。
我打電話給樂璇，確定她們的位置，也跟她回報剛才的對話。
果然，在電話另一端的她立刻，就用哭過以後的沙啞聲線怪叫起來：
「呀呀～～～～～～～～怎麼搞的～～～～～～～我要澄澄啦！不是叫推倒她的嗎！把澄澄還給我呀！」
「她會回來的。」我說。
「嗯……？」
「相信我，小璇。沚澄她會回來的。」
「為什麼……？」
「就像妳說的呀，『微笑』。她一定會記得，跟我們在一起，才會有真正的笑容，愛情是一切，但有時侯也可以什麼也不是。」
「呀～～～～～～你說什麼說，聽不懂！我要澄澄呀！我要澄澄！」
我哄著耍著孩子氣的樂璇，離開了醫院。
天已入黑了，如山澗清溪般的秋夜，醫院出口的花徑只有幽暗的路燈。
我想起沚澄剛才的笑容，像與日落的華光相合了，照亮了黑暗中的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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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１：「NTR是日文“寢取られ”(Ne To Ra Re)的羅馬拼音縮寫……NTR以中文來理解，就是“被他人強佔了對象(配偶、戀人、準戀人等)”、被別人戴了綠帽，可以用在男性之間，也可以用在女性之間。舉個栗子~~比如A和B是一對，C把B推倒了就是A被C NTR了，或者C NTR了A。」（引述自《萌娘百科》http://zh.moegirl.org/NTR）
壹壹︱Λαβύρινθος︱勒布琳陶斯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