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遠笑了笑,他道:“稱不上大德高僧,隻有那幾位活佛才配這稱號。”

八岐彥喝了一口茶水道:“您從北燕一路漂洋過海過來,想必十分艱辛吧。”

智遠道:“還可以,隻是踏入黑齒國境內之後心情變得十分糟糕。”

八岐月不解道:“這是為何?”

智遠道:“餓殍滿地,堪比輪回地獄。”





八岐彥歎息道:“幕府當政,朝廷腐敗,我們也無能為力呀。”

智遠道:“大將軍的身體每況愈下,想必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

八岐月道:“您似乎特別希望大將軍死掉。”

智遠毫不避諱道:“不錯,早死早托生,想必他幹這大將軍的活計也幹煩了吧。”

這樣的話從一位大德高僧口裏說出來實在不是滋味,八岐彥和八岐月均皺起了眉頭。





智遠喝了一口茶水,他不說話了。

八岐彥道:“想必過幾日大將軍就會過來拜會您,他這次似乎是來求醫。”

智遠點了點頭,“這個我知道。”

八岐月道:“您打算救治他嗎?”

智遠道:“有緣則救,無緣該死還是要死。”





八岐彥看了一眼八岐月,他們實在摸不透智遠對幕府的態度。

八岐月道:“不知前輩為何能一直保持如此風采。”

智遠道:“心態好而已。”

扯皮了一個時辰,八岐彥和八岐月也沒有問出點實質性的東西。

智遠困得直揉眼睛,兩人隻能結束了這場毫無意義的談話。

一夜無語,我控製著小麻雀飛回了大學寮。

整整一天的監控觀察,智遠的底細我還沒有摸透。

不過這家夥肯定有些真材實料,畢竟那副白嫩的麵相擺在那裏。





李成良提著兩隻燒雞回來了。我從床上坐起身來,打了一個哈氣。

整一天控製小麻雀,我感覺現在精神恍惚的很,身體的各項神經也犯了傻,就感覺自己會飛。

李成良道:“陸兄,你這風寒可真夠嚴重呀,躺一天了吧。”

我道:“還好,恢複點力氣了。”

李成良提了提手中的燒雞道:“家裏人給我送錢來了,我可得好好報答你一下。”

我從床下翻出上次從長穀川晴明那裏順過來北烈,晃了晃道:“喝點?”

李成良關上門,他像做賊一般的把燒雞打開了。





我拿著酒壺灌了一口,上前把酒壺遞給李成良後撕下一塊雞腿啃了起來。

李成良也猛灌了一口,他擦了擦嘴道:“真他媽的舒服!”

我道:“老頭子沒有念叨我吧。”

李成良笑道:“他讓我好好照顧你,別燒傻了。”

我把雞腿啃完後又拽下另一根雞腿啃了起來,“燒傻了更好,如此就不用陪著那三個老家夥熬夜了。”

李成良舔了舔指頭道:“今天外麵熱鬧的很,有好幾個奴隸主貴族開高價收購糧食布匹,搞得王都內的糧食和布價翻了一番。”

我回想起今天上午智遠跟長穀川晴明說的那幾句話。

沒想到他隻是跟那幾個奴隸主留下一句話,這些奴隸主們就立即會意照辦起來。





我道:“有點意思。”

酒足飯飽之後,我鑽進被窩呼呼大睡起來。

李成良翻開書本繼續刻苦學習。

一夜無語,第二天清晨時分,我們洗漱完畢後到食堂準備開飯。

可是前腳剛踏入食堂,同學們已經烏泱泱的走出來了。

我攔住一人問道:“怎麽回事?”

同學道:“食堂沒有準備早飯,大學頭讓我們在院子裏麵集合。”





我和李成良相視詫異,轉身跟著人群一起在院子裏等起來。

現在雖然還不到隆冬時節,但天氣已經很冷了。

在外麵站一會還行,一直站著被冷風吹可就有些受不了了。

不少同學抱著手臂跺著腳開始抱怨起來。

中村仁賢、原田寺律、小川助三人帶著一幹大學寮侍從過來了。

侍從們用兩根木棍抬著一口大鍋,另外些許人抱著許多破爛補丁衣服。

同學們麵麵相覷,完全搞不明白中村仁賢這是要幹什麽。

中村仁賢咳了一聲,院子裏的議論聲音立即消退下去了。

“把你們身上的衣服都脫下來!”

此話一出,院子裏的同學直接炸開了。

“我說的話已經不管用了嗎?”

同學們雖然不解,但也隻能照辦,把衣服脫得隻剩內褲。

一陣冷風吹來,身上的雞皮疙瘩如雨後春筍般全部冒了出來。

侍從們將那些破爛衣服發了下來,同學們拿著這衣服不約而同的都捏住了鼻子。

“好臭啊!”

“這是人穿的嗎?”

抱怨聲此起彼伏......

原田寺律道:“把衣服穿上。”

不管怎樣,這都是件遮風的衣服,同學們照辦都穿上了。

小川助指著大鍋道:“排隊一個個來,把臉上都給我抹上鍋底灰!”

前麵的都已經照辦了,這最後一步自然無所謂了。

我們一個個排隊來到鍋前把臉抹的不堪入目。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中村仁賢他們帶著我們離開了大學寮。

街道上不少人都朝我們這邊投來詫異的目光,不少同學臊的抬手遮掩著臉。

走到城門,正好有兩名王衛府將軍在調配軍隊。

兩人見到中村仁賢他們後,連忙放下手中的活計過來拱手施禮。

我心下一陣無語,正所謂不是冤家不聚頭,那兩人正是蔣欣和宋懷。

這兩個家夥一眼便認出我來了,他們不懷好意的注視了我一會。

蔣欣詫異道:“三位老先生,你們這是?”

中村仁賢道:“聽說城裏的幾位善主要舍粥,我帶著他們過來蹭飯,正好也省了費用。”

宋懷笑道:“既是如此,三位老先生隨我們一起到城樓上吃茶去吧,我們也是因為這件事情過來執行公務的。”

中村仁賢道:“正好,正是愁苦沒有地方消磨時間呢。”

我們被侍從趕出了城門,不一會就跟已經等候在外麵的流民混在一塊了。

中村仁賢三人跟著蔣欣宋懷在城樓上說笑著喝茶,他們不時朝我們這邊看來。

同學們身上那破爛的補丁衣服根本抵禦不了寒冷,他們三五成群的靠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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