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七日輪迴中尋覓真愛》: Week 0 Day 2
(含Cyberpunk:Edgerunners劇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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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ek 0 Day 2
「這是...?」看着下方一個曾受到劇烈轟炸而變成廢墟的城市一步步重建。我用上帝視角觀察着這一切,就像看time-lapse影片一樣。
而接下來發生的所有事都要由夜城的建立說起。
城市建立後,不同大集團的駐入,除了提供大量職位予夜城居民,亦令物價降低,他們在各方面為夜城人民謀取福祉,令大眾享受更便利的生活。
然而,隨時間過去,集團的本質也逐漸改變。集團高層受權力欲所侵蝕,他們依靠獨有的創新科技來奪權,並架空當地政府。
當中以荒阪集團為最,它們的企業霸權與窮人們的義體成癮成鮮明對比,一個又一個改造人被自詡為維護正義的「鎮靜特勤組」鎖壓並擊斃。
身體改造後遺症是無藥可醫的嗎?
當然不是!大企業的研究部隨便一個星期就能解決這問題。可是在他們眼裏,只是一隻隻卑賤的老鼠病了,你會醫治牠們嗎?
治安問題亦能套用這個道理,下城區的暴力流血事件與上城區的他們又有何貴幹呢?
如此畸變的社會形態,貧與富的巨大差距自然引發無數次革命,然而結果依然一樣。
革命者的人數、士氣的高低、公義的存亡在絕對的武力面前毫無作為,被輾壓再輾碎。
然則,依舊有人選擇以卵擊石,寧死不屈。
我麻木地看著血與火相融的上城區入口,革命者至死亦未能踏入上城區一步。
而我亦記不清這次是第幾次革命了。
畫面一轉,大衛在母親遺物中發現Sandevistan,將其植入自身,並加入魅音團隊。
一次又一次任務,隊長、副隊長、各個隊員悉數被殺,熟悉的面孔再次消逝。
直到最後拯救露西的行動中,看著大衛即將犧牲,我那已經麻木、沒有任何波動的心慢慢復蘇,我伸出手想去拯救大衛,將他被爆頭擊殺的宿命改寫。
可我和這個夢境世界之間有一堵隱形的阻隔,夢境的主宰者並不是我,我僅僅是一個旁觀者而已。
眼見大衛被殺,我只能在一旁搖頭歎氣,自知無能為力去改變既定的劇情。
在此時此刻,我的腦海裏產生了一個疑惑:如此真實的世界,真的是夢嗎?
即使這是一個清醒夢,可它不應有視覺、聽覺、嗅覺等存在。
那觸覺和痛覺呢?
於是我以自身作實驗,用盡全身力氣去掙脫這旁觀者的囚牢,一次又一次去撞擊那無形的牆。
即使我的肩胛骨碎掉,那堵牆依舊聞風不動。我那熾熱的心蓋過骨碎的痛苦,可心底卻浮起一股無力感。
終於,「砰!」的一聲響起,我整個人亦醒了過來,並倒吸一口冷氣,原來是我把我剛買的手機撞下了床。
'So what do you wanna do, what's your point of view. There's a party soon, do you wanna go?'
這首歌播了一整夜仍然在播。
我把手機撿起,仔細檢查一遍,手機殼有一條長的刮痕,幸好沒有傷到螢幕。
「剛才的夢究竟是...」可惜沒有人解答我心裏的疑問。
至少手機沒有收到太大傷害,我放下心頭大石。看了看手機剩餘電量,通宵達旦播歌還有21%,一顆非常好的電池!
我把手機拿去充電後,便開始了新一天的生活。
隨意吃兩塊生命麵包當作早餐後,我看了看掛牆鐘,十點正。
我伸了伸懶腰,並大喊了一句:「好嘢,仲有兩個鐘可以Hea!」
可能有人想知道我隨便對待食物的原因。
因為我一直走在尋找吃一口就可以令我的眼珠變成星星形狀,甚至會令我「爆衣」的美食,這條大道上。
我已經很久沒有品嚐過一間餐廳的食物,會令我全身充滿動力再去光顧了。
充飢完成後,我拿起手機,打開IG。
對...又是IG,我-徐凱然已經不知不覺間IG成癮,並創下「一週五十五小時瀏覽時數」的個人記錄,這算病態麼?
