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he單元日記]《四個八公的故事》: (22) 23-7-2014 星期三 。伍志穎－老鼠。
23-7-2014 星期三 。伍志穎－老鼠。
自從「Aloha」正式結業後，我們四個成了無主孤魂。以往我們想不到去哪裡吃飯時，就會直接說：「唔好煩，Aloha！」如今這句已成為絕響。
別說去「Aloha」，最近這幾天就連一般吃飯都懶得約。我大病初癒幾天以來Toby忙著和警察仔約會，杜小峰又和阿金處處荒淫，片地留種，就連芬朘都有一個「騎尼」男友大丁陪伴。
只剩下林伯。
四人幫中我最先認識林伯，我們認識的經過很有趣，也很有戲劇性，有機會下次再分享。可惜我們各自住的地方相隔太遠，上水和東涌，坐巴士快則也要大半小時才到。後來認識到住在屯門的Toby和住九龍的杜小峰，便少了機會去上水找林伯。這天我收早，林伯又放假，久久未二人約會的我們便決定在上水吃晚飯。
以前我們便很喜歡在上水新街市吃飯，認為那裡有大排檔的風味，夠熱鬧，小菜夠鑊氣，重點還有冷氣供應。
我先到達新街市熟食中心，邊看菜牌邊等待林伯。不知道為什麼，離約會地點越近的人，越是會遲到。我打開電話上Facebook，看到Toby和杜小峰發放「閃光彈」(1)就想吐，兩個巨型人頭擠在相框中，擺出一副噁心的幸福笑容，旁邊還有一行文字寫道：「鬼片嚇唔死我地嘅！」或是「第一次食咁貴嘅飯咋！」這種和照片完全無關的話。
我不是妒忌，不是眼紅。只是覺得這種照片看多煩人。
我用手機程式幫他們各自換臉後將這張改圖回覆送給他們。
噁心不要臉的二人還留言說：「我地真係越嚟越似樣喇，夫妻相？」
……媽的。
林伯這時才來到，坐下來的一刻，沒有和我打招呼，低頭繼續玩電話。
我將菜牌遞給他說：「咪掛住玩電話啦，睇下食咩啦。」
「你話事啦，我次次揀親你都唔岩食，最後都係你揀返。」他把菜牌遞還給我。
他的話不無道理，但不代表他可以在這頓飯中無視我存在。我作狀翻菜牌後說：「羊腩煲、京蔥炒羊肉、咖哩烤羊腿…」
聽到第三個羊字，林伯終於放下電話疑惑地望著我，只因他是不吃羊的。「你今晚好想食羊咩？……喔！Sorry。」他這才知道我在生氣。其實這種事不太正常，林伯這種細心的人，才不會做出這種無視朋友的事。通常會這樣的人名字叫做杜小峰。
我將菜牌再次遞給他後說：「唔係連你都有Target掛？」
林伯迅速避過我的視線，回避我的問題，將焦點放在菜牌上，指住其中一道菜說：「蠔餅！我要食蠔餅！」
「講左十鳩幾萬次呢到啲蠔餅好難食。我話你知…你避到一次，避唔到成晚架喇！」
他想也不用想就知道那是事實，只好嘆氣就範，將事件全盤托出。「我前日咪去左嗰個好無聊嘅單身Party嘅？（詳情參閱21/7/2014）」
「我記得，你話嗰到件件都高大威猛，有型有款，仲要咩種類都有吖嘛，但係你話你無識到人，好快就返左屋企啦，唔係無下文咩？」
「呃……係……」有口難言的林伯似乎有什麼在隱藏著，不過我們都知道要從林伯口中得知什麼秘密絕對不可能。所以我們才相當信任他。「總之頭先，小馬…即係個搞手同我講，個Party入面有個人話想識我。」
「想識你？」假如成功的話，豈不是真正餘下我獨自打丁到天明？我考慮到事件的嚴重性後再三詢問：「你喎，想識你喎，入面個個吳彥祖、余文樂咁嘅質素……想識你？」
