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四力量Natural Forces--- 天空神力篇: 第六章：惡魔的陰謀
我與531號在下午打點好外出的必需品，決定在吃過晚餐後便悄悄溜出醫務所。好不容易熬到晚上，為我們準備晚飯的思奈克卻遲遲不出現。
「真奇怪，」我走出醫務所，步向沙潘的宿舍。
我推開宿舍半掩著的門，發現燈火通明的室內空無一人。
「他們不見了！」
「那我們趕快起程吧 ！」
一直跟在我後面的531號說。
「先別急，我們差點忘記拿照明工具。」
我走向大廳一角，那邊書桌上放著一塊耀眼的黃色水晶。
真是走運！這水晶的光芒足夠照亮那條黑暗的地下秘道。
我們在秘道走了數分鐘，便聽到一陣詭異的回聲。那聲音很像野獸的吼叫。
「我們不如折返吧！」
531號渾身發抖。
當初說為了找出真相，甘願冒險的人好像是你呢。
我在心裡默想著。
眼前秘道出現了分岔口，我正要朝右分岔走去，耳朵卻判斷出怪聲來自左方，怪聲中還混合著一把熟悉的聲音！
「萊德，快跟著我們！時間不多了！」
是沙潘！
我不由自主地鑽進左岔口，531號不得不跟隨著我。
走了一會兒，原本狹窄的通道變得愈來愈寬闊，最後我們來到了一個地下房間的入口。
在水晶黃芒映照下，點點淡綠色的光在房間暗處若隱若現。
此時，一聲教人毛骨悚然的嘯叫劃破了夜晚的寧靜。
531號差點被嚇昏過去。
房間內有一隻體型龐大的黑鳥。它最奇怪的地方是嘴喙中長著一排排尖牙，思奈克告訴過我，鳥類是不長牙齒的。黑鳥身上放滿了一袋袋的物品，背部的布袋上面坐了三個小妖精族人，他們的眼中充滿恐懼。
「原來是你們，小伙子。我還以為是巡邏隊的人呢！」
沙潘手握一顆淡藍色的水晶，把它置於怪鳥的頭頂。怪鳥登時安靜下來。妖精族人長嘆一聲。
「我很抱歉我們就此不辭而別，但圍城的巡邏隊開始懷疑我們了…他們覺得峽谷大火與自然四神珠的失蹤跟我們有關。」
思奈克拍拍怪鳥的頭，哀傷地對我們說。
「小伙子，你還記得你替我取得的那些蛋嗎？」
沙潘把目光轉向怪鳥道：「這隻魔族生物狼牙鷲是從其中一顆蛋中孵化出來的。我對牠施展水晶魔法，以魔力催谷其生長速度，只是一星期的光景，牠便已長得這麽大了。」
我啞口無言地盯著這隻黑色大鳥。
「當初我就是怕秘密行動失敗被巡邏隊追捕，才會想出找來狼牙鷲的蛋以防萬一，想不到牠現在真的派上用場了！」
「你們要騎著牠飛走？」531號問。
「對，回到我們的故鄉找同類。我們忍夠在圍城擔驚受怕的日子，也不再願意為圍城之王賣命了。我是多麼希望能也帶你們離開，可是狼牙鷲的負載力不夠，唉…」
我和531號與妖精族人們逐一握手道別，沙潘又對我說：「念在你釋放出神珠和協助我們取得狼牙鷲的蛋，我該如何報答你呢？」
「我想得到圍城內外的所有真相。」我直接說了。
「好…沒有問題！」沙潘轉頭道：「你們看到這個房間四壁的八個出入口嗎？你們應該走進那個外牆鑲嵌了透明水晶的洞口。真相就在秘道的盡處！ 」
我倆在該洞口前停住，不約而同地回頭。
「再見了，小伙子！我們永遠都會記得你的！」
戴著五個妖精族人的狼牙鷲展翅騰空而起。此時我才發現這個房間沒有天花板，抬頭便是一條筆直地通往天空的通道。狼牙鷲吃力的拍動雙翼，身體卻只能升到通道高度的一半。
「這麼狹窄的環境沒有風，不利飛行！」思奈克大叫。
上升的風！可以承託他們升到地面的風啊，你們在哪裡？
我很驚訝地發現自己在心中說出這句話。更讓我驚奇的是數秒後發生的事情。
陣陣強勁的熱風自八個洞口噴湧出來，聚集在一起急速向上流動，轉眼便把大鳥送上天空！牠愈飛愈高，最後消失不見。
「剛才的怪風是甚麼一回事？」531號撥動被狂風吹亂的頭髮問道。
「我也不知道。」我說畢便逕自走進那條秘道。
