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頭角與長洲的距離(重修版): 十八.
我用頭捽咗捽佢:「好啦,算你啦。」
「咁我可以繼續講未啊?」
我冇應佢,淨係扤咗扤頭。
「既然你都識講,你連自己都摸唔透、唔識表達出嚟或者唔想表達出嚟,更何況人哋?」
她望住我,好似喺到等緊我比反應佢,但係我完全唔知講咩好,唯有尷尬咁笑住扤咗扤頭。
「仲有人類喺某程度上係好恐怖。」佢嘆咗啖氣:「好撚恐怖。」
「係咩?我冇咩感覺。」
可能係因為我同地盤嘅同事都好熟,甚至啲大粒過我嘅都會叫埋我哋一齊去玩,唔覺得佢哋會有咩不軌企圖。
「除咗反射動作,所有動作同說話都可以係假。」佢繼續講:「而最恐怖嘅係,人類唔止可以呃人,仲可以呃埋自己。」
呢個我同意,上次我返工弄親,係都要扮曬型咁話唔痛,結果講下講下就真係唔覺痛,但係手臂上面整親嗰個位瘀到發曬紫。
「咁同你所講嘅講個信字有咩關係?」
我諗呢個先係重點。
「當一切都可以係假嘅時候,咁一切都唔再重要,只係睇你信唔信啫。」
「信又點?唔信又點?」
「信嘅人點都會信,唔信嘅人就算知道真相唔係佢諗咁樣,佢都係唔信,然後再另尋機會試探佢,直到搵到對方痛腳為止。」
「因為事實同佢諗嘅唔同,而佢唔想自己係錯。」
「人從來都唔想自己係錯,所以會一直去搵嘢證明自己係啱,就算搵到嗰樣嘢有冇根據、合唔合理都好。」
我諗我大概明佢想講咩,但係突然嚟個咁長嘅演講係為咗啲咩?
「咁你講咁耐,除咗想講經,仲有咩想表達?」我問佢。
佢冇講嘢,淨係望住我,露出不懷好意嘅笑容。
佢唔係諗住…
喺我估到佢想做咩嘅同時,一切都已經嚟得太遲。
佢坐喺我身上面,個身彎落嚟,將我雙手撳喺床上面:「我想講嘅係,我信你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