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你相愛是我這生最幸運的事: 4 重遇篇 第十八回 回到小學
第四章 重遇篇 第十八回 回到小學
「你真的不說嗎？」
鍾天程再扁著嘴巴
「呃…你…記得運動會嗎？」
李湘渝紅著臉
拖著鍾天程的手繼續散步
「那一年運動會？」
「你中四那年」
「中四…
應該是二百米鉛球跳高」
「嗯…」
「然後？」
「嗯…」
「嗯？」
鍾天程看著李湘渝的眼睛
「我是…田賽的工作人員」
「啊！」
鍾天程如夢初醒
「是你？」
「嗯…
是你認不出我」
「你知不知道
因為你的一句話
我才跳得過」
鍾天程笑著說
「我？
說了什麼？」
「重心
我到現在還記得」
「呃…可能…
我是在自言自語吧
讓你聽到了？」
「是啊
我聽到了
所以我才能夠跳過去
還得到第三名」
鍾天程微笑著
李湘渝低著頭
「是嗎？」
「如果我認得出是你就好了
我一定會抱著你慶祝」
「呃…」
鍾天程笑著
摸了摸李湘渝的頭
「早一點認得你便好
可以早些開始跟你在一起」
李湘渝微笑著
聽著這些情話
心裡踏實了一點
他們拖著手
離開了公園
到附近的地方走走
「很夜了喔
你要不要跟你媽媽說一聲？」
「嗯…」
李湘渝拿出電話
在打開訊息
手指停在螢幕前
想不到要寫什麼
鍾天程拿了自己的電話
放在李湘渝的電話上面
『伯母
湘渝今晚去我家留宿
可以嗎？』
『可以
有什麼事嗎？』
『在外面逛夜了
不用擔心』
『拜托你了』
「呃…」
李湘渝一臉驚訝的看著電話
「你們何時…
交換了電話…？」
「官方認證
並非浪得虛名啊」
鍾天程得意的笑著
收回電話
李湘渝微笑著
頭靠著他的肩膊
街上的人愈來愈少
他們仍在慢慢的走著
「我…想去小學那邊…」
「真的嗎？」
「嗯」
李湘渝點了點頭
「你不怕嗎？」
「……
但是…
我真的很想去…」
「為什麼？」
「嗯…
我想…可能…」
李湘渝也不知道怎樣說
「我…」
「你確定？」
鍾天程還是很擔心
李湘渝肯定的點了點頭
他們轉了個方向
經過巴士總站
過了馬路
李湘渝看到了校舍
就在不遠處
緊緊的拖著鍾天程的手
他們走了十幾步
李湘渝的手開始發抖著
鍾天程擔心的看著他
但李湘渝的眼神很堅定要往前去
再走多十幾步
手發抖得更利害了
腳步停了下來
閉著眼睛
再忍受不住腦海裡一直響迴著的聲音
鍾天程摟著他的肩膊
「湘渝」
李湘渝伏在鍾天程的肩膊上
慢慢的調節思緒
「我在這裡
有我陪著你」
鍾天程在他耳邊輕聲說
只要鍾天程在身邊
聽著他的聲音
李湘渝很快便會沒事的了
一會
平伏下來
再踏前去
再走近多一點
漸漸看到學校的大閘
看到操場內的籃球架
李湘渝仍清晰的記得
在那個位置發生過的事
他再次停下來
腳也發抖了
走不動
雙手抱著鍾天程的手臂
努力的想踏前一步
可是腿還是不聽使喚
鍾天程極度擔心
「我們走吧
好嗎？」
李湘渝搖搖頭
很想再向前走
很想去衝破這個心理關口
但是真的很害怕
緊緊的抓著鍾天程的手臂
腦海開始傳來另一些聲音
很近
很大聲
『不要哭』
『你不要走』
『我要轉校了』
『我要喜歡女孩子』
『求求你不要走』
『你幹嗎推我的兒子？』
『是你的兒子教壞我的兒子啊』
『爸爸不要』
李湘渝蹲在地上
雙手掩著耳朵
用力搖著頭
想甩走腦海裡的聲音