看到右上角的1,就知道有人私訊我,原來有一位讀者好奇,我屬於十六型人格中的那一種。
作為跟不上時代潮流的人,我並不明白MBTI測試為何會突然再興起。
是韓流,還是歐美帶起這股熱潮?
打開MBTI測試的網址,十分鐘過後,畫面上顯示的四個英文字母'INFP'表明我的人格類型為「調停者」。
看著下方的描述「活在自己世界的理想主義者」,我自嘲地笑了笑,沒有任何描述比這更為準確。
一個擁有眾多不切實際想法的人。
我會形容自己為沒有神燈的阿拉丁,正如空中樓閣般,沒有魔毯卻妄想能飛在空中。
而'I'字代表的'Introvert'正代表了自己和其他人相處時,往往是較為被動的一方,並不會主動去結交新朋友。
現實的我確實如此,尤其上年升到大學後,發現這裡的人都較為功利,擁有優秀的外貌、家世、人脈能助你在這濃縮的小社會中風生水起。
一年來認識了數十人,大多為點頭之交,而某些人臉上那偽裝的笑容令人作嘔,他們完美演繹出「有事鍾無艷,無事夏迎春」這句話。
其實我又何嘗不是在惺惺作態,作為一個尚未被社會完全同化、自命與普通人有些許不同的文青,立在道德高地上批判別人的所作所為,甚至無病呻吟。
一陣多愁善感過後,打開Youtube搜尋椎名林檎的Playlist,隨著'丸の内サデスティック'的伴奏響起,我提早開始今天的工作。
我擔任着一本由大學所創立的文學雜誌的副編輯,它是我其中一份補貼生活費的兼職而已,優點在於工作時間較為自由,除了審批寥寥無幾的投稿,以及校對文章外,並無太多工作內容。
哼唱著'蘋果女王'的代表作,思緒亦被歌詞拉到遠方,何止丸之內的OL,很多香港人都是如此,深愛著這城市卻一無所有。
隨著滑鼠滾輪的滾動,一篇名為《由阿基拉到Edgerunners 三十四年間Cyberpunk的轉變》映入眼簾,我的靈魂亦逐漸歸位。
這篇一萬字的文章探討了多部動漫和電影中,劇情、配樂、服飾、人物形象塑造、科技的側重以至氣氛渲染等各因素的雷同和轉變。
閱畢全文,我對這篇探討流行文化的文章滿懷讚賞之意。文章言之有物,論證、論據充足,字裏行間能看出作者對Cyberpunk這種文化研究之透徹,亦可見他落筆前有下不少功夫!
正當我準備聯繫作者之時,看到作者名字一欄寫着「始皇」兩字,又是這個霸氣滿溢的名字,非真才實學者又豈敢用這般名字為筆名!
我會心一笑,拿起電話,打給阿秦。
「喂!阿秦,你篇新文寫得好好!」我讚嘆道。
「基本啦!記得俾我過審批啊!你今晚有冇時間出嚟食餐飯?你ok我就約埋Coco同阿Matt出嚟。」他沾沾自喜道,我能聽出他話語中的那絲自滿之情。
「可以既,今晚諗住去邊到食?喺咪諗住帶我哋食好嘢?」我想了想,回答了他的問題。
「咁緊係啦!今餐我請,唔好同我爭,我六點左右嚟車你哋。」他大方地表示他會請客。
「冇人諗住同你爭!轉頭見。」電話另一端的我反了反白眼。
結束通話,繼續審核的工作。
審批完另外幾篇文章後,驟然發覺時間已經來到兩點半,空腹感逐漸加劇,令我作出去樓下的冰室吃一頓午餐,餐後去書店走一轉,再回來完成校對工作的決定。
午餐依然只有驚嚇,沒有驚喜。雙拼燒味飯的叉燒略硬,口感柴身;而油雞比叉燒更差,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但至少其低廉實惠的價格能讓人把怨言收回口中。
「呢個價錢,真喺冇得要求啲乜!至少比捱杯麵好。」我在走向書店的路上這樣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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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書店的門,踏上幾階木製樓梯,前方為一個大約三、四百尺的空間,左右方的牆壁被設計成書櫃,放滿了各種類型的書,各國文學、翻譯小說、工具書、輕小說、日本漫畫......應有盡有。這是一間傳統日式書店裝修風格的隱世小店。