我自知口賤，但本性如此，很難改。林伯熟知我性格，便說：「唔洗不停強調我有幾普通！我有自知之明嘅…不過嗰個男仔唔同架，佢唔係嗰個Party入面嗰種蒲精，我地甚至喺Party到都無傾過計，唉，唔怕話埋你知啦，我地係咁岩返屋企搭同一架小巴先識到之嘛。其實佢都幾好人嘅，佢又幫我…」
林伯一口氣的將當晚發生的事原原本本告訴了我，事實上我根本沒有認真聽，我不時點頭說好，更在他說到小巴駛到上水那一段時，和侍應落單。我看他滔滔不絕的說個不停，又不時說對方怎樣怎樣，對方那樣那樣，又擔心對方只是玩玩的性質，不是真心談戀愛。
昨天林伯跟我說起前晚的事還略帶愁容，彷彿自己真的要孤獨終老一樣。結果今天便興高采烈的和我說這件事。
林伯其實只是一隻純情的小綿羊罷了。
看他說得興起，我決定一盤冷水淋過去。「其實都係加你Line傾下計啫，你會唔會諗多左呀？分下莊閒好喎。」
這一記當頭棒喝，將林伯從胡思亂想中扯回現實，他挾了一塊剛送來的豬大腸後說：「係囉可，傾下計啫。」他靜了一會後又說：「做朋友啫。唔好諗咁多。」
瞧他落寞地吃屎…不，吃豬大腸，我又於心不忍。「咁人地同你傾啲咩呀？」
他打開Line，將二人的對話豪無保留地展露於我。但對話內容都是一些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日常對話，我又怎能亂給林伯希望？這時候，侍應放下一碟炒蟶子，那是林伯很喜歡的一道菜，他吃了幾隻後，突然沉默起來。我問他：「做咩？唔好食呀？」
「唔係。」
他的Line響了一下，原來對方傳了個訊息問他星期六有沒有時間一起吃晚飯。他眼角瞧一瞧電話，卻不回覆。我立即拿起電話跟他說：「好機會喎，做咩唔覆人？」
他面有難色道：「你唔覺得好奇怪咩？我喎…你頭先都講啦，我喎…對方成個吳彥祖咁嘅樣，會唔會揀我呀？我咁普通。」
林伯的外型一定算不上帥，但也絕對說不上醜，就只是平凡，五官端正，留著平凡的短髮，戴一副隨街可見的黑粗框眼鏡。在這個外型至上的同性戀圈子中，也許真的有著重視內在美大於外在美的人？嗯……我實在不敢給林伯任何希望。
但說到底，我們還能失去什麼？
我說：「去啦，你又唔係有錢，唔會俾人騙財，騙色嘅話……有賺啦。」
林伯笑兩聲後又挾一件蟶子。
我繼續說：「我知你唔鍾意同人玩，仲要隨時玩完一次就唔見左嗰種吖嘛。我記得架，你記唔記得以前我地岩岩識嗰陣…」
「夠喇，咁耐之前就咪拎出嚟講啦，咁尷尬。」
「OkOk，總之你唔好諗咁多，當普普通通識個朋友囉。」
其實我知道林伯在說謊，他以為可以瞞得過我們，卻不知道我們都清楚他仍然放不下男班長。他不會主動和我們說男班長的事，我們也不主動提起男班長。
「俾啲機會自己啦，唔好自己斷自己情路先得架！」我將電話遞給林伯，他沉思一會後終於決定回覆對方。
先不管林伯這次到底能否丟低往事，但眼看他們三個都有對象，我不禁想起我那遠在它方的「他」……
－完－
(1)「閃光彈」：在網友之間聊天交談時，若有人在文章中炫耀自己，例如在愛情上令人羨慕不已的行為時，或是情侶相互公開表示親暱言詞的互動時，其他單身或對此種行為不以為然的網友便以「閃光彈」一詞相回，以表示文章為「炫目至盲」之炫耀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