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頭角與長洲的距離: 十六.
她拿來小板凳在排水口旁坐下,而我則在旁調水溫。
「你得未啊?」她喊道:「再唔落去就好多人架嘛,今日星期日啊。」
「收到!」我回道。
我把水柱轉向她的頭頂,并伸手用力揉了幾下。
「咁大力嘅,行刑啊?」她拍了拍我的手:「細力啲,好似按摩咁。」
我就這樣在她的指導下,笨拙地替她洗好了頭。
「搞掂!」
我離開浴室,準備穿上鞋子。
「做咩咁快著鞋啊?」她問道。
「咩啊,仲有咩未做啊?」我反問。
「未吹頭啊死人頭!」她掐著我的耳朵:「係咪想射後不理!?」
「唔係啊!」我拍了拍她的手:「你放手先,我幫你吹。」
她鬆手:「哼,算你啦!」
話畢,她便把吹風機扔到工作桌上,自己也坐了下來。
「吹頭識喇啩?」她揶揄道。
「唔識架。」我坦白道。
「一邊順啲頭髮一邊吹。」
「試下囉,有咩事你就出聲啦。」
「嗯。」
我打開吹風機一邊吹,一邊用手順著。
過程中有幾次弄疼她了,不過并沒有發生甚麼致命性的事故,雖然我也不知道吹個頭能出甚麼會死人的意外。
我摸了摸她的頭髮:「乾曬啦,你洗唔洗照鏡執執佢?」
因為工作桌上沒有鏡子,所以她是不知道我吹得怎麼樣的。
「唔洗啦。」她撥了撥頭髮:「信得過你,同埋最主要都係比你睇咋嘛,你鍾意咪得囉。」
「我鍾意就得?」我問道。
我腦內萌生了邪惡的想法,現在就只等她首肯。
「係啊,做咩?」
我伸出雙手…
把頭抓亂。
「我鍾意凌亂美。」我得戚地笑道。
「你個死人頭!」她咆哮。
話畢,她便握著拳頭站了起來。
見形勢不對,我拔腿就跑,而她也沒怠慢,抬腿就追。
我們就這樣在這豆大的單位裡追逐,跟那天真爛漫的小孩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