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三國: 江東猛虎篇 : 第九章 - 同門互算

江東猛虎篇 : 第九章 - 同門互算
 
在酸棗，曹操眼見各路關東軍不是整天宴樂，就是在附近掠奪，又見自己兵少難有作為，意興闌珊下，便毅然撤出酸棗。
曹操一退，陳留郡太守張邈，也帶著部下趙寵和典韋回本郡去；當初劉備應曹操在洛陽之約，一同起義，現在也是時候分道揚鑣了。
劉備道：「聽說孟德兄要去揚州？」
「是呀，子廉(曹洪)跟揚州刺史相熟，我們會先去那裡募兵，事成後赴河內與本初合兵，再跟董卓一決雌雄……唉，榮陽一戰可真是損失慘重！」
「不過話說起來，當天真是多得玄德在汴水東邊，帶著全部留守的人舉著姓劉的大旗，讓徐榮誤以為劉岱也準備出兵支援，使他有所顧忌，不敢在我退卻時揮全軍追殺。」
接著向旁邊的關羽微笑道：「在汴水西邊，如果不是雲長替我引開涼州人，你們現在就是跟躺在地下的我說話了！」
關羽抱拳道：「孟德兄之前已經為此事謝過了。」
曹操道：「謝是謝過了，單光是道謝有什麼用？」然後豪氣干雲地道：「等有一天我曹操再站起來，我們曹家一定會好好報答雲長這份恩，你們都聽到嗎？」最後一句，是對身旁的曹洪和夏侯淵夏侯惇兄弟說的。




「當天雲長單人匹馬衝進陣裡救我，然後拼死殺出去，竟然只受了一點輕傷，真是神勇，是個萬人敵呀！」
「我的打算是，募兵完後，大夥兒先到豫州沛國的龍亢聚集；玄德如果不嫌棄，到那裡會合，我們再次並肩作戰！」
劉備站在小丘上，望著下面遼闊的草地，和走在其上那疏疏落落的曹兵；經過了榮陽一役的損折，再減去張邈帶走的陳留人馬，現在曹兵的數目，已不比劉備的多出許多。
劉備看在眼中，內心不禁有些欷歔；但說實在的，這場景也讓他心裡那份因比較而生的無形壓力，減輕了一點點。
張飛策馬過來，「大哥，可以起程了。」劉備的兵馬，就只有公孫瓚給他的騎兵，和關張在村裡一手培訓的步兵，只見此刻騎兵的神情都是相當雀躍。
他們的目的地，不是東南的揚州，而是東北的幽州，也是劉備師兄公孫瓚的根據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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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兩日，手下都在休息或放牧；劉備叫了關張和簡雍到一旁，神色凝重地道：「也是時候跟你們說清楚我師兄伯珪的事了。」這都是三人期待而久，但又不敢開口問的話題。
話說當時何進與張讓的鬥爭進入白熱化，一天劉備與盧植到城外狩獵，回程時盧植便問劉備關於公孫瓚與幽州牧劉虞之間的恩怨；現在劉備便把當天那番話(詳見喋血宮廷篇 - 密謀反擊)，向三人重述一遍；當聽到公孫瓚竟暗中殺了胡人使者，好嫁禍給劉虞，三人均詫意不已。
張飛抽了一口涼氣，「如果這傢伙以前的正氣全是裝出來的，那我們真是全都瞎了眼！」




簡雍嘆道：「我在涿郡認識他多年了，年輕時確是個正氣凜然的人，可能這幾年下來，勢力膨漲得快，連劉虞都制肘不了他，便開始為所欲為吧……」
劉備續道：「我和盧老師走到京城雍門時，他告訴我，師兄把兩百個戰力相當的騎兵交給我，其實用意深遠，問我知不知道；當時剛巧碰到一小隊的涼州兵喬裝進城，便沒有再談下去……唉，我之後也是想了好幾日，才真正想得通。」
簡雍猛然記起一件事，訝道：「那天我們和盧老師逃出京城，見過袁紹後，在跟老師道別前他就問你伯珪的事(詳見董卓之亂篇 - 東山再起)，原來是在說這個；但當時你為什麼推搪不答呢？」
劉備嘆道：「那時老師身子不好，不想跟他談這些心煩的事……」
四人沉默了好一會，劉備才慢慢道：「伯珪把兵馬交給我們，我們倘若打出戰績，就是替他建立威信，也給了他的騎兵在東北以外地方歷練的機會；就算我們全軍覆沒，他的損失也是有限的。」
「但問題是，他又怎麼能算得準，我們事後會真的乖乖回去東北找他？雲長，不如你說說你的看法。」
關羽沉吟道：「很多時候，將領的意志會反過來被部下影響；就像我們，現在討董告吹了，兄弟們一聽到可以回東北老家，都興奮得不得了，所以，伯珪會算到這一點，不足為奇。」
「雲長說得沒錯，不過，我以下要說的，才是正點子。」
劉備雙目閃過一絲傷感，「師兄一直都想我們正式投到他旗下，成為他白馬義從的幾員猛將，可是他也知道，我們要是有這個意思，早就自己表態了，所以他一直沒有開口，即使是結盟張燕那件事(詳見喋血宮廷篇 - 結盟張燕)，他也說得清楚，只是想找二弟三弟幫個忙而已。」
然後一字字道：「但現在，我們剛剛經歷過率領一支精騎去衝鋒沙場，馬蹄聲猶在耳邊，我們回去後，就捨得把兵馬全部還給伯珪，然後一走了之，從頭開始嗎？」




「當然不可以！」這都是關張二人心裡的話，當然沒有被說出來。
劉備屢次當官，屢次辭官，一直都沒有自己的根據地和私人部曲；還年輕時，倒是覺得逍遙自在……
關張沒有回答，但面上的木納表情，已清楚表達了內心想法。
劉備總結道：「……既然捨不得，那我們以後的路，就是在東北跟著公孫瓚走，縱然……我們曉得他奸險的一面！」
三人聽罷，都不其然感到一份心寒和滑稽；滑稽的原因是：不管這是否公孫瓚的真正動機，他們現在卻真的乖乖地朝著這方向去行！
劉備把話說完，便轉身而去，關張走在其後；簡雍正欲跟上，忽然一個想法冒了出來，然後發覺雙腳不聽話的僵在地上，目光不由自主地一直盯在劉備背後。
簡雍雙手在微抖，「玄德呀玄德，你向來寡言，今天說這麼多，這麼詳細，是不是……是不是要我們現在心甘情願的跟著伯珪建功立業，等有一天我們羽翼豐了……就可以大條道理，心安理得的離開這個奸險的公孫瓚，是不是這樣？不錯，你師兄是在算計我們，可你這個師弟也跟他不遑多讓呀！」
 
 
參考文獻:
《三國志魏書一武帝紀》: 太祖兵少，乃與夏侯惇等詣揚州募兵。
《三國志魏書九夏侯惇傳》: 太祖初起，惇常爲裨將，從征伐。
《三國志魏書九曹洪傳》: 揚州刺史陳温素與洪善，洪將家兵千餘人，就温募兵，得廬江上甲二千人，東到丹楊復得數千人，與太祖會龍亢。
《三國志蜀書二先主傳》: 往奔中郎將公孫瓚。
《三國志蜀書二先主傳》: 少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