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年裡總有數天,或一兩個禮拜,或更長,都一直在下雨,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能聽得雨滴的步操,傾瀉的雨似乎要把整個城市都淹沒:雨季。

我手中拿著一疊大廈結構圖,雖然我不是測量師或建築師或什麼政府官員,但我還是能想象出我們將要闖入的,是一橦大廈,房間的隔間一目了然,上面用不用顏色的馬克筆畫了幾條路線,分別代表我們每一個人的行動。

窗外淅瀝下著雨,雨水在玻璃上拍打出擾人的噪音,麻衣打開了火機,煩悶的空氣多了一陣燃燒的煤油味。

火苗燃亮,麻衣的臉詭異地發著光,她手上拿著一盒dv。



那盒錄像。

「10月31日,就是這盒了吧。」

「對,沒錯,快處理掉,這樣就可以了。」

麻衣把dv帶翻來覆去的察看,在火光中幽幽的眼神掃視著手中的物事。

「麻衣姐!快燒掉吧。愛愛他們還在替我們混亂著保安……!」我緊張地趨促。



「阿撚,你為什麼不懷疑我?」麻衣突然抬頭,在黑暗中問。

「什麼……?」

「你就沒有想過,從頭到尾,這一切都是我策劃的嗎,從一開始,我就是想毀了小遙和信介。」

火光憧憧,麻衣笑了。

   -♡-



「嗚嘩,雨好大喔!」

由紀收起傘,走進社團室,愛愛一個人坐在裡面,她瞄了由紀一眼,臉上紅了起來。

「呵呵呵呵呵愛愛你幹嘛面紅,看到底我會想到什麼~快說快說快說快說快說快說快說!」

由紀一把衝過去,從後抱住愛愛,像之前無數次一樣亂摸亂捏,愛愛當然是羞著躲來躲去,我放下買回來的便當和飲料,放到桌面上,雖然是白天,但風雨交加的外頭黯然無光,我還是開了燈,愛愛面前放著寫了幾行的稿件。

「呼,這種天氣實在是受不了。」我隨口說,不管面前糾纏的兩人,打開便當,準備解決我的午餐。

「丫~!!!!我也要吃!!!」由紀立刻將愛愛放在第二位,搶了便當,坐在愛愛身邊,突然眼睛一轉,靠在愛愛的耳邊說了幾句我聽不到的話,愛愛望了我一眼,低下頭,面又紅了幾分,也拿起便當,打開,默默的吃起來。

「哎呀愛愛你不介意哦!好開明哦~」

「由紀你又在亂說什麼……」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你心裡明白啦呵呵呵呵呵。」

我一點也不明白。

不論任何天氣任何未來,由紀似乎都能保持她那份高密度的能量,愛愛卻一直在不說話,眉宇間只是擔憂。

「沒事的,這雖然是犯罪,但其實很簡單,而且,麻衣早就策劃好了。沒事的。」我安慰著愛愛。

愛愛點了點頭,看著我:「我知道,可是……小遙的事情,學長,你的要做嗎?」

我食了一半的便當,驀然停了手,正在咀嚼的白飯彷彿吃不下去。

「我口頭上是答應了,但,愛愛你知道,由紀你也知道,這是權宜說著……」



要我跟小遙上床,開什麼玩笑,雖然小遙身材很好──在溫泉旅行時跟愛愛偷看過來了──但,不行,總之就是不行。

「為什麼信介前輩不自己一個做,要求麻衣和我們,我們始終不是誰吧……」由紀問。

「我有這樣問過他,他說,那神社不是那麼容易進得去,他聽麻衣說過我們這團人之前的事情,所以就來找我們了。」

「是哦呵呵呵呵呵好刺激哦,這一次不知道會不會跟上一次在莉娜神社那邊一樣呢呵呵呵。」

「這次可真的是犯罪,被抓到的話,要到警察局去的。」

沒錯,我們這一次的任務是潛入,而目標──是大神社。

「小事啦,把那盒錄影帶毀了可以了吧。好厲害喔,好像什麼特務電影一樣,可惜保鑣叔叔沒有當過特務,不然就可以請教他們怎麼做了。」

我們的學校和莉娜的神社一樣,被規劃成都市更新的其中一帶,而跟財團勾搭的大神社,則負責用鬼神的招數來恐嚇土地所有者,壓低地價,我們學校也是目標之一,但學校有保安,亞矢她要我們學校鬧鬼,不是那麼容易,所以她去找了行政院人員的某人,去把保安程式和安全細節的文件偷來:小遙。



小遙偷了文件,交給了亞矢,而亞矢卻為莉娜在年初的反擊碰了臉灰,所以還沒有對我們學校下手,最近,亞矢準備新一輪的騷擾,而希望小遙可以配合。小遙拒絕,而亞矢卻拿出了要脅。

在小遙偷取文件的時候,閉路電視把她的罪行拍了下來,存放在一盒dv帶中,那就是小遙的罪證。

而其實我們也是證人的一份子。

小遙偷取文件的那天,是去年10月31日,我們玩戰爭遊戲時的碰到那個慌張的她,手上拿著的,正是學校的保安資料。

沒錯,整個故事就是這樣,所有的伏線,竟然連在一起了。

   -♡-

雨一直在下,雖然氣溫不低,但我們穿著黑色的雨衣的每個人,心裡總有某種寒意,我在雨中握緊愛愛的手,愛愛的手小而溫暖,不知道對她來說,我的是否也是一溫暖?



「OK,感覺可以了,莉娜,拜託你了。」

因為神社事件而跟我們站在同一陣線的莉娜,點了點頭,爬進雨中,很快,雨聲便隱沒了她的腳步聲。

我們所有人在雨中默不作聲靜待,過了片刻,風突然莫名增強起來,是莉娜!大巫女莉娜,風不斷增強,往神社裡吹襲,樹木搖曳發出樹支被拉扯的聲音,咿咿地像布條被扯斷,終於──轟,啪!