位置隱蔽的書店此時並無顧客,只有老闆一人坐在椅上看書。認識這間書店的人少之又少,但老闆他對每個因各種機緣巧合而來到書店的愛書之人極為珍重。
他經常找顧客閒聊,並從自己的書單推薦一些書給他們。他曾說此生有二珍寶,一為書,二為其他愛書之人。
若果你想讀某本書店沒有的書,只要跟老闆說一下,一個星期過後就可以來拿取你心儀的書本,這就是小書店的人情味。
那個戴着金絲眼鏡,在書桌看書,散發出濃濃文青氣息的人,就是這間書店的老闆。
我曾問他用不用幫他宣傳這間書店,吸引更多人來這裡借書、買書。他卻一口拒絕,並表明不希望他的顧客主動介紹別人來這裡。
「緣,妙不可及。」他這樣回答我,他說他是一個佛系的人。
此外他告訴我,自己另有正職,希望我不用太在意書店的經營虧損。
他正專心看書,我便乘機觀察他。
那長時間承受着書本重量的手絲毫未動,並不止手,他的整個人如老僧入定,一動不動,只有在書本翻頁時,他的手才會動。
向他打了一聲招呼,只聽見輕輕的「嗯」作為回覆,我對此聳聳肩,見怪不怪。
十分鐘後,老闆把書合上,摘下眼鏡,對我的到來表示驚喜:「原來係然仔!好耐冇見!」
我無耐地表示:「好彩唔喺有人嚟打劫。我等你睇完個大Chapter等左十分鐘。」
一旦他戴上眼鏡,專注於一件事情,就會進入旁若無人的狀態。
「書店通常都搵唔到食,一路蝕錢,邊到會有賊打劫書店。」
他很快帶過這「聞者傷心,聽者流淚」的話題,並向我介紹最近的新書:「你前幾年好鐘意嗰本Ready Player One有續作,不過呢本Ready Player Two...」
看著他欲言而止的樣子,我就忍不住催促他。
「你睇完可能會好失望,始終一個作者為錢再寫,質量必定會差過之前。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先好睇。」他的語氣帶有恨鐵不成鋼的不忿,想必他已經閱畢全書,並失望過一次。
「唉!聽到有續作既消息,都知今次大鑊啦,十有八九都係伏。」我對此表示十分難過,即使是可視的將來,我卻依舊存有一份「搏僥幸」的心思。
「唔好咁傷心,呢排都有好書既。《殺人館十角》改編左做漫畫,at least佢冇為新本格派丟架。雖然評價同小說一樣咁兩極,不過你本身鐘意佢本小說,咁漫畫就絕對唔會令你失望。」他拍一下我肩膀以作鼓勵。
「仲有啊!你上次訂嗰set《Temeraire》到左啦,Total有九本,你檢查下,搞掂就快啲走,我要閂舖去返工啦。」他在書桌下的小書櫃拿了三套,每套各三本的精裝書。
檢查無誤,我便向他道謝。
相約下星期再見後,就先行離去。
踏上扶手電梯,回頭時亦能隱約看到他關舖的身影。
而這一行收穫豐富的我從心底裏冒出一股喜悅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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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後,放下裝書的袋子,有時出去走一轉反而令自己思如泉湧。
與其慢慢構思連主題都未定的長故,倒不如為Edgerunners這部拯救了遊戲的動漫寫一篇同人文。
除了可以為大衛和露西的戀愛畫上一顆完美的句號,亦能拯救團隊裏每一位成員,讓他們一起登上月球,擺脫大企業霸權,過着平穩的生活。
我意已決,隨即開始撰寫大綱,為明日的落筆作準備。
不知道過了多久,電話突然響起。
'Cause I really wanna stay at your house And I hope this works out'
對!我已經將這首被我單曲循環一整夜的歌設為電話鈴聲。
接過電話後,傳來那熟悉的聲音:「喂!阿然!你出左門口未?」
我一邊將靈感記錄下來,一邊跟他說:「咩呀?阿秦你又話六點先到?」
