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睜開眼睛了!



不過,這次我的目光逃跑得比他還要快,即使他可能不會注意到隔窗有眼。我的雙腳不假思索地退後了一步,以閃避他隨時挪動的視線。明天開始,我不能再綁馬尾髮了,這會讓我的眼神無所遁形,至少在學校的時候!



我的脈搏出賣了我!





我無法確定他是否有看見我!

又或者,他正起身東張西望著!

我得做些什麼,也許,他正盯著我!!!



我讓視線越過了《卡莉絲》的頭頂。我放出了我的耳目。我關上了右耳,把左耳調到了《張伯》的頻道。我的目光緊緊地抓住了綠巨人的臉。我的臉上則是小心翼翼的專心聆聽的神情。







“奧麗芙很討厭芸香草,她的皮膚就像是曬乾後的芸香草的顏色,同學們都叫她臭草人!”



我沒聽到《奧麗芙》是那裡來的那一段,但是,一股感同身受的怒火嚇跑了睡醒獅子的影子的糾纏。我的腎上腺素正在為我的怒氣火上添油!







“有一天,也是今天的這個時候,奧麗芙和往常一樣,一個人哼著歌,走到了野薑山上,那裡到處長滿了白色的野薑花,充滿了像是茉莉花的香味。那天是整個夏天裡最美麗,最舒服的一天。天邊出現了橘紅色火燒雲的美景,浮出了一個超大的彩虹,外圍的霓虹讓它美不勝收,連野薑花都感動到臉紅了~”



《張伯》不愧是書店的老闆,我希望我能親眼看到那一幕,如果它是真的話。



“奧麗芙蹲了下來,她捧著一朵野薑花,撫摸著它,為它歌唱,她對著它說,野薑野薑,妳能賜給我妳美麗的顏色嗎?我能為妳做任何的事情!”,《張伯》說道,他像是裝了變音器,只是,它好像壞了,他盡力了,也許,明年他可以考慮《張姐》的幫忙。



“哈哈哈~”







“哈嘍~奧麗芙~想我們了嗎?”,《張伯》的變聲器生效了,我就知道他是【鬼臉殺手】的崇拜者。



“一直尾隨在奧麗芙身後的三位阿美族的女同學們聽到了她的祈求,她們和平常一樣,取笑她:長得這麼黑,醜八怪,臭草人!”,《張伯》露出了壞笑,他學得很像,這讓我很不舒服,即使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想聽到這一段。



原來這不是【排灣族】的問題,有些過得不順遂的人,總是想要利用別人的不幸,來為自己帶來安慰,以彌補她們在別處的無能為力與無可奈何。甚至,她們自己都不知道,這些像是吸毒的行為,已經讓她們沉醉其中,無法自拔了!



我也曾經迷惑於【安布羅斯-比爾斯】說的,‘幸福就是看到別人的不幸便湧上心頭的愉悅感’。我實在很厭惡這種感覺,幸運的是,《李朱》一家人的到來,幫我找回了原本的《林雲》,雖然我知道,不是每個人都能拿到這枚硬幣。







有時候,聽到有人告訴妳,‘看看那個誰,妳就會覺得自己很幸福了!’,但是,《李大舅》並不這麼認為,他說,‘嗎啡只能在緊要關頭時使用,如果用完了,妳就會變成另外一個世界的人,所以,不要讓自己成為那樣的人!我只會告訴妳,照顧好自己,除了健康,什麼都不是妳的’。



“奧麗芙警告她們,要她們走開,別來煩她!”



我咬緊了牙關。



“她惹怒了那群孩子!她們把她拖到了七里山,那個時侯還沒有七里村,只有一大片的野草和幾間的破屋子~”







“她們將她推倒在臭草上,用力地踩踏著身邊的,有著半身高的臭草,她們折斷了臭草,把它們丢在了奧麗芙的身上,她的臉上,還對她唱著:臭草人,臭草人回家了~臭草人,臭草人到家了~然後,她們哈哈大笑了起來!”,《張伯》突如其來的踩踏聲,震退了大家的身體。他還刻意地用左手丢出了臭草的靈魂。那個壞笑又出現了,或許,《張嬸》給他的壓力太大了!



“奧麗芙很傷心,她不明白為什麼自己長得這麼的黑,她握緊了拳頭,捏碎了手上的那朵野薑花,她的指甲戳破了手掌內的皮膚,她的血染紅了憤怒的拳頭,染紅了破碎的花瓣,染紅了身邊所有的臭草~”,《張伯》氣憤地說道,他的眉頭擰得很緊。



我握緊了拳頭。







“奧麗芙瞪大了眼睛,咬牙切齒,詛咒著她們死去!”



“但是,這沒有用的,她們對她嗤之以鼻,還說,妳真是臭死了,這裡真是臭死了,妳真的很適合這裡~哈哈哈~”



我幾乎想要轉身離開了,《張伯》實在是太壞了,他笑得太大聲了,讓我覺得他是站在惡魔黨那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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