「成功了,莉娜好強!」由紀歡呼。

「神社裡所有人的注意都往倒下的樹木那邊去了,快進去。」

我們所有人由紀,愛愛,麻衣,紗綾,推開後門,走進大神社。

這實在不像是甜故該有的情節?對吧。

但我們還是進去了,暴雨不斷飛濺到我們的臉上,我們按照預先計劃好的分組,分開三批人行進,大神社的設計跟莉娜的神社沒有太大差別,都是傳統建築有若平的小平房,只是佔地較大。

我和麻衣負責潛入,麻美和愛愛負責把守中庭和接應,由紀和紗綾是遊擊兵,負責到處把守或誘敵,還有神社外團的大法師莉娜,我和麻衣早就穿了兩團的外衣和將鞋子包了膠袋,隨便一脫一丟,我們便全身乾淨爽,毫無水痕和腳印地潛入迴廊──我們這團人到底是幹嘛的?規劃人麻衣也太專業了吧。

由紀事前不知道透過什麼關係,把大神社的設計圖弄到手,麻衣雖然不是建築師也不是測量師更不是政府高官,卻輕易而舉把整個大神社的設計記在腦裡,她按照預定好的路線,走在我的前方,穿過一個又一個迴廊和天庭。

似乎沒有人想到有一群高中生和在雨夜潛入神社偷竊,一路上幾乎沒有碰到任何人。大神社的設計非常幽暗而且曲折,麻衣卻完全沒有迷路,似乎她早就來過這個神社一樣。

麻衣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一頭咖啡色的長髮綁起來了,隨著她輕盈又急促的步伐飄動,背景看不到到絲毫的猶疑,還記得,當麻衣和信介一起出現,社團室中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信介向我們解釋事件的原委,麻衣讓我們自己決定,同時開了兩個條件……

「噓!」

麻衣忽然煞步,擺了一下手,她拉著我的手躲進一個廊間的暗處。

前後方都沒有人的腳步聲,只是我們前方的轉角隱約洩出燈光,我壓低了聲音:「怎麼了?」

「前面有聲音,你仔細聽。」

麻衣指了指轉角處的燈光,我專心聽了一回,還是聽不到什麼,麻衣從外側的牆上步伐一錯,貼到內側的床上,我依樣跟在她身邊,我終於聽到了麻衣所說的聲音──

啊……好厲害……插死我了……大棒了丫……老公……呀丫……

這是……叫床聲?

麻衣回頭,隱約瞪了我一眼,打了一個手勢,要我蹲下來,我照做,和麻衣鬼祟地走出轉角,轉角外是兩扇大紙門,門後的空間應該蠻大,這樣拐出來,門後的呻吟聲更是明顯。

「嗯哦!!!老公──呀──輕點──亞矢妹妹要壞掉了哦──嗯哦﹑咕﹑啾﹑啾﹑啾……唔!唔!唔!……」

這種吞嚥和吸吮的聲音,燈光照亮了麻衣的臉,麻衣幽幽地揚起半邊嘴角,她用嘴型問我:要看嗎?

我還沒有回答,麻衣握住紙門,非常俐落地一使力,紙門無聲地往左移,麻衣靠在打開的門縫上,往我招了招手,我忍不住一靠頭過去,卻竟然看到了──

一個全身裸露的女人狗趴在被鋪上,另一個身材肥胖的男人從後握住她的屁股,不斷往前抽送,女人半閉著眼被弄得恍了神,而她面前又跪另一個身材相若的男人,一根又黑又大的陽物正被那女人含在嘴中。

兩個人男人前後夾攻,女人有氣無力的嚅著氣,唾液從被陽具撐開的嘴裡滲出,滿臉欲紅,那女的看起來相貌不錯,還算是個美女,而且身材均稱,一對竹筍狀的軟乳前後晃動。

她就是亞矢嗎?那個曾經和莉娜對罵的巫女,那另外兩個男到底是……亞矢後方的男人加速,她一時喘不過氣放開了口中的硬物,妖媚的雙眼半翻著,一臉欲仙欲死的哀號

「咕──呀哈──我還要吃──亞矢要吃老公的雞雞──老公不要再插呀──再插亞矢妹妹要高潮了──丫呀!不要丫──」

「噓-別看了,快走。」

麻衣突然手肘撞了我的一下,我差點沒慘叫出來,麻衣無聲無息地蹲著往前行,將紙門內淫穢的畫面拋諸腦後,我只好跟上去,走了很遠,才聽不到亞矢的淫聲浪語。

我有點不太明白為什麼麻衣故意偷窺亞矢的淫行,這到底是……單純好奇嗎?麻衣仍然什麼都沒有說,穿過了幾個走廊,我們停在某扇門前,這就是我們的目的地嗎?我握了握門把,鎖上了。

麻衣從口袋中摸出一條鑰匙,我瞪著雙眼,麻衣輕聲說:「我叫紗綾幫我從神社的保安那邊摸來的,怎麼做得到我也很想知道,不過這不重要,反正我們不是在演HITMAN。」

麻衣將鑰匙插入匙孔,卡擦一聲,門打開了。

我們打開門進去,順手關了門,裡面空氣鬱悶,滿滿是油墨跟書頁的霉味,窗簾沒有關上,依稀的夜色隨著雨水在窗上流動,這裡是文件室,我們要找的DV帶也就在這裡。

意料之外的簡單。麻衣的手掏裡口袋中,應該是要拿出火機了吧。

   -♡-

很久很久以後。在游泳部的故事都已經結束了以後。信介和小遙結婚了,我們游泳部所有人都收到了喜帖。

還記得,婚宴的時候,信介沒有點名地感謝了很多年前的一班朋友,沒有她們,小遙不可以能好好地跟他一起,直到這一天。

我們幾乎所有人都出席了信介的婚禮──除了麻衣。

信介在婚宴的時候問完我麻衣的近況,便跟我說:

「我以為,麻衣也會來的,她在國外對吧。」

我點了點頭。

「沒有,你別誤會,哈哈我都結婚了,小遙會殺了我,那年那件事之後,我再也沒有見過麻衣,我還記得文化祭比賽那天她還刻意避開我,我寫給她的信,明信片她都不回,雖然我知道她收得到,可是,作為朋友,我還是想知道,她……還好吧?」

我想起了麻衣很多年前的一幕,雨中的游泳池,便說:「麻衣她跟我說過:『以前的麻衣已經死了。』」

信介眨了眨眼,撫平了身上的禮服,手握著雞尾酒杯,淺淺呷了一口:「是的﹑原來如此……那,幫我祝福現在的麻衣小姐。」

「嗯,一定親口傳達。」

「對了,你跟愛愛的婚事還好嗎……」

   -♡-

「你就沒有想過,從頭到尾,這一切都是我策劃的嗎,從一開始,我就是想毀了小遙和信介。」

「麻衣姐……!」

麻衣的神情只讓我覺得她非常認真,但是認真地開玩笑,還是認真地說實話,我分不出來。

「你不覺得這一切都很巧合嗎?其實……你還記得祭典那個晚上嗎?那天我哭,我灌醉自己,就是因為我碰到信介和小遙,我好恨呀,好恨為什麼那麼普通的一個女人能留在他身邊,為什麼我比小遙似乎沒什麼比下去的,卻連他的身體都留不住……」