靜了幾秒,他的語氣帶點不滿說:「你睇下依家幾點,五點十一啦!」
我意識到自己沒有遵守中午的約定後,便立刻向阿秦表達歉意,表示自己在忙,忘記看時間。
「阿然你又寫文寫到冇睇時間?」阿秦好奇問。
「唔係啊,我仲做緊planning,聽日先落筆。」我答。
「今次寫乜嘢theme?愛情?科幻?」好奇寶寶阿秦追問。
「Edgerunners同人。」我說。回答之後迎來長時間的寂靜,而沉默過後,喇叭竟傳出陣陣低泣聲。
我心裏不禁想着:果然,大家都是文科人!他就是那個比我更感性的男人。
他帶着哭腔說:「阿然!唔該你寫好篇文,故事最後一定要係good end,David同Lucy可以一齊登月!記住唔好寫死佢哋任何一個啊!」
正有此意的我,當然應允了。
掛斷電話後,我匆匆忙忙換了衣服,整理完儀表,並拿起放在櫃面的男士古龍水,噴一下就出門了。
看著已經停在行人路旁的房車,我走了過去向司機點頭示意,打開車門,並坐在後座。
接下阿秦遞來的那瓶茶,打開蓋,喝了一口。
阿秦跟我說:「知你寫大綱攰啦!你休息下,到左我再叫你起身。」
約二十分鐘後,我感覺到有人拍了拍我,原來是司機,他見我睡醒,就告訴我阿秦先一步去準備,我現在上餐廳即可。
我心裏疑惑着阿秦究竟在準備甚麼的同時,打開了車門,面前是一座充滿後現代建築風格的酒店,高聳入雲,沒有金碧輝煌的裝潢卻不失高雅。
在車門開啟的那一瞬,就有侍者上前領路。
透過升降機的落地玻璃,看著一棟棟的高樓大廈,由最初的仰視,到平望的一刻,下一秒就要低下頭俯視,美景盡收眼中。
我有些許感慨,這個大都會某程度上與Cyberpunk風格的都市有一定的相似之處。
貧與富的差距、權力的壓迫、社會的撕裂、科技的發達......這座城市將來又會否變成亞洲的夜城-存在於現實的夜城。
其實有誰會記得David死去,可能只剩下那杯可樂雞尾酒和那件外套記載住他的事蹟。
而記得他名字的人,我想只有Lucy和發哥了。
'Welcome to Night City'
'Welcome to Hong Kong'
一式一樣的標語,還有同樣可以套用在這兩者的一句話'Wrong City, Wrong People'
香港的這三年,又有誰能記住他們每一位的名字。
我亦記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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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並沒有因我思我想而暫停。
升降機慢慢減速,到達了九十層。
門開了,面前是一個圓形的大型開放空間,這正是酒店頂層的高級餐廳。
聽著前方傳來陣陣笑聲,我就知道自己是最後一個到來的人,他們三人經已落坐。
跟大家介紹一下,我、阿秦、Coco和阿Matt已經認識十多年已久。
小時候,阿秦帶我參加聚會時認識了她們兩人,一次次遊玩令我們四人之間慢慢熟絡,後來更成為好朋友。
可是隨著成長,我們之間的關係變得奇怪,友情和愛情的界限逐漸模糊。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Coco愛上了阿秦,可阿秦本人卻渾然不知,當然有可能是他裝作不知道。
我和阿Matt兩人已經多次旁敲側擊來提醒阿秦。而Coco的一些行為、小動作更是明顯表現出自己的愛意。
難道阿秦真的在裝傻扮慒?!
可他剛剛提早準備,他今天...
我一邊想着,並和Coco、阿Matt打了招呼。
見到我落坐,阿秦說:「阿然都到咗啦。其實我今日準備左嗰驚喜。」他的聲線微微顫動,聽出他隱若的緊張情緒。
他向站在一旁的侍者做了個手勢。
燈滅了,可還未等我的眼睛適應突如其來的黑暗,一道亮光已經從聚光燈落下,打在阿秦身上。
今晚的男主角-阿秦單膝跪地,他左手拿束玫瑰花,右手捧着禮物盒。
他終於向Coco表白!