哭了起來
『我…不要…
不要這樣…』
鍾天程馬上扶起他
到旁邊的椅子坐著
「湘渝
不怕不怕
有我在這裡陪著你」
李湘渝哭著
雙手握拳拍打著頭
『停啊…
停下來啊…』
鍾天程立即護著他的頭
李湘渝雙腳屈曲放到長椅上
把頭埋在膝頭前
整個人也在發抖著
眼淚不停地流下來
『不要…
為什麼…要離開我…』
『昨天媽媽買了兩個給我
留了一個送給你』
『我想和你一起去迪士尼』
『但我想去海洋公園』
『長大一點我們一起去
兩個樂園都去』
『好啊』
『今天是你的生日啊
送給你
我存了兩個星期零用錢買的』
『謝謝你，我很喜歡』
『長大後我們要在一起啊』
『我們結婚好嗎？』
『嗯』
『好像爸爸媽媽那樣
要永遠在一起』
『我很喜歡你』
『我也很喜歡你』
李湘渝記起他們的承諾
記起他們互相關心的時刻
記起他們開心的笑臉
還幻想著長大後
一起讀書
一起工作
一起生活
可是王浩傑卻走了
無情的拋下李湘渝一人
轉身就走了
「為什麼…
為什麼你要…拋下我…」
李湘渝對著腦海裡的王浩傑哭著說
「為什麼…
你要掉下我一個人…
剩下…我一個…」
鍾天程拍著李湘渝的背
他知道李湘渝說的「你」
應該就是那個男生
心裡百感交集
從各個蛛絲馬跡
開始組織到李湘渝的童年經歷
是怎麼樣的一回事
李湘渝一直哭著
待他冷靜了點
鍾天程心痛著問
「他…離開了你嗎？」
李湘渝抱著鍾天程在哭
「為什麼…
他要…拋下我…
只剩下…
我…一個…
我…很害怕呀…
只是我一個人…
我不知道…要怎樣做…
很害怕…
為什麼不讓我一起走…
為什麼…
我一個人…很怕呀…」
鍾天程緊緊的抱著李湘渝
安慰了很久
心痛的看著他傷心地哭訴著
好像突然明白了所有之前發生的事情
看來造成李湘渝的驚恐症
很大的原因
是因為他被拋棄了
然後要一個人面對所有責罵聲及欺凌
加上還被爸爸暴力對待
承受不住那種壓力
想逃避但又逃不了
「我不會拋棄你的
永遠不會離開你的
我會和你一起去面對所有事情」
李湘渝抬起頭
眼淚模糊了視線
但他知道面前的
就是對自己不離不棄的人
自己發生了什麼事
都會第一時間趕過來的鍾天程
抽泣著說
「你…是不會騙我的…
是嗎…？」
鍾天程替李湘渝抹著眼淚
肯定的說
「我一定不會騙你」
「如果…我做錯事…
你是不是會…
拋下我的…」
李湘渝真的很害怕身邊的人會離開
「無論發生什麼事
我絕對不會拋下你
我一定會在你身邊保護你」
「你是不是…
不會離開我的？」
李湘渝哭得很慘
「我是絕對不會離開你」
鍾天程捉著李湘渝的手
放在自己的胸膛前
「記得我剛才說過嗎？
第一天踫到你的手
我的心就撲通撲通的跳
就算我不知道你是誰
我愛的就是你」
李湘渝感受著鍾天程的心跳
手漸漸不抖了
但仍然害怕的看著鍾天程的雙眼
請求鍾天程
「不要離開我…
不要…
千萬不要…」
「我不會離開你的」
鍾天程緊握著李湘渝的手
「你知道嗎？
由第一天遇到你
我就認定了你
這一輩子我都不會放手
請相信我
我會盡我的全力
去保護你
去照顧你」
傷痕累累的李湘渝哭得很崩潰
每次揭開傷口都很痛
是鍾天程給他止痛
踫到了不願踫到的傷口
也是鍾天程慢慢的給他療傷
只有是鍾天程
才能把自己內心的那塊缺口填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