麻衣姐看著窗外滂沱的夜哭,在我面前踱步說著。

「是哦,為什麼呢?為什麼他們能在一起,而我卻孤獨一人,我開始跟蹤小遙,知道她出入大神社,和神社有勾結,我去查了神社的事情,知道小遙的行為一定會跟土地徵收有關,你還記得嗎?萬聖節的企劃,其實是我想出來的。」

對,沒錯,的確,那些精密的計算……

「我翻查了學校的保安排班,發現了萬聖節那天晚上保安比較鬆散,你們不覺得奇怪,為什麼我們鬧過翻天都沒有人嗎?我就知道小遙那天晚上,搞不好會有什麼行動,結果,真的給我們碰上了,而學校的閉錄電視,是我偷偷去開的。」

「怎麼可能──!麻衣姐──!」

那年萬聖節的回憶仍然活躍在我的腦裡,紗綾的英姿,由紀的魔法少女,愛愛的木乃尹裝,我最後千鈞一髮的勝利,那夜的星空……這一切都是我們的回憶,都是我們游泳部的美好回憶,只是麻衣她的為了復仇的計劃嗎!

「自從莉娜的神社事件,我知道了神社的幕後主持人是誰,就是那個3P的亞矢,這盒DV帶,是我寄去給亞矢的,沒想到吧,這本來就是我的。」

「真的嗎,麻衣姐,所有這一切,都只是,都只是……」

我雙手無法解釋地酸軟著,全身的力氣都似乎被抽走了,我皺眉看著眼前的麻衣。

「當然,我也有猜不到的事情,我不知道你和愛愛事先認識了信介,而不跟我說,我不知道,我們會有情人節那天,碰到信介,我甚至不知道亞矢會要脅小遙,甚至沒有想象,這一切可以怎樣拆散他們兩個,但有一天,信介全動找我去咖啡館,他非常頹廢地跟我說了這一切,我就知道,我的機會來了──那天,我甚至沒有哭,沒有像情人節那天那麼失控,因為,我最期待的畫面出現了。」

「麻衣姐……妳﹑妳說的,都是真的嗎?」

麻衣玩弄著她手中的DV帶,看著我,眼神越過火光:

「至少,你沒辦法反駁我的話吧?你能證明,我所說的都是假的嗎?對吧──看你的表情﹑呵,那告訴我,阿撚,你為什麼不懷疑我?你就沒有想過,我為什麼要那麼好心去幫小遙嗎?」

有,我有懷疑過,但﹑為什麼﹑為什麼……我毫不懷疑,我甚至連「相信」這個動詞都沒有用過,似乎麻衣跟我們,早就有了共識,那是不言自明的……為什麼……

「我想聽你的答案,告訴我,你為何,不懷疑我?」

   -♡-

【2】

滋-滋-滋-

正當我和麻衣對歭之際,我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我們都說好了,情況有變,就用手機通知其他人。

我和麻衣幾乎同時拿出手機,麻衣也收到訊息了嗎?我拿出手機,來信者是愛愛:

快走,似乎被發現了。

我和麻衣互望一眼,我衝過去牽起麻衣的手:「我不管是不是妳在背後搞鬼,但我想妳一定不想被抓進警察局吧!」

「等一下──」麻衣有點反抗,但還是被拉著離開,我們離開文件室,原路回去,一路上留意著外頭的動靜,神社裡沒有任何守備或巡視,當我們重新經過亞矢的房間,燈關了,紙門後只有黑暗。

被發現了……到底是什麼回事?

雨勢有增無減,甚至開始行雷閃電,庭園一陣黑一陣白,雷聲轟然在空氣中嗚叫,我的呼吸侷促起來,我們急步跑過迴廊。

「有人!」

我們快要走出庭院之院,麻衣輕呼著,果然,一個個穿著雨衣的身影在外庭裡徘徊,不少走進草叢裡,灌木叢裡踩踏,明顯是在搜尋可疑份子。我和麻衣躲在暗走廊的暗處,不敢作聲,外頭的人不斷巡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緊貼著麻衣,放輕身上的一切氣息,躲在迴廊的暗角處,麻衣的身體微微發抖,是冷了嗎?還是……雨聲,雷聲,風聲把一切的聲音都吞沒了,中庭明滅不定地閃現像屍人般遊走的身影,他們仍然在搜索中庭,似乎沒打算搜尋神社內部,正當我想要鬆半口氣,我和麻衣的手機又震動起來。

我們拿出來一看,又是愛愛:

學長!樹叢!救我!

閃電乍現,麻衣的臉被照得一片慘白,她半掩了嘴,收起手機就要衝出去,我拉住麻衣的手,麻衣甩手把我綻脫,我沉了聲音說:「妳想被發現了嗎!」

麻衣滿臉焦急,只說了兩個字:「愛愛!」

我握住麻衣的肩膀,苦笑起來:「就算我相信妳害過信介,我也不信妳會害愛愛,不要開玩笑了,麻衣姐。」

我舉起手,像掌摑又像撫摸地啪地觸碰著麻衣的臉。

麻衣只哀著眉看了我一眼,使放中庭看去,這時我們又收到了一封簡訊:

中庭左方!快被發現了!救我們!

「愛愛!」麻衣半個身體衝進雨下,我連拉也連不住,整個上半身立刻濕透,我伸手,攔腰把她截下來,麻衣回頭拉著我的上衣,焦急地跺著腳。

我扶著麻衣的肩膀,「雖然我還是不知道妳是不是真的背後操縱了一切,但……我是男的,我一個人給抓住就好了──」

「撚──!」

「等一下我給抓住了以後,我儘量拖時間,妳跟愛愛快跑,錄影帶妳要怎樣處理也好……」

「不﹑不──!」

麻衣拉著我的胸口,天空像暴濤的閃光連同狂想湧現,頻繁的閃光令我已無法看清麻衣的臉,她好像說了什麼,但被雷聲掩蓋了,她拉著我的胸膛,不斷地說著我沒法聽見的話,她和我之間彷彿被風暴隔開了,我只握了握她的手,正當我決定要走出去──

咻~~~~~~~~~~~~~~~~~~啪!!!!!

天空中傳來跟雷聲相同的巨響,我和麻衣一呆,庭院中所有的搜尋者也抬起頭來,然後又是類似的聲響:

咻~~啪!啪!啪!啪!啪!啪!

