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你相愛是我這生最幸運的事: 3 日本篇 第十回 始末

第三章 日本篇 第十回 始末

第二天

鍾天程帶著李湘渝和李媽媽
到達比賽場地

「你記著這個出口
　不要走另一邊」
鍾天程拿著筆記簿




指著地圖跟李湘渝說

「嗯」
李湘渝在記著附近的路
「媽
　那邊有間咖啡廳
　我去比賽時
　你不要亂走」

「不用擔心我」




李媽媽跟李湘渝說
「你小時候我也是這樣周圍逛著等你
　沒問題的」

「是嗎…」

「當然」
李媽媽笑著
「你先去試琴吧
　不要遲到」





「那…
　我…」
李湘渝看著鍾天程

「你快去」
鍾天程搭著李湘渝的肩膊
和他一起轉了半個圈
面向門口

「那我走了」

鍾天程揮著手
「拜拜」





李湘渝走進場地

只剩下鍾天程和李媽媽
雖然鍾天程性格很開朗健談
但與男朋友的媽媽單獨在一起
難免會有點緊張

「伯母
　我們…去咖啡廳坐坐？」
鍾天程有點吞吐的說

「好的
　我們走吧」

一路上




鍾天程想和李媽媽說點話
但又不知說什麼好
氣氛有點尷尬

買了咖啡坐了下來

「你和湘渝拍拖多久了？」
李媽媽先開口

「我們在…上年年尾開始」

「原來就是那時候
　你家裡的人知道了嗎？」

「知道」




鍾天程點點頭

李媽媽像是思考著什麼
喝了口咖啡
緩緩的說道
「其實
　我真的很擔心湘渝」

「嗯」
鍾天程在聽著

「你知道他小時候發生了什麼事嗎？」

「大概知道
　但我想知道得詳細一點




　你可以告訴我嗎？」
鍾天程點著頭
鼓氣勇氣問

「湘渝沒告訴你嗎？」

「楚翹有跟我提及過」
鍾天程續說
「他好像…不太想說
　而且
　我也怕會觸動到他」

「那你知道他有時會情緒不太穩定嗎？」

「知道」

「你不會覺得他這樣有問題嗎？」

「不會」
鍾天程搖搖頭
「反而
　我很擔心他」

「你這是出於朋友的義氣？
　還是你是真的喜歡他？」

「我是真心喜歡他
　我肯定」
鍾天程肯定的說

「為什麼那麼肯定？」

「如果只是朋友的話
　我相信現在我也不會在這裡
　為了他
　我可以做很多事情
　無論如何
　我都會保護他照顧好他
　這是我對自己及對他的承諾」
鍾天程非常堅定
「所以我想知道多一點他的事
　這樣才可以好好的保護他」