「Coco,我愛你!你可唔可以做我女朋友?」經典的表白台詞,絕對符合阿秦果斷的作風。
此刻的Coco嘴巴張大,一臉驚訝,她肯定想不到木頭也有覺悟的一日。
Coco回過神後,給出了她的答覆。
只見她走到阿秦前面,微微彎下腰,雙手攬住阿秦的後頸,給予了她的答案,一個熱情的深吻。
看著他們兩人旁若無人的激吻,不知為何我感到有點尷尬,於是我轉頭望了望阿Matt,卻發現她一臉專注地看著,並不時發出嘖嘖聲。感覺她就在看電影,只是少了一桶爆谷而已。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選擇咳了咳,打斷了他們倆的吻戰。
Coco側眼看了看我和阿Matt,才驚覺原來剛剛一直有旁人存在。因為害羞,她臉頰都變得紅彤彤的。
她輕輕力把阿秦推開,下一秒卻像捨不得家人離開的小女孩,微微低下頭的同時,一手捉住阿秦的手。
阿秦早已把花和禮物盒放在桌上。他一手拖住Coco,另一手打開了禮物盒。
一條做工精細的項鏈置身其中。與一般項鏈不同,應該是出自某位設計師的手筆吧!
而阿秦為Coco戴上項鏈後,他們又是一個吻。
然後他略帶歉意地向我們笑了笑。
「我發現自己真係好遲鈍,咁遲先察覺到你對我既感情。」阿秦看著Coco說:「不過,我會陪你走過餘生,不離不棄。」
尚未等Coco給予回應,阿秦就由男朋友的身份變成好奇寶寶。
他問Coco:「其實Coco你由幾時開始鍾意我?」
聽到他的問題,除了他本人之外,我們都呆住。
我此刻想的是:你唔怕尷,我怕尷。
而阿Matt更是直呼:「乜阿秦你咁直接㗎。呢啲問題留低你哋二人世界嗰陣先問啦!」
阿秦意識到問題所在,立即向Coco道歉:「唔好意思!我...」
Coco卻不讓他道歉,她聲如細絲道:「唔緊要,不過...我都唔知自己幾時開始鍾意你。」
阿Matt突然插嘴:「至少鍾意左阿秦五、六年啦!阿秦十三歲生日,我哋四個人慶祝嗰陣,Coco佢...」
Coco一個衝刺,掩着阿Matt的嘴,聲音尖銳起來並帶著哭腔說:「喂!阿Matt!」
阿Matt雙手舉高,示意投降後,Coco才把手鬆開。
對此,我們三人都開懷大笑。
用餐的同時,我們聊起一些兒時的趣事,不時有陣陣笑聲。
對我而言,這是十九年來,最幸福的星期二。
兩個兒時的伙伴走在一起,願他們能白頭偕老,攜手渡過每個難關。
為他們感到開心之餘,心底裏亦為品嚐到眾多美食而湧起一股愉悅感。
不愧是享負盛名的餐廳,水準之高,和它的價格一樣,令人髮指。
阿Matt一句話就讓話題轉至她身上,她說:「好羨慕你哋兩個。」
Coco半安慰,半開心地回答:「你都就快有男朋友啦!」
我加入眾人的聊天當中:「乜我唔知既,阿Matt你鍾意邊個?我識唔識㗎?」
阿Matt變得有啲低落:「我就怕我鍾意既人唔鍾意我。」
我為好友有了對象而興奮起來,我跟她說:「唔怕啦!等哥哥為你出謀獻策!」
阿秦此時插了一句話:「可能阿Matt鍾意你呢!」
我對此置之一笑,並道:「咪玩啦!阿Matt又點會鍾意我。阿Matt,你話我講得啱唔啱先?」
我轉頭望着她,發覺我們四目相交,她先行迴避掉我的視線,眼神游離,好像在猶豫着甚麼。
她剛開口,準備說話,我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於是選擇幫她接過話題,打趣道:「估唔到你會咁怕羞窩!真喺好少可見你咁既樣!
不過唔講都唔緊要,我大概估到你意中人喺點。你以前講過你鍾意Sporty既男仔,覺得佢哋好Man!」
阿秦和Coco交換眼神後,他變得跟迷語人一樣,無緣無故將卞之琳所作《斷章》的上半節念了出來:「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
今天的晚餐就在我的不解、滿頭問號中完結。
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作為阿秦的好友,多年來朝夕間相處,讓我們對彼此知根知底。
我明白他的性格,他不是那些會無的放矢的人。
那番話絕對有其意義在此,並不是隨口一說而已。
總感覺自己好像忽略了一些重要的細節。
今天是失眠的一夜。
Day 2 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