來到峽谷地面，一個奇形設施映入眼簾。
它的外表有點像一個晶石工場的大熔爐，但它是半透明的，而且奇大無比。它的旁邊伏著一堆面目猙獰的魔物。
「有東西自設施頂部被放進去了！」531號輕聲道。
我們在峽谷石頭的掩護下慢慢接近，發現天空飛著一隊雙爪攫住人類的狼牙鷲！
狼牙鷲們仰天尖嘯，使得地面也震動起來。大鳥們在飛到設施上方時鬆開爪子，把那些可憐的人類放在「熔爐」中。
「熔爐」裡站在近百名人類。這些人的年紀比我們還要小，不停拍打設施牆壁呼救。
這時，峽谷傳來圍城特有的廣播聲：「所有被捉來的人類孩子已集合在『淨化器』中，請所有人員遠離『淨化器』以保安全！」
圍在設施邊緣的魔物開始撤離，回到峽谷石壁下方，那裡有一群年紀較大的人類。
「他不正是晶石工場的主管嗎？」531號驚呼。峽谷石壁下站著九個人，胖胖的晶石工場主管就在其中。地面有一突出巨石，巨石上站了一個身穿紅色大衣的男人。
「現在，淨化儀式正式開始！」紅衣人高聲大吼。
過了一會，數道刺眼的白光從峽谷暗處射向「淨化器」，把它牢牢罩住。一個怪異的巨大力場自「淨化器」生出來，使離它遠處的我們也感到腦袋嗡嗡作響。
待在「淨化器」的孩子就更不消說了，他們全都痛苦地放聲尖叫。
我們目瞪口呆地看著光芒消失，「淨化器」不見了。
孩子們有的呆站，有的木然地坐著，更有的了無生氣地倒在地上。他們全都靜下來了，眼神空洞。
他們臉上的表情變得跟烏多比亞圍城的人類一模一樣。
「這人準是被訓練成士兵的上好貨色，」一個長得兇猛的男人大聲說道，把一個鐵環扣在一個男孩的左手上，「從今天起，你便是『戰鬥工場』的118號。」
九個大人在孩子們間穿梭巡察，不時停下來為孩子扣上鐵環。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完成工作，剛剛「得到編號」的孩子排隊便跟隨著他們的工場主管離開了空地，在紅衣人的面前集隊。
「各位工場主管辛苦了！只要我們為抓來的孩子抹除記憶再加以悉心訓練，就能把他們打造成各種的人︰上至士兵、頌師、晶石上色員，下至礦工與苦力，保證全部都是忠心耿耿的奴隸！」
「奴隸」這個詞語像一塊重鐵，在我心中激起萬千波瀾。
「尊貴的圍城之王布魯圖，作為文字工場主管的我有一個問題。」一個帶隊的女人開口道。
「准奏！」
「這裡的一部分孩子在被抓前曾在叫作『學校』的地方接受教育，把他們的腦袋淨化後，他們便會把學過的知識忘記掉，這不是對烏多比亞圍城的損失嗎？」
「你有所不知了，」布魯圖狡獪地說：「『淨化器』不僅僅使孩子失憶，還粉碎了他們的思想能力。知識與真相就跟毒藥一樣危險！圍城不需要一堆終日被知識和思考掣肘的人類，我們只需要一群受教和勤奮的奴隸。」
「城主英明。」
我這一生還沒聽過如此震撼的對話，我所熟悉的世界正在迅速崩潰。
「空地那裡還有十名躺著的俘虜。」一個高瘦的工場主管說。
布魯圖上前查看，用腳踹那些一動不動的軀體。
「他們太弱小，連淨化儀式的魔力都熬不過！」他啐道。
「91、912、925、958、963號聽令！」高瘦的工場主管喊道：「你們的首份工作，就是把這十件死物拖到垃圾場！」
五名「九等公民」就像機械似的接過工場主管手中的粗麻繩，把麻繩一端綁在地上孩子的腳踝。
「現在，全體解散！」
布魯圖和九個隊伍緩緩消失在我的視野裡，只留下地上數條深深的拖痕。
「怎會是這樣…」531號眼中噙滿淚水。
「我們一直活在謊言中！」她泣不成聲，我拍拍她的肩頭安慰她。
「一切已經真相大白，」我沉聲道，心中升起了前所未有的怒火。
「被欺騙了那麼久，我們有責任把他們的暴行告知圍城內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