李媽媽看著這個男生
始終還有點不明白他們為何愛得這麼深
但看很出鍾天程實在對待李湘渝很好

兒子也因為這個男生
改變了很多
由鬱鬱不歡的變得笑容滿臉
也為了他
重拾最喜歡的鋼琴

「你可以告訴我嗎？」

李媽媽回憶著
「湘渝從小便很被動
　喜歡獨自一人
　小學裡就只有楚翹一個朋友

　五年級的時候
　有一天他告訴我
　他喜歡了班上的一個男生

　我還跟他說
　你喜歡跟他玩就跟他一起玩
　認識多一點朋友很好

　但是他接著說
　他們約好長大後要結婚
　好像爸爸媽媽那樣
　做什麼都要在一起

　還很清楚的告訴我
　楚翹是好朋友
　不能跟她結婚
　他要和自己喜歡的人結婚

　年紀小小
　已懂得分辨好朋友和喜歡的人
　
　那一刻
　我很害怕
　告訴了爸爸」

鍾天程認真的聽著

「可是爸爸知道了之後
　非常氣忿
　立即衝入房
　拉著湘渝在打他
　說不可以喜歡男生

　湘渝就算是被打著
　哭著都要說他喜歡那個男同學
　我也不知道他哪來的固執
　堅持著自己是喜歡男生

　第二天爸爸還到學校找那個男同學
　警告他不要教壞湘渝
　還驚動了學校和其他家長

　我也不知道爸爸會這樣做
　要是我知道就好…
　要是我制止爸爸去學校
　那湘渝就不會…」

李媽媽說著說著
哽咽起來

鍾天程拿了紙巾給李媽媽

李媽媽接過紙巾
續說
「之後
　每天放學回來都會躲進房間裡
　有時又不願意上學
　怎樣哄他也不願意出門
　
　到了後期我發現他的校服經常都糟糟的
　問他何處弄髒的
　他又不回答我
　直到我問楚翹我才知道
　原來他在學校裡被欺凌了

　我也想著要替他轉校
　換個新環境
　可是那個男同學都轉到了那間新學校
　所以爸爸說不要轉校了
　很快就會畢業離開
　只要跟老師投訴
　和帶湘渝去看一下醫生就會醫好
　那麼同學就不會欺負他

　可是看了醫生也沒有用
　湘渝到醫生那裡也是堅持著
　結果每次覆診回來
　接完醫生的電話
　爸爸都會打他
　說他不聽話

　我真的…寧願爸爸打的是我」
　
李媽媽流著眼淚

「每次…都會打他嗎？」
鍾天程緊緊的握著拳頭
記得有次李湘渝在覆診前找自己
他知道回家後會被爸爸打
但他沒有說一句話
『為什麼會這樣…？』

「真的每一次也會打罵他
　不是說他不聽話
　便說他沒用」
李媽媽點點頭說
「所以每次要去覆診的時候
　湘渝都很怕
　不肯出門
　又或者會反鎖自己在房間裡

　湘渝到了中學時
　還開始對醫生胡言亂語
　愈來愈不合作

　每次覆診後
　接完醫生電話
　爸爸便會氣得七竅生煙
　想制止也制止不了

　我也不知道他們兩個為何要這樣鬥氣
　湘渝也開始會反駁爸爸
　局面愈鬧愈疆

　一直到現在
　他們就像火星撞地球一樣
　永遠也和好不了」

鍾天程到現時為止都接受不到
李爸爸會打李湘渝

「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那一天
　還是五年級的時候
　湘渝放學回來哭著說
　他以後都不彈琴了
　拿了行山杖遞給爸爸
　將雙手放在枱面
　叫爸爸…打他的手…」
李媽媽再擦擦眼淚

鍾天程緊張起來
「那麼…他有沒有…？」

「當然沒有」
李媽媽搖搖頭
眼框再次充斥著淚水
「那天湘渝真的很激動
　我立即上前抱著他
　他還推開我
　不斷的大叫大哭

　我把他抱回房間
　不停的安撫他
　
　那一天他哭了很久
　哭到累了就睡
　睡醒了又再哭

　還一邊哭
　一邊問自己做錯了什麼

　我這個沒用的媽媽
　只懂抱著他
　和他一起哭
　什麼也幫不到他

　最疼愛的兒子
　只是喜歡彈琴兒子
　說以後也不彈琴了
　我和他的心一樣那麼痛

　湘渝本來已經是很內向很少說話
　自從發生了那件事之後
　就更加少說話
　連笑容也消失
　再沒有彈琴了」

鍾天程聽到心也揪住了

李媽媽沉澱一下心情
續說
「大約半年前左右
　我發現他的心情好轉了
　從他的表情和臉上再現的笑容
　我就知道
　他戀愛了

　我心裡一直很害怕很擔心的事情
　終於都發生了
　我一直期望那個人就是楚翹
　或者是另一個女孩子

　但是當楚翹帶你來到我們家的時候
　我便知道
　那個人就是你」

「那天…他的情況有點不樂觀
　所以我才突然來了你們家」
鍾天程解釋著
也擔心的問
「世伯發現了嗎？」

「沒有
　幸好爸爸剛好要回去公司」
李媽媽微笑著
「那天
　當我聽到他彈的樂曲
　那種情感實在太真實
　我便發覺
　真的不能再強迫他
　而且這也是他自己都不能控制的事」

