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三國 (第二部): 人中呂布篇 - 第十七章 – 揚聲示警

人中呂布篇 - 第十七章 – 揚聲示警
 
入黑前，王允已辦完公務，從司徒府坐車回家，突然看見楊瓚急步走來，「司徒，事情可能洩露了！」
「不要慌，慢慢說。」王允嘴巴冷靜，實則心已經跳了出來！
「有人來報，城裡忽然流傳著一則童謠，『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猶不生。』可以解作是『董卓死』！」
王允還在思索童謠的解釋時，楊瓚又道：「又有道士走在街頭上，拿著一塊布，布上寫著個『呂』字！」
楊瓚一直都是挨在王允耳邊低聲說話，說完這句後，看見王允臉部肌肉在跳動，接著在微弱燈光下，清楚看見王允臉色發青嘴唇發白！
王允顫聲問道：「還有沒有？」楊瓚道：「暫時就是這些。」
車繼續前行，王允向車後一望，然後對楊瓚苦笑，再舉目望天，楊瓚明白他的意思：事已至此，董卓會不會已經派人快馬來抓他們，只有聽天由命。
車子經過士孫瑞家，二人卻過門不入，到了王允家門口，看見沒有異樣，便暫時鬆一口氣。




密室內，王允喝了杯酒壓驚，又等了許久，總算等到了好消息：呂布還沒有被逮捕！
楊瓚道：「要繼續行動嗎？」
此刻王允已完全回復了一貫的沉著冷靜，「當然要，五天後董賊不死的話，以後我們每天都只是在等死！」
「但我怕，董卓已起疑，會加強防備…」王允打斷他道：「倘若五天後他不去未央殿，又或者明天後天把我們抓起來，那就是董賊命不該絕，漢室氣數已盡，我無話可說，不然的話，行動繼續！」
楊瓚眉頭大皺，憂心道：「死不去的話，當然要拼到最後，但今天的怪事……至少也該弄個明白吧，要不然怎能放心繼續幹下去？」
王允緩緩道：「照道理，假如密謀洩露，知情人理應立刻去找董卓告狀，而不是在城裡打謎語，你怎麼看？」
楊瓚靜心想了一想，道：「最大的可能是，那個人只是起了疑心，還沒有拿到證據……」
王允點頭道：「我同意，就姑且朝這方向去想；不計我們心虛，說實在的，你我三人非常謹慎，風聲從我們這邊漏出來，可能性不大，但呂布是否同樣做到滴水不漏，這就難說得很，他要安排十多個并州兵進城，給人發現是有可能的。」
楊瓚道：「那就先假設是呂布那邊出漏子，這也正好解釋了布上的『呂』字，而我們的名字還沒有出現；十幾個并州兵進城是可疑，但單憑這少許人馬便想刺殺董卓，表面上這不太可能，所以那個人也不可能確定。」
王允道：「我同意，其實童謠的話說得很模糊，我們一猜就猜出來，只因為我們是主事者。」




楊瓚道：「讓我作一個小結：那個人還未懷疑到我們身上，他只發現呂布有異動，但不敢肯定呂布是否要對董卓不利，就在城裡散佈消息……那還是要回到最初的問題，那個人為什麼不把疑點直接告訴董卓？」
王允立刻道：「這個我可以回答你，你以為見董卓是一件容易的事？特別是到了長安之後，董賊一天到晚只顧享樂，算是我這個司徒要見他，中間也不知要經過多少通報；涼州軍裡有一個人叫賈詡，很受董卓倚重，也瞎等了多天才見得著。」
楊瓚道：「這就對了，無緣無故去告密，又沒有真憑實據，弄不好還未見著董卓便惹了殺身之禍！」
王允道：「而且，在一般人眼中，呂布是董卓重用的人，又是父子，誰敢隨便告他謀反？董卓性情愈來愈乖戾，一個不好告密者會先一步遭殃！」
楊瓚恍然道：「把一層層濃霧撥開，這個人的用意浮現出來了，他是要……警告董卓！」
王允道：「不錯，而且再往深一處想，除了董卓，他也是要警告呂布，不管呂布到底密謀什麼，也要他知難而退！」
楊瓚抽了一口涼氣，「這個人藏得深，手段恰到好處，高明呀！可幸我們洞悉他的用意，不會自亂陣腳，但董卓會怎樣反應？他會不會拿下呂布？還敢不敢去未央殿？」
王允沒有回答，他站了起來，徐徐道：「只能夠，盡人事，聽天命了。」
 
參考文獻:




《三國志魏書卷六董卓傳》 裴注引 《英雄記》:  時有謠言曰：「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猶不生。」又作董逃之歌。又有道士書布爲「呂」字以示卓，卓不知其爲呂布也。
《後漢書卷七十二董卓列傳 》:  時王允與呂布及僕射士孫瑞謀誅卓。有人書「呂」字於布上，負而行於市，歌曰：「布乎！」有告卓者，卓不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