不像跟雷聲的沉重感,這聲音像解放,也像節慶,那是……天空中閃得奇異的顏色,紅﹑黃﹑綠交錯閃爍,中庭的身影全都往某個方向走去了,中庭清空,我們麻衣慌忙走出去。

「煙火!可是……為什麼……?」

有人在雨中放著大型的煙花,天空中爆發出一輪又一輪燦爛的飛焰,雨點,雲層被照得一目了然,連雷聲也比下去了,像祭束的最後,大量的煙花無間斷地綻放。

「麻衣姐,趁現在走吧!」

「可是,愛愛!」

我們在雨中叫喚著,臉被照得一片綠一片紅。

「有人在幫我們,那愛愛也一定會沒事的!」

我拉起麻衣的手,走向中庭的出口,我們的作戰計劃中並沒有煙花這一環,而且最有謀略的麻衣就在我身邊,連她都驚訝,那就一定不是她的設定……到底是誰,我們沒有人有帶煙火,是在家待命的藤浦姐嗎?不是﹑愛愛她們的家離這邊很遠,而且也不可能有那麼多的煙火……

煙火似乎無盡無窮,在這華麗的掩蓋下,我和麻衣雨中飛奔,離開了中庭,飛奔到附近的一條後巷,那是我們預定說好,行動成功後的集會點,幾個身影已站在那裡,我們走近一看,是紗綾,由紀和莉娜。

「愛愛呢!愛愛她在哪!?」

麻衣拉著由紀慌張地問,髮絮被臉,由紀被麻衣的慌張嚇了一跳:「怎麼了!愛愛她怎麼了!麻衣姐妳先別慌──」

莉娜這時候過來拉開麻衣和由紀,想要講話之際,我們身後傳來了腳步聲,我們轉頭一望,紗綾拿起手電筒照過去,正是喘著氣的愛愛和麻美。

麻衣看見了愛愛,雙瞳一茫,滿滿笑了之後,身體一軟,整個人倒在由紀身上,由紀差點支撐不住,我過去幫忙抱住麻衣的身體,我拍了拍麻衣的臉,沒有反應,莉娜摸著麻衣的額頭:

「有點發燒。」

我和由紀心裡暗驚地望看莉娜,我們都經歷過……莉娜看見我們的神情卻忍梭不禁。

「這次是自然現象啦,可能是學姐精神太緊張而已……」

愛愛紅著鼻頭,臉上流著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她猛拉著我的身體逼問說:「三姐她怎麼了!學長!三姐她怎麼了……!」

我沒理她的問題,反過來問她說:「剛才妳不是求救,所以最後也是因為煙火……?」

由紀和紗綾聽見「求救」都神色一變,唯獨是莉娜靜靜地撫著麻衣的額頭。

愛愛說:「對,我們躲在樹叢裡差點被發現,千鈞一髮之際也是因為煙火所以才能趁亂出來,煙火不是我們放的嗎,我還以為是由紀或是三姐……」

「不﹑不是……不是我……」

搞不清楚狀況的由紀只得搖頭。

我皺起眉頭:「那奇怪了,煙火到底是……」

「是我們哦!哥哥姊姊們好久不見了!」

我們所有回頭一看,莉娜率先笑著走向聲音來處,那是並排的4個身影,高低錯落,童話中那些四處旅行的哈比人,稻植,初空,睦,彌生。

而他們手上,都拿著火機。

   -♡-

我將錄影帶交給信介,信介幾乎要跪下的接過,他低著頭: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麻衣她一定辦得到,她太聰明了,那麼聰明的她……一定會……」

我們在病房門外,高燒不退的麻衣被送進了附近的民營醫院,莉娜幫麻衣祈了福,說她也只能勉強幫麻衣安靜心靈,這次麻衣真的是病倒了。

我和信介在病房外無人的長椅上坐下來,他抑壓地將低著頭,說:「這一次真的不知道該怎樣感謝麻衣才好……」

我仍然想著麻衣說的一切,她才是始作俑者,她才是造成這一切的元兇……麻衣昏倒後,我偷偷拿去了錄影帶,信介知道聽說麻衣成功了也發燒了,便也趕來了醫院。

「關於那個兩個條件……」

信介先說了,他面有難色望看我,我只好說:「當初我是權宜答應著麻衣,這種事我做不出來,前輩你放心。」

「是嘛……那次我聽小遙說起這件事,整個人都慌了,莫名卻只想到麻衣,你應該知道吧,情人節那天之後,我有去找個麻衣,她也答應出來,雖然我們都只是喝個咖啡,聊聊近況和你們,麻衣提起你們這一年的事情時還顯得很開心,她一直那毒撚那毒撚地說你,又說到巫女,小愛的很多故事,我還以為,她已經能跟我重新成為朋友……沒想到﹑沒想到,她竟然會開出這樣的條件……」

「小遙小姐呢?她知道嗎?」

「我沒有跟她說麻衣或是你們的事,只跟她說,我會想辦法把錄影帶拿回來。」

「是哦。」

我們一時沒了話,信介把弄著手中的DV帶,醫院乾淨得刺眼的白色走廊令人有一種被切割的孤獨感,心裡的所有都被手術刀一刀一刀的割開,我知道,我和信介心裡都有太多糾結的心脈。

不知道我們沉默了多久,病房門突然打開了,負責看顧麻衣的愛愛走出來,她有點不知所措地說:「三姐醒了……可是燒還未退……」

「她醒了,那我進去看看她。」信介立馬起來說,可是卻被愛愛攔下。

「三姐說,她只要見學長一個,其他人都不要進去,誰也不要,包括我……」

信介和愛愛轉過頭來看著我,我勉強挽起一個微笑,我捏了捏愛愛的小臉:「嗯,那我進去。」

我推開門,麻衣卻在說電話,她躺在床上:「好的,我等妳。」

「妳」?不知道電話裡的是誰,她看到我進來,便掛了線,她臉泛紅暈,雙眼有點混濁,躺在床上粗重地吐息,我拉過椅子坐在她身邊,撫了撫她的額頭,仍然好燙,這至少有38度。

「錄影帶你交給他了?」麻衣問。

我點了點頭。

麻衣閉了眼,深深吸了一口氣,又呼出來,虛弱地說:「那你答應過我的事呢?」

她指的是小遙的事情,我皺著眉急道:「夠了麻衣,妳不要再鬧這個,妳講的話我一個字都不相信,我他媽的才不相信妳會這樣做──」

「為什麼?我就說過,我幫忙她們就是想拆散她們,失敗了,小遙會被要脅一輩子;成功了,你就要跟小遙做愛,他就要看著她心愛的女人被別的男人上,這本來就是我的計劃,你知道,他也知道,也答應過了。」