「嗯」
鍾天程繼續的用心聆聽

李媽媽苦笑著
「他不告訴我是有理由的
　因為以前
　他就是告訴了我
　所以結果才變成這樣
　他心裡一定很恨我」

「沒有」
鍾天程肯定的說
「湘渝跟我說過
　他知道媽媽為他犧牲了很多
　他只是覺得很對不起你
　怕你很失望
　又很怕你夾在他和爸爸之間
　他沒有恨你
　真的完全沒有」

「是嗎？」
李媽媽擦擦眼淚
「他對你說了那麼多啊」

鍾天程安慰著
「他也說過
　知道你很擔心他
　因為你
　他才繼續努力讀書
　至少在學業方面
　能令你不那麼掛心」

「嗯…
　謝謝你告訴我
　我都不知道湘渝是這樣想的…」
李媽媽心裡很感動
原來李湘渝沒有恨過她
「湘渝自小就很孝順很乖
　就算爸爸經常打他
　他心底裡其實都很喜歡爸爸
　不過缺點就是太容易哭了
　又不喜歡說話」

鍾天程微笑著點頭
「是的」

「很小很小的時候
　我試過不小心劃到手流血
　他就緊張到哭起來
　又說要叫救護車
　又衝去藥箱拿膠布給我
　怕我會死去似的」
李媽媽笑起來
「經常大驚小怪」

「真的嗎？」
鍾天程笑起來
「那麼誇張」

「你有看過這個嗎？」
李媽媽拿了電話出來
開了一個片段給鍾天程看

鍾天程一看
立即笑出來
是李湘渝小時候彈琴的片段
五六歲已經彈得非常出色
開顏的笑著說
「很可愛呢」

「是啊
　他以前到外國比賽的時候
　很多哥哥姐姐想跟他玩
　但是他太害羞了
　都不敢跟別人玩
　我還有另一個片段」
李媽媽與鍾天程分享著
回想起以前帶著李湘渝四處比賽
「那個時候
　湘渝雖然話不多
　但臉上經常都掛著笑容
　出事後
　他都沒有這樣笑過了」

鍾天程看著小時候的李湘渝
的確是很可愛
彈琴的時候笑容滿臉的

「當他告訴我他會再次參加比賽
　我真的很開心很開心
　因為我知道
　只要他肯彈琴
　很快便會好起來
　証明了戀愛真的會改變一個人」
李媽媽看著鍾天程
「所以只要他開心
　其實愛男生還是女生
　都不重要了」

鍾天程也看著李媽媽
很感激她的體諒
「謝謝你」

李媽媽笑著
「是你改變了他」

鍾天程搖搖頭
「但是我沒有做過什麼」

「還說沒有？
　你知道他是為了你
　才重新彈琴的嗎？」

鍾天程聽到這裡
驚訝的問
「是嗎？
　我不知道啊
　是他說的嗎？」

「你不知道的？
　那我是否說多了？
　原來是秘密來的」
李媽媽再喝一口咖啡
「你就當我沒說過吧」

「請你告訴我
　為什麼是為了我？
　我不太明白」
鍾天程很心急想知答案

「既然你不知道就算了吧
　讓他自己遲點跟你說」

「那…我可能
　這一輩子都不會知道的了」
鍾天程知道李湘渝什麼也收藏在心裡
不會輕易說出來

李媽媽笑了起來
「看來你也很暸解他啊」

鍾天程也笑著
「也是」

李媽媽感覺到鍾天程很可靠很成熟
有著很好的性格
慶幸
兒子喜歡的人
也同樣的喜歡他

李媽媽
也真正的接受了鍾天程這位男生
就是兒子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