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火盆上的水已經煮沸,我們也已經解決出一隻燒雞。

我將壇子中的酒水倒入壺中,然後放到熱水中燙熱起來。

不一會,濃鬱的酒香飄散而出,整個屋子慢慢彌漫開來。

鶴田正良笑道:“師弟大氣,竟然買了這麽好的北烈。”

我道:“用來招待師兄的酒水自然要用最好的。”





溫燙的差不多之後,我拿出酒壺給鶴田正良先斟滿了。

鶴田正良端起酒杯嗅聞了一下,他十分開心的抿嘴笑了起來。

我又給自己和李成良倒了一杯。

鶴田正良道:“多謝兩位師弟招待。”

我和李成良皆道:“師兄客氣了。”





鶴田正良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大口,他十分暢快的長舒了一口氣。

我和李成良相視一笑,也是喝了一口氣。

鶴田正良道:“好酒,果然是好酒。”

我道:“下午聽師兄在書館裏侃侃而談,想來師兄的見識廣泛的很。”

鶴田正良道:“什麽見識,最後不還是落了個鋃鐺入獄的下場。”





我道:“師兄對王都事變還是耿耿於懷呀。”

鶴田正良道:“沒辦法釋懷呀!”

說著,他仰頭將剩下的酒水全部喝了下去。

李成良惋惜道:“豐臣吉光大人也算是一代人物了,可惜了!”

鶴田正良道:“什麽人物,不過是個剛愎自用的蠢貨罷了。”

我道:“師兄,你又何故如此說他?”

鶴田正良道:“阿遠師弟不知,我恨啊!”

我和李成良相視無語,鶴田正良凝視著酒杯一臉憤憤。





約莫過了三分鍾,他鬆開了酒杯,歎了一口氣。

我拿起酒壺連忙給他倒滿了酒水,他道:“豐臣吉光很聰明,起碼比我聰明,朝內諸般事務在他眼中都很透徹,他明白拜蛇教愚民,朝廷腐敗,幕府專權,他也知道想要讓這個國家改變必須將幕府推倒,還權女王,然後整肅朝綱,武統天下,最後再興建學堂,鎮壓教廷,由此國家才能富強,百姓才能安樂。”

李成良目瞪口呆的看著鶴田正良,大人物的手筆就是不一樣,一開口就是整個天下。

我喝了一口酒水,看著鶴田正良陷入了沉思之中。

豐臣吉光的打算十分美好,他也是看到了整個黑齒國的問題所在,可惜第一關幕府還沒過去,直接為王都事變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鶴田正良自嘲道:“瞎折騰,真的是瞎折騰呀!”

李成良道:“師兄,何謂武統天下?”





鶴田正良道:“消滅四國柱,消滅領主,收權於中央。”

李成良咽了一口唾沫道:“師兄,這個難度有點大吧,畢竟四大家族的勢力在本國根深蒂固,想要撼動他們很難吧。”

鶴田正良道:“想同時消滅這四個家族很難,不過一個個消滅就簡單了。”

李成良道:“師兄說笑了,他們不可能一個個走上來讓咱們砍腦袋吧。”

我道:“可能。”

李成良道:“除非他們腦袋都抽筋了!”

鶴田正良道:“阿遠師弟說一說。”

我道:“四大家族並不是鐵板一塊,每家其實都想做老大。”





李成亮道:“這有什麽關係嗎?”

我道:“聯合多的攻擊少的,聯合強的攻擊弱的,再跟最後剩下的打一場就行了。”

鶴田正良眼前一亮,他問道:“阿遠師弟,這是你自己想出來的嗎?”

我肯定不能說這是縱橫家的合縱連橫的思想,就算說了想來他也聽不明白。

我反問道:“不是這樣嗎?”

鶴田正良笑了笑道:“這與東鬆山人的想法不謀而合,當初我在他那裏學到最多的就是聯合與借力。”

李成良不笨,他立馬會意道:“以三打一,以二打一,以一打一,確實能夠一個個消滅掉,可其中操作的難度也不小呀。”





我道:“想來師兄年輕時候在東鬆山人那裏學到不少聯合與借力的法子吧。”

鶴田正良喝了一口酒水,“不說這些事情了。”

我看鶴田正良無心再說這些事情,於是借機換了一個話題。

北烈的度數本來就大,幾杯酒水下肚,鶴田正良已經有些微醺了。

我把話題引開之後,他天南海北的跟我們胡侃起來。

差不多聊了得有半個時辰,壇子裏的酒水已經下去一半了。

我們聊得正開心,門外傳來了敲門聲,正好打斷了鶴田正良的話。

鶴田正良有些不悅道:“誰啊!”

門外咳了一聲,“臭小子,趕緊過來開門!”

鶴田正良猛地打了一個激靈,我和李成良也是醒了酒。

我們三人紛紛起身去到門口,鶴田正良恭敬的把門打開了。

中村仁賢他們在門口凍得是瑟瑟發抖,鶴田正良連忙讓開了身子。

仨老頭一個接一個的走了進來,他們毫不客氣的在我們原來的位置上坐下了。

鶴田正良道:“三位老師稍等,我這就去拿酒杯。”

中村仁賢擺了擺手道:“不用麻煩了,用你們的杯子就行。”

鶴田正良連忙拿起酒壺給仨老家夥倒滿了酒水。

原田寺律端起聞了聞,問道:“誰這麽闊氣,竟然把這三年北烈陳釀買來了。”

我拱手笑道:“老師好鼻力,竟然能聞出這酒水的年歲。”

小川助道:“可惜了,這燒雞已經被這仨小子吃幹淨了,也不知道孝敬咱們這仨老頭子。”

李成良道:“三位老師先喝著,我這就去醉仙樓再買回來一些。”

中村仁賢道:“好了,外面寒氣重,別再著涼了,都過來坐下吧。”

我們又找來三個坐墊,恭敬的坐在仨老頭身旁。

中村仁賢他們抿著酒水喝了一會,慢慢暖和過身子。

“正良,你知道我們把你喊過來有何用意嗎?”

“學生愚鈍,不知老師深意。”

“王都事變已經失敗,你在政途上可以到此為止了。”

“老師說的是,學生能撿回一條性命已經不錯了。”

“大丈夫生於世當有所建樹,你覺得自己接下來能做些什麽?”

“學生最擅長軍事,不過這項本領以後恐怕用不著了。”

仨老頭相視一笑,鶴田正良有些不明所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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