麻衣看著天花,雙眼直視,冷冷地說,

「可是,可是事情已經解決了──」

「我剛才那通電話是打給小遙的,我把一切都說了,果然信介一個字都沒跟她說。呵呵呵。」

那是小遙!?我突然眼前一片赤紅,身體不能自控霍地站起,椅子往後一跌,發出墜地的巨響,左手手掌舉起,妳這惡魔──

「怎麼,想打我嗎?你要恨我了嗎?好老公。」

麻衣看著我,臉上一抹被詛咒而石化似的冷笑。

「妳﹑妳﹑妳真那麼想要拆散信介和小遙嗎!妳真的那麼介意嗎!就算我跟小遙上床又怎樣,就算信介和小遙分手了又怎樣!他就會重新愛上妳嗎!他就會重新跟妳在一起嗎!這有意義嗎!」

「沒有。」

麻衣簡潔地回答。曈孔像漩渦般人空洞下來。

「這一切本來就沒有意義,人為何要相愛,為何要取悅對方,為何要把對方的心思都攬到自己身上,為何當發現承受不了,又一走了之,或默默地忍受下去,這有意義嗎?你告訴我,愛或不愛,做愛或不做愛,這一切都有意義嗎?」

我深吸了口氣,扶起椅子,卻突然想起了某件事。

「麻衣,你記得撚太郎嗎?」

「撚太郎……?」麻衣歪起頭看著我。

這時候,病房門發出咯咯兩聲,然後有人說:「是我。」

那是……小遙的聲音。

小遙推開門,木無表情,站出來,她看著麻衣:「妳說的,我都知道了。」

「是哦,妳沒意見?」

「沒有,這是我男人答應妳的,他扛下來的負責,我也要負。」

麻衣眨了眨眼,微笑地看著我。

「等一下,小遙小姐,你不用管這個……」

這時候,麻衣從在被鋪中摸索著,拿出一盒DV帶。

「麻衣──!」我大喝一聲,鼻孔中吐著憤怒。

「你們有看過電影吧,罪證怎麼可能只有一盒。不過我沒想到我會暈倒喔,只是,呵……你知道知,我向來都這樣,我說過的,我的靈魂,早就賣給梅菲斯特了。」

「是哦,沒關係的,反正,我就是裁在妳手裡就是了,我大概明白信介為什麼要離開妳了。」

小遙嘲諷著說,而麻衣卻沒有任何回應。

「那邊是廁所,你們等一下進去後,就在裡面做,我會聽著,直到你們高潮為止。」

麻衣指著房間的獨立廁所。

「對不起,給我兩分鐘。算是給我上個廁所。」

我無力地說著,麻衣和小遙沒有回答,我徑自走進廁所。

   -♡-

小遙脫下外套,裡面是一套普通的襯衫,脫開襯衫的一顆顆鈕扣,露出黑色的胸罩,包裏著一對美麗的渾圓美乳,她自行彎手到背後,扣帶解開,碗形的美乳在燈光下嬌豔無比,半球著的堅挺美乳配深紅色的峰巒。

然後小遙又脫下了褲子,內褲是常見的黑色T-BACK,小遙勾起邊緣將內褲滑落,深紅的蜜穴在黑色的毛髮下,小遙的身材非常曼妙,大小前後都後都適中,不過火也不落後於人。

小遙背過身,扶著廁所的牆壁,挺起有點瘦弱的臀部,昂首的下身抵住小遙的腿間,扶好位置,一桿而入,開始流暢地抽插起來。

「啊丫!唔!哦哦──!哈……呀!喔丫──!!」

小遙的浪叫在廁所中迴盪著,我想,她大概是刻意讓麻衣聽到。

我走回醫院的走廊,愛愛像看到鬼一樣瞪著眼,怔怔說不出話。

「學﹑學長你怎麼會──!那裡面的是?」

「信介呀。」我笑了笑說。

「等一下,前輩他沒有進去呀,剛才前輩說要去辦點事離開之後……我一直在都門前,學長你是怎麼﹑從哪裡……」

我一把抱起愛愛的腰,吻了吻她的臉,對依然一臉驚愕的愛愛說:「我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你以為我真的來者不拒哦?」

「可﹑可是那到底是……?」愛愛不解地看著我和房門。

小遙和信介在做了吧,隔了兩扇門,我還是隱約聽到叫床聲。

「這邊是一樓,而且,廁所的窗戶沒有關哦,外面就是平地,很簡單就能爬出來了。」

愛愛把雙眼瞪得大大的,這次是我看著她最驚訝的表情。

我失笑起來:「妳也太驚訝了吧,這很簡單呀,我和小遙進去,把門鎖上,我借口上廁所,傳了簡訊給信介,他配合偷龍轉鳳,然後讓麻衣聽到那叫聲就好了。這次換我來算計麻衣了……」

「不,學長……那個……那個窗戶……」

「怎麼了嗎……?」

「那個窗戶,是三姐剛才叫我打開的,她說要通風,而且剛才在救護車上,她有醒來一陣子,她特別吩咐要一樓的病房,我以為她的發燒有點意識不清,可是她就堅持,堅持要一樓的病房……」

這……

這個……

我的腦像剎那停止了運作,到我恢復意識的時候,我已經在病房裡,站在麻衣身邊,廁所一直傳來小遙的叫床聲。

「丫!嗯!!!再來丫!!阿撚你好厲害呀!!!幹得我好爽呀!丫!」

小遙配合著演出,一直在叫我的名字,我注視著病床上的麻衣。

麻衣她還是冷冷的表情,空洞地看著天花。

只是,她的眼角,不斷地流著淚。不斷地。

她沒有哭,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鼻頭沒有紅,也沒有抽噎,她只是一直在流淚,偶爾機械式地眨眼,流淚,眨眼,流淚。

「哦!好棒!!插壞我了呀!!阿撚你好大呀!!!麻衣!丫!麻衣阿撚他好強呀!嗯丫!!!」

廁所傳來肉體的碰撞聲,我坐在床上,坐在麻衣的身邊,伸手,抹去了她臉上的眼淚,我一抹,眼淚又流下來,再抹,眼淚還是一直流,眼淚淹得眼都紅了。

我低下頭來,麻衣轉眼看著我,紅紅的眼晴朝我微微一笑,我說:

「麻衣,我和由紀,有一個乾兒子,叫撚太郎哦。」

麻衣的眼淚繞到下巴,點了點頭,她沒有說話,沒有回應,一邊流淚,一邊微笑。

「快點!再快點!把我插死!丫哈!好爽哦!!原來跟阿撚你做愛是那麼爽的!」

麻衣閉了眼,新一輪淚水又滲滿了臉,枕頭上兩片深色的水濕。

「撚太郎他好可愛,真的有點像我呢──哈哈,開玩笑啦,妳有看過剛出生的孩子嗎?原來是那麼美麗,那麼動人。」

麻衣的眼淚源源不絕,透明的兩行清澈,在麻衣的笑顏上泛著光,她聽完了我的話,抿著顛抖的唇,輕輕頜首。

「丫──好深哦──麻衣我要去了!!!我被阿撚幹到要去了,要去了哦──呀丫──!!」

我撫著麻衣的臉,泉湧的眼液沾濕了我的雙手,我用被淚水溫熱的雙手撫弄著麻衣的紅潤臉龐,她的臉從燙手變得慢慢降溫,她的下巴痙攣起來,每呼吸一次,淚就一直流,眼淚太重,麻衣似乎要窒息。

「下一次,我們去看撚太郎好不好?看一下我和由紀親自看著他出生的孩子,看一下那個因為你,因為我們的經歷和玩笑而命名的小生命。」

麻衣笑了,一邊哭,一邊笑了,臉上露出幸福的微笑,瞳孔被淚水所淹沒,我低頭,吻了吻她的眼角,呷了一口溫熱的﹑略帶咸味的苦澀。

「噢哦哦哦哦哦哦哦!!!!老公!!阿撚好老公!!!麻衣,老公他要射了!!!射精了!!射出好多好多的精液給我了───丫!!!!」

麻衣舔了舔滿是淚水的雙唇,用幾乎快要窒息的聲音說:

「最後一次了,我想聽,我想知道,你喜歡我嗎?阿撚,你喜歡麻衣嗎?」

我抱著麻衣的頭,麻衣把頭埋在我的頸間,溫熱的液水沾濕後來帶來微微的涼意,淚水無言,傾瀉一切:麻衣,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妳最愛的始終是他,妳答應該幫助他不是為了報復,妳要幫助小遙,只是因為妳愛他勝過一切,妳希望他可以跟小遙一起,可以跟小遙永永遠遠幸福快樂地一起,就算妳再難過,妳再難受,妳都要讓他獲得幸福,妳知道,如果妳讓小遙欠你的人情,他就不可能那麼乾脆,妳太了解他了,妳太清楚他了,妳愛他,甚至令所有人恨妳也在所不惜……

眼淚太重,金色翅膀的她再一次墜落了。

「呀──射了──老公──你射了好多喔──我愛你喔!!我愛死你了──丫丫丫丫──!!!」

廁所裡安靜下來,只有窗外依依的雨聲,我抱著麻衣,那天情人節的時候,她本來要說的一句話,我們本來可以交託給對方的一句話。

我緊緊地抱住她,讓她聽著我的心跳。

「我愛你,麻衣。」

   -♡-

【3】

我拿起膠叉,勾了一小片咖啡色的蛋糕,放進嘴裡,柔軟觸應的咖啡香,可是──

「嗚嘩!這也太甜了吧!」

「呃﹑哈哈哈哈我還以為這很對你的口味,來,水。」

我接過水瓶,灌了一口水嗽著口,企圖把味道沖淡。

「嗯,也許是我昨天糖下太多了,奇怪了,我明明按著麻美的食譜來做的……為什麼?算了,我就是這方面比不上麻美。」

麻衣困惑地望著那被我只吃了一口的蛋糕,麻衣上個禮拜跟藤浦姐學著編圍巾,結果編出了一條像蛇的爛布,前天又學愛愛去寫故事,結果只寫了兩頁就放棄說自己沒有天份,然後昨天……又去找麻美學做蛋糕。

「看起我對這些生活真的一點天份都沒有呀哈~算了。」

麻衣把蛋糕拿去,丟在社團室的垃圾團中,從書包中拿出一本英文書,The guide of Studying Aborad?外國留學指南……?

「……那個,妳也要去留學嗎?」

麻衣挑起了眼眉:「『也要?』」

我便說出了由紀畢業以後要去那個……什麼堡地方留學的事情,麻衣一臉頜首理解的表情。

「由紀家那麼有錢到那邊留學都可以了,我可要辛辛苦苦地考個獎學金才行呢……」

麻衣隨手地翻著那本留學指南,支起頤來,滿臉受不了的表情。

「所以……妳是認真的?」

「當然呀,我們國家的大學那麼無聊,考試他媽的難然後進去就是夜店喝酒做愛群交──這不是埋沒了我的語言天份嗎?」

麻衣彎起眼睛,向我拋來無以名狀的妖媚。

「呃……哦。」

「嗯哼~哼~哼~哼~」麻衣隨口哼著歌,窗上仍然流著雨,這兩天雨勢減弱了,可是還是不見天日,沒日沒夜的下著細雨。「哎~赫爾辛基大學……芬蘭好像不錯喔,Oikea?Rakastan sinua~!」

麻衣看著書頁上的彩色圖片,嘴中唸了幾個奇怪的外文單詞。

「你有看過《Lord of the Rings》嗎?據說精靈的語言就是根據芬蘭語來的,呵呵呵我也學了幾句呢,好吧,那就是芬蘭吧。」麻衣低頭,認真掃視著書頁上凡文字。

為什麼我覺得有一種不真實感?芬蘭到底在哪,在歐洲嗎?

「等一下,那是﹑那是認真的嗎?」

麻衣抬頭看著我:「當然呀,去看由紀的時候記得要來要順便找我玩喔。」

她認真的讀著書上的資料,似乎不是開玩笑,算了,我從來沒有一次成功捉準過麻衣的想法,我拿起書包,收拾好了一切,起身準備離開。

「要回去了嗎?」麻衣問。

「不,我先去訓練。」

麻衣看了看雨痕橫流的窗:「可是在下雨呢。」

「進了水還不一樣是濕的,信……信介教了我很多,我想趁我記得,不要懶著不練。而且這種天氣一定沒有人,一個人佔著泳池不是很爽嗎?」

我猶疑了那麼兩秒,才說出了信介的名字,但麻衣似乎沒有在意,只「是哦」一聲:「好吧,那再見。」

   -♡-

雨還是一直在下。

像雪花的雨絲在泳池上方飄落,雨絲落在池面,織起了一片乳白的毛絨,天氣沒有特別冷,密雲滿佈,我的皮膚感到點狀的涼意,我做完的熱身運動,站在跳台上,彎身,凝靜,大腿蓄滿力量,一蹬一跳,銳射入水,充滿氯氣的池水裡,隔絕所有的聲音。

信介一直向我道謝,一直說要報答我,不管什麼都好,我便只好說:那教我游泳吧。

我游了一圈自由泳,不知道速度如何?我蹬腿轉身,改成蛙式。

那天晚上,莉娜的四位弟弟的關鍵援兵是莉娜的主意,她突然想到神社裡有慶典用的煙火,搞不好可以派上用場,再加上小孩子不會被懷疑,便偷偷吩咐了他們準備,只是想不到,果然還真的發揮作用了。

我收起蛙式,感覺腿部的動作始終不太俐落,跟信介所定的標準還是差太遠,我又換回了自由式,繼續往前游。

小遙的威脅解除了,甚至土地徵收都暫緩了一段時間,我們潛入神社隔天的報紙新聞上,出現了「神社巫女與大財團不倫關係」的號外,報紙登出一系列的照片,正是亞矢3p的畫面,亞矢的臉上打了黑條,但這件事我想已經給她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那天我們偷窺的時候,麻衣手中應該拿著她的手機吧?

