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he單元日記]《四個八公的故事》: (38) 27-8-2014　星期三　。杜小峰。

(38) 27-8-2014 星期三 。杜小峰。

　　在家中呆了幾個月，人都快要瘋了。不是說休息不好，我知道香港很多「打工仔」想要休息一天也有難度，不過當你每天沒有目的留在家中發呆，那種空虛絕非旁人可以感受。這種感覺太頹廢，更重要的一點，以前兼職存下來的錢快要見底了。
 
　　就在我幾乎絕望的時候，我的救星，我生命中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重要的貴人出現了（其實他只是我同學）。讀書時期的他已經有很多門路接下大量Freelance工作，小至學校劇社、萬聖節活動，大至獨立電影、平面廣告，他都一概接下，只因他是一個很有自信而化妝很厲害的人。而幾日前，他接下一個公司宣傳片的化妝工作，不過因為該宣傳片需要動用超過三十個演員，他一個人就算速度再快也只能在半小時內化不多過十個。於是他找來我們幾個同學幫忙。
 
　　當然，有錢的。
 
　　這個星期不時下起毛毛雨，算是為炎夏稍為降溫。但對於拍攝工作來說，下雨只是戶外拍攝的一大障礙。
 




　　我坐在九龍塘牛津道籃球場，面前有大約四十個演員，由十來歲的中學生到六十幾歲的白髮老人，每人手拉著一隻狗在跑。聽說是賣狗糧的廣告。這種一味講究排場，毫無橋段和美感可言的廣告，恐怕是內地廣告吧？這種廣告大家應該看不少，五糧液？什麼華南城？旺旺你總看過了吧…（雖然旺旺已經算是較好的作品）
 
　　化妝的工作其實很簡單，試想像你面前有一幅有瑕疵的畫，你所要做的工作就是將這幅畫變得更美，而這幅畫甚至可以和你聊天！化完妝的時候，乖乖坐在旁邊等，不時留意一下演員的妝需不需要補。很輕鬆吧？
 
　　此外，還有一個好處，就是拍廣告的人，大部份都是性格型男。例如這位導演，一看便知道平日有在健身，只單穿一個杏色V領布衣，胸肌似要跳出來一樣。另外那位場務哥哥亦有另一番風味，雖然看起來瘦弱瘦弱，但在場中走來走去，搬器材，搬道具，事事親力親為，但卻從他臉上看不到任何疲勞的感覺。
 
　　不要表現得像個變態一樣，我只不過是享享眼福，頂多意淫一下，絕無他意。
 
　　「阿峰！過嚟幫呢個哥哥補下妝，印下啲汗！」導演朝著我大叫。叫得我春心蕩漾。
 




　　「係！即到！」我急步衝向導演。
 
　　「唔係幫我呀，幫個演員呀！爽手啲！」時間緊湊，導演急得發脾氣也屬正常。
 
　　這件事教訓我們，就算再「筍」的工作，也要受氣。
 
　　大約六小時後，總算完成了今天的拍攝，合共三個鏡頭。廣告嘛，講求的都是畫面上的美。精益求精是他們的信念。
 
　　當所有人都在收拾的時候，導演走過來說：「阿峰，聽你朋友講你今年岩岩畢業呀可？」
 




　　「係，係呀。」平常的我才不會緊張，不過剛剛看了導演指揮現場的能力，總覺得他身上散發出一種領袖的氣息，竟不知覺地口吃起來。
 
　　導演知道我緊張，拍一拍我的肩膀，幫我鬆一鬆。「唔洗緊張，我地成日都
有野要拍，你老友又鬼咁多Job，啲時間太難夾。不如你留個電話，我地以後有咩Freelance岩你嘅直接搵你地幾個啦！」
 
