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三國 (第二部): 人中呂布篇 - 第九章 – 煽風點火

人中呂布篇 -  第九章 – 煽風點火
 
司徒府內，三人均屏息靜氣地苦思著，這場面算是少見；以往每逢有緊急事情，總會有一個人比別人從容自在，但今天收到的消息實在是太震撼了：
董卓從郿塢回來後沒幾天，不知何故向呂布發烈怒，還拿戟擲向他，幸好被呂布險險避開。
「傳言說董卓發怒，是跟他離開長安後宮裡發生的淫亂有關，但不清楚董卓是怒他看管不力，還是……『監守自盜』？」
王允緩緩抬起頭來，雙目打開，「現在我們就要下決定，如果呂布再主動來找我，我又覺得有機可乘，是否該向他提出除掉董賊的密謀，要知道這種事要麼不說，一說出來就沒有含糊其詞的空間，呂布要是出賣我們，那除了三族人的命，陛下和大漢都危危乎矣……」
士孫瑞道：「我們好像沒有等下去的本錢，今天的事有兩種解讀，首先就是呂布因自危而靠向我們，但同時也說明，董卓的行為愈見乖謬難測，今天他放過呂布，說不定明天又起殺機！」
二人聽得瞳孔收縮起來，一直以來他們集中討論如何說服呂布，卻從沒想過有可能呂布還未參與便一命嗚呼！
最後楊瓚慨嘆道：「東都死了近百萬人 (詳見第一部雛龍之戰篇 –東都浩劫)，我們幾家老少活到現在……已經是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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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布向王允詳細交待了董卓擲戟一事，將董卓的表情動作都巨細無遺地描述出來，「司徒，依你看，太師是否要殺我？」
王允心中估算董卓該只是一時氣憤，還沒真的要置呂布於死地，但誅董一事已不能再拖；王允站了起來，在房中來回走動，腳步沉重，讓呂布更為惴惴不安。
「司徒，到底如何？」                                                            
王允背著呂布，「唉！奉先，老夫今天必須跟你說實話，我當官多年，這種事情是見過聽過的，董太師……是真的想要你的命！」
「但畢竟老夫不在現場，你再仔細回想，董卓在拔戟之時，是否殺氣騰騰？」
董卓在拔戟的一剎那當然是動了殺機，否則根本不會有此一舉，所以此問題嚴格來說是多餘兼誤導，但此刻的呂布已是方寸大亂，王允這一問，更加深了他的恐懼。
「奉先，到底如何？」
「他的眼神……是要來真的，只是擲出時留有餘力，才讓我輕易避過。」
「是嗎？以太師現時的狀態，是真的留有餘力，還是他只是……有心無力？」
其實呂布不是沒有想過這些，只是當一個人主觀地不願見一些壞事發生，便往往會從好的一方去想，但當有一個他所信任的人把另一邊的可能性分析出來，便會慢慢改變他思考的方向。




「奉先，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發生的事，若不是太師平日已想著要除掉你，或者想兼併你的并州軍，又怎麼會為了一點小事向你下重手？我問你，你當天打郭汜的一拳打得那麼狠 (詳見界橋之戰篇 - 單挑呂布上)，是什麼原因？」
呂布當然清楚記得，那是因他與郭汜積怨已深，那……今天的董卓是否也一樣？
「老夫跟不少涼州將領都有些交情，我可是從沒有聽說過，他曾這樣子對舊部動粗，那是因為，親疏有別呀！」
呂布面色變得相當難看，并州與西涼人水火不容，從第一天到現在都沒有改變過，唯一未能肯定的，就是董卓是否也視他為外人？
呂布沉吟不語，良久才道：「說起親疏，我可是……可是太師的義子，這……總該有些分別吧……」
王允知道，只要能憑三尺不爛之舌攻破這最後防線，便大功告成了！
 
 
參考文獻:
《三國志魏書卷七呂布傳》：然卓性剛而褊，忿不思難，嘗小失意，拔手戟擲布。布拳捷避之，為卓顧謝，卓意亦解。由是陰怨卓。卓常使布守中閤，布與卓侍婢私通，恐事發覺，心不自安。先是，司徒王允以布州里壯健，厚接納之。後布詣允，陳卓幾見殺狀。時允與僕射士孫瑞密謀誅卓，是以告布使為內應。布曰：「奈如父子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