我心裡沒有數,大概來回遊了二三十圈了吧,信介說,體能肺活量可以用跑步等等的簡單運動來訓練,與其一次遊個五十圈,不如分開每次二十圈/三十圈,專心練好動作。

我停了下來,冒頭出水,舒緩呼吸,雨勢好像變急了,我抬起頭,雨絲從天而降,放射性地劃出白色的水線,源源不絕的冰冷打落我的臉。

「游得很好哦,學他學得很像呢。」

我回頭,雨中的池邊站著一個身影。

「或許,你繼續練下去,就能贏他了。」

麻衣穿著白色的浴袍,走到離開最近的池邊,她沒有撐傘,棕色的髮絲都已經濕了,鬢絮貼在她紅潤的臉上。

「好冷,水裡應該反而比較溫暖吧。」

麻衣解開浴袍的腰帶,浴袍像天使的羽毛一樣軟軟垂落,而裡面的──是她的裸體。

「麻衣姐……!」

「真的呢,都沒有人,我還沒試過裸泳呢。」

她坐在池邊,拿起橡膠圈綁了頭髮,彎身跌進水裡,水裡折射著冰藍的波紋,隱約是她那美麗的肉體。她一蹬腿,便游起自由式來,她的專長是蛙式,自由式卻也不差,流麗的動作撥著水,沒多久便遊了一圈來回,她停下來,在浮動的池水中像舞蹈一樣躍動到我面前。

「我游得還好吧,他有教過我自由式,可是我就是練不上手。」

麻衣笑說,她愈貼愈近,終於,我在水裡感受到兩團溫熱,既柔軟又充滿彈性,她說:「我這幾天在想,如果再一次破處,會怎樣呢?」

「咦……?」

麻衣在手中伸手抱住了我,我不自覺地抬起手,跟她在水中相擁,池水令她的肌膚變得有點不實在。

「我的第一次只給了一個普通的屁小孩,我們四姊妹除了愛愛對處女都不太在意,隨隨便便就送了給連名字都想不起來的人了。可是之前跟他一起的時候,我偶爾也會想,如果我的第一次能給他那也不錯……雖然不可能,呵。」

麻衣抬起頭,半閉了眼,我自然地吻著她的嘴唇,依然是那麼豐潤,自此情人節後,我們再也沒有發生關係,我跟麻衣捲動著舌頭,用相吻去重新尋找那熟悉的感覺。水中的浮力令我們有站不穩,只能用力抓緊對方的身體,我的雙手開始在麻衣身上遊移,麻衣在水中變輕了,她的雙乳,她的臀部,她的背部都失去了重量,我的雙手最後選擇了她的胸鋪,在手中輕輕地捏著。

「嗯……呀……♡在水裡的感覺好奇怪……你的手像消失了,卻又有著力道──嗯……哈呀……♡」

麻衣主動握住我的褲檔,早起挺立的下體在泳褲中突起了一脈山丘,麻衣的嫩指在手中上下來回觸摸,酥癢的觸感令我不斷充血,我愛撫著她的一對美乳,用姆指拭著一對因為水溫而疙瘩的尖端,麻衣輕輕地哼著舒暢的呻吟。

「丫……哎呀……♡太久沒做了……那麼敏感……嗯……來……♡」

麻衣拉著我飄到池邊去,她背靠在池邊,雙手在水中伸進了我的褲沿,貼身的泳褲包緊了麻衣的放下探的雙手,我專心地吻著她的臉側,雙手在她的美乳上捏過不停,麻衣挺著腰,像在鼓勵我的動作,這時她除下了我的泳褲,我的下身貼著她溫暖的小腹。

她握住我的下身隨手套弄了幾下,歪嘴笑說:「是不是跟水上比起來有點遲鈍……嘻……」

的確似乎是因為水深浮力的關係,麻衣掌心所帶來的快感變弱了,血液的脈動變得像隔了一道無形的膜,儘管我還是在麻衣的套弄不斷跳動,感覺到一道熱力開始從根部升起,往頂端充填。我扶著麻衣左腿,另一手伸進她的腿間,毛髮變得像海草一樣輕舞,我撓動著她的潮熱的頂蒂,她雙腿幾乎一軟,慌忙抓住我的肩膀「丫──♡♡!嗯……再摸一下人家的咪咪嘛……丫哈──♡再弄呀……呀……再弄……嗯♡♡!」我聽從麻衣的吩咐,一手握住她的一邊搓揉,另一手挑弄著水中的小豆,然後慢慢下探,搔著那在冰冷的水中滲著出暖流的美穴,麻衣喘了口氣,瞪弄著媚眼,伸起左邊的美腿,夾著我的腰間,像水母的觸鬚。

我雙扶著她的腰,沉下身子,抬起她彷彿蜉遊著的腰,麻衣伸手握住了我的下身,頂著她的門庭,龜頭剎那感受到她的體溫,她軟軟哼了一聲,我順勢一推,送進了半桿。「啊~~嗯……呀丫……♡好熱哦……哦♡!哦♡!再進去點……♡」

我提起腰,聽著麻衣那膩人的浪叫,抽送著下身,池水承托著麻衣的體重,麻衣輕盈地挺出了腰,讓蜜穴更加前挺,輕擺著腰配合著我的抽插,她反手扶住池邊,我挽著她的腰,握實她的美乳,下身被快感所侵占。「嘻……♡好棒……丫﹑♡老公好會弄……呀……快點……♡再用力點……哎呀……♡」我們的動作激起一圈圈的水波,整個池面翻起了浪,在水中的動作沒有在水面那麼緊密,麻衣的腔內滲進了水,我下身的動作也要更用力,才能將池水推開,抵達敵陣,但麻衣卻十分受用,抬頭呼著情欲的氣息,喉間吟著美滿的低沉。「嗯……哼呀……♡丫丫……想射了嗎♡?丫……為什麼跟我做總是那麼快就來嘛……♡呀……♡」可能是因為剛運動完畢,腎上腺的分泌令我就算在水中動作不靈活,龜頭也已經酥麻得接近臨界,麻衣喘著氣,放開池邊,緊緊地抱著我,我們的肉體相貼,耳畔都是麻衣的淫叫,我緊握她的兩片豐臀,抵到深處緊密突刺,用前端猛烈地犘擦麻衣滲滿愛液的花心,麻衣被弄得花心亂顛,微微一陣痙攣,我便決堤的射了。

