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家思考了一個晚上,卻毫無頭緒,於是隔天去寶藏谷請教巴德,沒想到這傢伙竟然說,這是長老給我的測試,他不方便插手。
 
  在我踏出店門前,巴德有意無意地說︰「我要是妳的話,就會先挑選一套適合自己的禮服。」
 
  他說得沒錯,要參加上流社會的舞會,我確實需要一條體面的晚裝禮裙,免得未進場就引起會場門衛的懷疑。
 
  趁著假日,我來到城裡一家高級服裝店。
 
  店內燈光柔和,掛滿光鮮亮麗的洋裝和禮服,櫃台後方有一部木製縫紉機正自動運轉,發出規律的「噠噠」聲。
 




  女店主叫花花夫人,她熱情地向我推介不同服飾的設計和剪裁特色。
 
  我在店內繞了一圈,最後停在一條鑲滿珍珠的白裙前。這條裙子看起來很高貴、很優雅,隱約散發著閃亮的絢麗光芒。
 
  「這位小姐,很抱歉,這套禮服已經有人預訂了。」花花夫人面有難色地說。
 
  恰好這時,有人推門而進,門邊的鈴鐺發出清脆的叮噹聲。
 
  「法卡斯小姐,歡迎光臨!」花花夫人露出殷勤的笑容,趕緊上前招待法卡斯家族的千金。
 




  「我的禮服呢?」阿加莎語調淡漠地問,跟花花夫人的熱情形成強烈對比。
 
  「請放心,我已經準備好了,請跟我過來!」
 
  她們二人直直地走向我所站的位置,看來阿加莎就是訂下這條白裙的客人。我識趣地往後退開,不經意地對上阿加莎的眼睛。
 
  「妳對這條裙也有興趣?」阿加莎好奇地打量我。
 
  「這條珍珠白裙很漂亮,很適合妳的氣質。」為免氣氛尷尬,我只好這樣說。但老實說,這不完全是客套話,阿加莎五官精緻,身材高挑,的確跟這條白裙非常相配。
 




  「店內所有類似款式的白裙,全部給我包下來。」阿加莎用命令的口吻跟花花夫人說。
 
  「嗄?……好、好的,我馬上去辦!」花花夫人很快從震驚中恢復過來,急急忙忙地打點。
 
  「加西亞,很抱歉,我不習慣和別人分享自己喜歡的東西。」阿加莎語氣冰冷地說,臉上高傲的表情顯然沒有一絲歉意。
 
  「沒關係。」我儘量保持自然的微笑。
 
  我當然知道她是故意在我面前這樣做,以展示她強勢的個性和豐厚的財力。我自知比不上她,也無謂出言反駁。
 
  「妳來買禮服,是為了參加小歐文先生的舞會嗎?」阿加莎問道。
 
  「嗯?妳怎麼知道的?」我有些意外地反問。
 
  無影組織把邀請函交給我,不過是這兩天的事,她根本不可能事先知情。




 
  阿加莎似是而非地笑了一下。
 
  「因為最近只有他在舉辦舞會。」
 
  聽到這個答案,我的臉頰不由滾燙起來。這是上流社會的舞會,法卡斯家族的千金自然也收到邀請函。這麼顯而易見的事情,我怎麼會想不到?我剛才這樣問,看在阿加莎眼中,是多麼的愚蠢無知!
 
  「妳被我那個好弟弟拋棄後,自知無法攀上法卡斯家族,所以想去舞會尋找新獵物嗎?」阿加莎刻薄地說,直擊我內心深處的痛楚。
 
  她說得沒錯,我被克里拋棄了……
 
  我從來都不在乎他是否法卡斯家族的繼承人,在我的心中,他就是那個在月光下飛舞、渾身閃閃發亮的男生。他向我告白那天,我簡直覺得世上沒有比這更美好的事。
 
  可是,我們終究還是分開了,甚至沒有一個明確的理由。
 




  阿加莎無視我的沉默,繼續用刻薄的語氣說︰「看妳這副柔弱的模樣,對男人來說的確有幾分吸引力,不過很可惜,他們都不會對玩物付出真心。能力越強大的人,越喜歡照顧弱者,就像泰倫那樣,總是同情心泛濫。我常常提醒他不要對人太好,否則會害某些人產生不必要的誤會和幻想。」
 
  阿加莎話裡的意思非常明顯,我無法假裝聽不懂。
 
  她的口吻、看我的眼神,都充斥著毫不掩飾的輕視和鄙夷。
 
  只不過,我以前在學校跟她無仇無怨,為什麼她要對我說這種話?甚至用「玩物」和「弱者」來形容我?
 
  我緊握拳頭,冷冷地瞪著她,她也毫不畏懼地回瞪著我。
 
  就在氣氛僵凝的時候,花花夫人笑意盈盈地拿著包裝好的禮服走過來。她一看到我和阿加莎之間的對峙,立即收起臉上略顯違和的笑容,開始懊惱自己沒看清楚形勢便走了過來。
 
  半晌後,阿加莎終於開口︰「把衣服送來我家,我會付運費。」
 
  語畢,阿加莎轉身走出了店舖,門邊的鈴鐺再次發出清脆的聲響。




 
  「呃……這位小姐,不知道妳有沒有其他合心意的裙子呢?」花花夫人試探性地問。
 
  「我要全店最貴的裙子!」我賭氣地說。
 
  「好好好,我馬上為妳準備!」花花夫人咧嘴笑道,看來她平白無故成為了最大的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