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毒

它——噢！不，是牠⋯⋯

牠慢慢走近去，張着利爪撲向秦非。

在電光火石之際，一柄鋒利的長劍擋着利爪。淡淡月光映照著，長劍一揮，發出青光——長劍直指着牠。

夜空似藏青色的帷幕，點綴着閃閃繁星，讓人不由深深地沉醉，可眾人卻沒注望的心情。

天上没有明月，也没有繁星。空，只是抹着無邊無際的烏雲，彷佛含着無限的愁意。





握劍者是秦非的友人，外號「高個子」。他真是很高，名副其實。

夜色昏暗，四下寧靜，卻不斷傳出沙沙聲，聽下去就像是一大群東西在走動，事實上也正是如此。

牠們開始成群結隊地奔走過來，猙獰的相貌把秦非身後的小孩嚇得尖叫起來。牠們聽見聲音，立即低嗚，像唱和音。聲音恐怖得令秦非雞皮疙瘩。

手握長劍的高個子低聲對秦非說：「你快帶着我兒逃走，我稍後便——」牠們並不打算讓高個子說完，便以全速奔至，其中一隻更揮爪猛插而下！

眼見利爪頃刻便至，那高個子揮動長劍，把牠整個身子斬成兩段，以保生命。





牠們不是人，高個子殺牠們時，並沒有罪惡感，是殺得麻了。

「毫無保留」、「一劍殺之」，是高個子的原則，剛才的動作完全反映他做到了。

他的劍術並沒有特別厲害，特別威猛。只在劍鋒利，速度快，這些加在一起，成為了他在亂世中賴以生存的條件。

他本人目光銳利，乍看之下，只覺他很恐怖。再看多時，眼神中卻處處透出溫柔。不知怎他，他的神色彷彿告訴人他沉實冷靜，不管是什麼情況都不能打動他的心。

而且，他給人的第一種感覺便是他看盡人性的醜陋。他長得並不俊俏，也不帥氣。





簇擁而來的不計其數，把他們三人團團圍住，密不透風——他們焉能逃走。

高個子的劍影在星光下閃來閃去，一個個牠倒在地上——不是身首異處，自是有條血痕在胸口上。

無數劍影下，血腥的味道越來越濃郁，無不感到嘔心。

在利劍犀利的籠罩下，一個牠看走了眼，慢慢逼近至秦非眼前。秦非大大一記重拳狠狠地打在牠天靈蓋上，再用小刀刺向牠的胸口，一腳踢開牠。牠斜斜地飛向另一個牠，雙雙倒下。

正當秦非思索著辦法逃離，高個子被一個牠抓傷了手臂，傷處深可見骨，血像洩閘的洪水，瞬間染紅了又青又長的衣襟，恐怖極了。

血腥味更為濃厚，籠罩着整條街道。滿地的鮮血，染紅了整個大地。殷紅的血液悽靜的流淌著，緩緩的渲染出一片瑰麗的月。

秦非說：「太多了，殺不了，不如想辦法一起逃走罷了。」
他特別提及「一起」，看來不打算單獨逃走，拋下高個子一人。





這人比起高個子容貌俊秀端正，相貌不凡且不拘束。當然，他外貌也比高個子親切得多。

高個子道：「你快想辦法，我也支持不了多久！」又道：「我被牠抓傷了一下。」

秦非苦在需要顧及身邊高個子的兒子，不能上陣廝殺一番，好不乾着急，只得看着高個子靈活的身影閃動。

突然，一幫來歷不明的人從後趕至，數上去有十多二十人，不是拿著長劍，就是拿著斧頭，也有些是拿著短刀。他們人人面上皆裹著長長的黑布，為首的一人率先用長劍斬下離他們最近的一個牠，再吆喝一聲：「快救人！」

他們是什麼人？高個子與秦非心中同時響起這個疑問，卻沒有人回答他們。

高個子和那幫人合力將圍攏起來的每個牠逐一殺掉，那幫人有些受了傷，也有一些命垂一線，不知是生是死；相對起來，牠們傷亡更為慘重，屍橫遍地。

那個在當中為首的人走過去秦非前，露出的眼睛炯炯有神，氣呼呼地說：「快走！趁牠們現在處於劣勢，我們快突圍而出！」

雖然不知這幫人是敵是友，秦非見他們救了自己。就不多加探究，便跟着他的指示帶着高個子的孩子一起逃走。相信高個子也是這樣想。





那為首一人再次高呼：「突圍！」

鮮血灑落在街道，街道被染上血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