　　讀書時期聽過很多同學有關在外面接Job的事，不過因為我天性懶惰，做事又吊兒郎當，才會從來沒有接過工作。現在可是上天送一個機會給我啊！「好呀，我留個電話俾你吖。」
 
　　當我在導演的手機輸入自己的電話號碼時，一隻大狗甩開主人的手，往著這邊撲過來，導演一看到立即喝停那隻狗，邊問我：「隻狗咁大隻，你驚唔驚架？」
 
　　我微笑著蹲下來摸摸它，說：「我由細到大都好鍾意狗架，點會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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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八點，我和老鼠去到香港動物領養中心，前天老鼠和Toby打賭自己可以愛狗如命一樣後，便發了瘋似地不停收集有關領養狗隻的資料。這一天我們便約上中心親眼看一看那些小狗，再考慮收養哪一隻。
 




　　「我搵到工喇！」我們坐在接待外面的長椅，等待員工處理資料。
 
　　老鼠根本沒有相信我的意思。「賣菊花？定揼邪骨呀？」
 
　　「你食屎啦。」那位正在輸入資料的職員望了我們一眼，我唯有收細聲量再說：「今日我去幫間Production house跟拍野化妝，之後佢話有啲咩Job就搵我去幫手呀！雖然唔穩定，但係都叫做有收入先吖！」
 
　　他這時才認真的點頭。「咁就麻煩你有收入就要幫手交水電媒喇。特別係電呀，日日開冷氣開足廿四小時。」
 
　　「車！恭喜都無句就同人講錢！無知！涼薄！冷血！刻毒！」
 
　　那職員走過來說：「兩位可以入去睇下啲狗仔喇，不過…麻煩唔好太大聲，好容易會嚇親啲狗仔。」
 
　　我吐一吐舌頭，緊跟著老鼠和職員入內。
 
　　裡面的寵物飼養區有大約三十餘隻小狗，除了幾隻體型較大的狗之外，大部份都是剛出生不久的小狗。我對狗的品種沒有研究，不知道誰是誰。最吸引我的當然是細小可愛，養它一輩子都長不大的茶杯貴婦…芝娃娃感覺太賣弄可愛，反而令我覺得有點作狀，大狗也不錯，像是躲在角落的雪橇，冷酷而帶點不羈。




 
　　我和老鼠來回走了好幾次，也聽職員解說各個品種好幾次，但始終決定不下養哪一隻。
 
　　他苦思數刻後對我說：「你諗啦，反正你怕狗，你揀隻你最唔驚架啦。」
 
　　他不說我都不記得自己是怕狗的……嘿嘿。
 
　　「你唔好諗我先，隻狗你養架，你想養咩呀？」
 
　　他立即指住角落的雪橇。「我覺得佢好型呀。」
 
　　好機會！
 
　　「養咁大隻唔係唔得，不過我每日嘅心靈都會受到更大影響啫…所以可能要更多嘅野嚟彌補。」
 




　　他白了一眼，說：「算數啦你，唔係以為我會好似林伯咁俾你屈到一堆禮物掛？上次已經講得好清楚，底褲加牛仔褲，無得再加。」
 
　　哼，那為什麼還要問我意見。
 
　　想了很久，討論了很久，我們始終沒有達成共識。就連職員也懶得再解釋下去，坐在旁邊等待我們的結果。
 
　　我們站在正中央，環顧四周的狗，沒有一隻能夠吸引住我們的視線。當我們打算去其他領養中心看看的時候，突然發現腳邊的兩個小籠子裡分別有一隻八哥和一隻哥基，它們分別用一種很可憐的眼神看著我和老鼠。
 
　　我們一同蹲下去，看著搖尾乞憐的哥基。我不禁說了一句：「八哥真係好醜樣……」
 
　　「咪咁啦，佢識聽架！」老鼠試著伸手撫摸一下八哥。不知道為什麼那八哥也像是和老鼠很要好一樣，一邊嗅老鼠的手。
 
　　「就佢地啦。」老鼠像個傻子一樣對著兩隻狗笑。
 
　　「仲要打孖呀？咁我真係呢…」




 
　　老鼠看也不看我，繼續和他的八哥和哥基玩。「再嘈你就唔好喺到住。」他和兩隻狗玩得起勁，旁邊的職員又加入一起玩，還解釋說他們兩個本身已經是很好的朋友。
 
　　「一隻叫大鼻，一隻叫鋼牙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