「呃呀……♡﹑呀……♡在水裡其實感覺不到呢呵呵呵……」

麻衣笑得有點險陰,她伸手握住我的底端,按摩著我發射後的根莖:「嘻~在水裡射是不是要特別用力,辛苦你了,不過……我還沒有真的去哦……來──」麻衣輕輕一推,便離開了我的身體,她扶邊池邊一撐,便翻身上水,她朝我伸出了手,我握住她的手,借力便也輕易地離開泳池。

我們兩人赤身裸體地站在池邊,雨變大了,濺著我們的身體,麻衣拉著我在展開地浴袍坐著,她按著我的胸膛,抬起頭吻著的臉頰,每一吻都吻得溫柔,我捏起飽滿的雙乳,擠出乳上的水滴,麻衣扶著我的開始半軟的下身,突然媚眼一拋,便低下頭去,含住了我的半根。

「哼哼……唔……♡咻──咻──♡咧──都是氯水的味道──咕……啾──♡」

麻衣完全掌握了我的弱點,有致地吸啜著我的前端,用舌頭舔弄我的剛噴發完的馬眼,偶爾放開口,側起臉用舌尖撓動龜頭與小莖的交接處,那裡的皮膚最薄也最敏感,麻衣按著我完全沒有軟下去的硬物,指尖往尿道一壓,透明的水珠立刻流洩。

「啾~哈呀……咕嗯──♡嗯……♡嗯……♡嗯……♡」

雨水淋濕了我倆的身軀,麻衣愈含愈深,大半根被她舌沒了,口腔的溫熱和吸力令我無力招架,我的前端亂顛不停,我堅持著不要放鬆,麻衣抬眼看著我百忍成金的表情,笑著放開了口。

「呵呵呵訓練還不夠,二姐和愛愛要加把勁才對。」

麻衣撐起身,胸前的美乳一盪,雨水在她一雙渾圓的曲線上濺出了水花,流過粉色的乳首,在尖端漏著乳汁似的水滴。我忍不住低頭(男性本能?),承住乳肉,來回左右兩邊的舔著麻衣乳尖上的雨水。

「依呀───♡好癢哦……呀……不要♡唔……嗯……呀……放輕點嘛……♡」

我吸得麻衣兩顆都充起血來,泛著肉欲的豔紅,才惜得換成雙手搓弄,麻衣跪起來,跨在我的身上,扶著我擎天的陽物,腰支一扭,舌尖一舔,便壓下身體套了進去。

「丫♡!丫♡!丫♡!丫♡!丫♡!丫♡!……果然﹑還是水上舒服……呀丫♡!我要﹑我要……♡」

我抱著麻衣腰,讓麻衣穩穩地扶著的肩膀拋動,她扭著柔軟的腰支,使起蜜穴,用肉壁套弄著我的整根,我毫無用武之地地只能低頭吻著她的乳房,我們揮灑著漫天的雨水,麻衣突然側過頭,咬著我的肩膀。

「呃呀……麻衣姐!!」

我起初以為麻衣只是一時興起,她卻愈咬愈深,我的肩火灼般通,她的下身卻綿密地扭動,將我的龜頭套弄得酸麻交替,我抱著麻衣的軀體,閉著眼忍受肩上痛楚,終於,麻衣放開了口,嘴角卻沾上了血。我轉頭一看,肩頭竟給她咬破,流著血。

「呀……♡哈……殺了我……殺了我──!」

我驚訝地看著麻衣,麻衣的愛液泛濫著花心,她一抬一套,被小莖撐開的蜜穴便滲出透明的舔液,麻衣彎起手,緊抱著我的頸間,我分別握住的她爆乳和屁股,手中揉弄不停,麻衣滿臉緋紅,閉上眼,花心一陣陣的顛抖。

「快點……呃呀──♡殺了我──」

「麻衣姐……!?」

麻衣一邊動作,一邊捉起我的雙手,拉往她的頸上,放在她的胯子旁邊,壓著我的掌心。

「妳﹑妳在幹嘛!快停……」

暴雨忽起傾瀉,麻衣抬起了頭,雨水在她的眼角流落,她冷眼看著我:

「快點──嗚──快點……快點殺了麻衣──!」

麻衣紅著眼眶,暴雨在她的臉濺出了淚,我的下身被她套弄得滾熱,馬眼開眼緊縮,下身高漲的快感讓我意識迷糊,麻衣壓著我的雙手,將掌心收緊,我感受到麻衣的氣管和頸骨,她急促地喘著氣,臉上皺著痛苦的眉頭。

「麻衣姐……快停手……不要……」

「再用力……用力點……麻衣﹑麻衣呃呀……殺了麻衣……!」

大雨滂沱,麻衣的下身擠壓著我的硬物,我的前端充滿了蓄勢待發的體液,──殺了妳嗎──殺了麻衣嗎──不行,我要射了──麻衣!麻衣姐──!呀──不行了啦──!快殺了我──麻衣﹑麻衣要死了──丫──麻衣姐﹑麻衣姐──!!

「呃呀─────!」

我眼前一白,雨水激打著我的腦袋,馬眼劇烈刺痛,我射出第二發熱濁,麻衣被我一燙,美臀一顛,花心戰抖不停,流著稠密的淫水逼壓著我發射中的下半身。

麻衣喘著氣,雙唇張開,天地間只有我們呼吸的聲音。

「麻衣姐……?」

我慌忙地放開握住她喉嚨的雙手,她身體一軟,倒在我的身上。

「麻衣!麻衣!妳還好吧!?」

我緊張地咆哮著,半響,她才抬起頭,濕透的髮絲像深色的淚在她臉上帶著雨水,我撥開她的長髮,撫著她的臉,她微微笑了。

「麻衣……已經死了,以前的麻衣已經死了。」

雨停了,空氣開始沉靜起來,我抱著赤裸的麻衣,深深地緊抱著,她像睡著一樣靠在我的肩上,舔著我肩上的傷口,血液滴落,流到我們的交合處,精液互相滲透,殘留在麻衣的下身。

彷彿初夜。

PART16 他╳他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