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瞓醒,你竟然同我講香港有喪屍?!: Zombie 35:仆街!差啲舐嘢!
個傻妹幾時變得咁醒,識得留記號俾我。
我和嘉琛跟著箭頭所指的方向,找到另一隻泡泡龍和另一個箭頭,跟著提示走,終於來到一開始搜尋船隻的銅鑼灣花園附近。一路上,Mayu畫了十多隻泡泡龍,而且都是在小路小徑上,我心裡暗喜Mayu的成長。
「浩龍,你睇吓嗰邊。」嘉琛指向碼頭梯級的地面。
地面上畫有一隻較大的泡泡龍,它的身體上寫著「Safe」這個字。得知Mayu平安跟家輝會合,我突然鬆了一口氣,軟癱坐到地上,臉上不自覺地滑下充滿暖意的淚水。
嘉琛突然從我身後環抱著我,不發出任何一句聲音,用自己的方式去安慰著我。從這一段時間以來,我的身心都有著極大的改變,我感受到自己那過分嘔心的正義感,以及我那充滿邪惡嗜血的殺戮快感。經過這一抱,我彷彿一下子崩潰了,失聲痛哭到不像一個男人,捲縮著身體窩在嘉琛的懷裡。
「浩龍……有無好啲啊?」嘉琛輕撫著我的頭輕聲問道。
「……嗯!多謝妳!」
我緩緩的坐直身體,用力拍打我的臉龐,令那刺痛和熱度去重振我的思緒。我站起身來伸手拉起嘉琛,一把將她擁入懷裡。
「多謝妳!」
我帶領著嘉琛走到之前停泊在碼頭旁那臺Audi,打開副駕駛的抽屜。
「Good呀!條車匙仲喺度。」
「架車你㗎?」嘉琛把坐椅拉後,好讓自己可以躺下來休息一下。
「屋企樓下執㗎!」
「嘻嘻,最好屋企樓下有㗎靚車,又咁啱咁易俾你執到。」
在輕鬆細談後,得知嘉琛原本在一間非常出名的私立醫院當護士,家族裡不是大醫生就是護士長,總之幾乎整個家族的人都從事醫護界。在「殺戮日」當日,她還堅持留在醫院照料那些行動不便和沒有家人的病患,這份愛心很明顯的在嘉琛身上清楚感受得到。
「𡃁妹,加入我哋定係想死?」一個左眼大得幾乎像個網球的男人用小刀威嚇著嘉琛。
「……我……我又無得罪你哋,點解要我加入……」
「我問妳答!」男人用力抓緊嘉琛的左邊胸部。
「……我唔會加入你班人渣!」
「人渣……揸……嘻嘻……哈哈哈哈!」男人把嘉琛的胸部抓得更用力。
「啊——!」
這一抓,令嘉琛痛得面容扭曲眼哭直流。原本還插著傳輸管的男人突然大喝,把所有人的焦點頓時落到他的身上。
「停手啦!唔好做無謂嘅殺害!」
「阿叔,你又邊位呀?」
「柯林。」
「我唔係問你個名呀!」
「科學家。」
「香港有科學家嘅咩?」
男人鬆開抓住嘉琛胸部的手,改為抓著柯林的脖子,兩人萬萬沒有想到,新人類的力量竟然大到可以單手把一個人舉得這麼高,而且還輕鬆得彷彿舉起一根羽毛似的。
在男人不斷的拳打腳踢下,柯林嘴裡開始噴出混沌的鮮血。
「停手!唔可以噉對病人,佢會死㗎!」嘉琛衝向男人,用她那雙纖細軟弱無力的手揮拳打在男人的手臂上。
正當男人想用小刀把兩人殺死時,一個肥大的身軀步入了病房。
「搞咩搞咁耐?殺完就走喇,仲玩!仲有好多層要殺!」肥陳吸著香煙斥責道。
「對唔住大佬,而家即刻殺!」
「等陣,咳咳……我可以幫你,只要唔殺我哋!」柯林喘著氣哀求道。
「你?你可以做到咩?」
「科學家,我可以幫你研究,個小妹妹知道我個病點醫,我需要佢照顧我!」
為了不讓我誤會,嘉琛把她的經歷向我道出,從她的敍述裡得知,醫院裡有生還者的機率不大,很可能整棟醫院都充滿著駭人的死屍和喪屍。唯一慶幸的是,嘉琛的父母都不在香港,在外國參加研討會,只是一直未能取得聯繫,難免令她有點擔心。
「原來妳同柯博士係噉識。」
「柯博士為咗救我先幫班衰人……」
「得喇,我明白,搵到我阿妹佢哋之後或者有辦法可以救到柯博士。」
閒聊過後,我倆實在太累,把車門鎖好後,顧不得猛烈照射的陽光,用衣服蓋頭便呼呼大睡。
「浩龍!浩龍!醒吓呀!」嘉琛輕聲叫著並且不斷搖著我的手臂。
我揉了揉雙眼,打了個哈欠問道「做咩事?哈——吾——」
「喪屍!有幾隻喪屍喺附近……點算呀?」
天色已經暗黑,我拿出手機查看一下時間,晚上七點多。靠著街燈的微弱黃光,可以清楚知道車輛前後都有大約兩至三隻的喪屍在附近徘徊著。
「仲洗問咩!」我微笑回應,順手把引擎發動。
我開著Audi由東區走廊直達太古,再把車停在康怡廣場前的電車路上。
「我有啲餓,等我!」我拋下一句便獨自跑向康山花園樓下的OK便利店。
待我回到車上時,嘉琛竟然生氣地斥責我的獨斷獨行,看得出她內心還是很害怕。
「Sorry,我只係去拎嘢食,附近又無喪屍,而且我有帶刀……」
未等我把話講完,嘉琛鬆開安全帶撲到我懷裡輕輕揮拳打在我身上,微溫的淚水緩緩滑落。望著臉頰通紅的她,以及感受到她的擔心,我情不自禁輕輕握住她的雙手,深情地和她對視著。
「我唔會無啦啦消失,唔洗驚,我亦都無尋死嘅諗法,我唔可以死,我一定要肥陳付出代價!」為了令嘉琛安心,我用堅定的決心說出這一番話。
嘉琛平復下來後,跟我一起享用著便利店的速食,此刻的我倆並沒有一個所謂的目的地,而我亦不知道可以在哪裡找到我的同伴。
「嘉琛,妳有無邊度想去?或者妳覺得邊度比較安全?」
「無,平時除咗返工放工,放假就喺度讀書,我無咩時間去玩㗎。」
「讀書?妳仲係學生?」
「梗係唔係啦!你以為做護士好輕鬆咩?醫學嘅嘢,每分每秒都有新知識,學一世都未必學得曬。」
「醫生就話啫,妳學咁多做咩?」
「我唔學咁多,又點醫到你喎……」
我倆就在這種尷尬的氣氛下結束話題,我按下CD按鈕,喇叭隨即傳來一首老舊的西洋歌曲《Skeeter Davis的The End of The World》。歌曲旋律非常柔和優美,雖然是情歌,但卻又跟現在的情況莫名的產生一種共鳴。
Don't They Know It's The End Of The World
It Ended When You Said Goodbye
這兩句歌詞尤其觸動到我的心底處,我邊聽著這片CD的歌曲,邊把車開往鰂魚涌海濱花園,依我的推測,近海通常比較少喪屍出現,起碼可以讓我們休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