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東猛虎篇 - 第七章 – 匿名智者
 
魯陽城裡,袁術接見了孫堅後,先給了孫堅一批物資,再著他回本營,然後獨自一人走到一所優雅的房子外,輕輕地拍門。
袁術推門進去,迎面撲來的是一陣煎藥的氣味,床上坐著一人,正是那日在洛陽京城,與袁術一起看著西涼兵分批入城的那位老師(詳見董卓之亂篇 : 丁原之死) ,而當日老師身邊的年輕人,正在房裡侍候著。
袁術問候了老師的健康近況後,恭敬地道:「孫堅這人不知是真有膽色,還是不自量力,剛吃了一場敗仗,便立刻向我再要兵要糧,說一定可以反敗為勝;學生不是捨不得給他,而是這一注實在是太大,又是剩下的最後一注,所以押下去之前,真的要先請教老師。」
老師沙啞地回答道:「涼州鐵騎威震西北,孫堅這回是敗了一役,可徐榮也得退兵,而南陽這塊富庶之地還握在我們手裡,我們錢糧充足,折損了的兵容易補充;要記得,兩方爭雄,勝負往往不取決於一兩場戰役,而是看誰有本錢耗到最後。」
袁術點了點頭,然後擠出一絲頗為勉強的笑容:「老師說得有理,只是……我們在南陽能耗,董卓在雒陽也能耗呀!」
老師向年輕人望了一眼,年輕人道:「袁將軍該聽說過,向來軍紀不差的徐榮,也因缺糧而要派李蒙到處劫糧,你可知道箇中原因?」
袁術從容道:「我本就奇怪,雒陽是個糧倉,董卓就算把整座城燒了,也不會笨到連糧也燒掉,那為什麼會缺糧呢?小兄弟一定是探到重要的情報。」
年輕人道:「因為他們根本不是缺糧,而是缺乏運糧的人;進京的涼州兵本就不算多,派了徐榮南征,可東面的酸棗軍還在,總要留些兵馬作預防,所以在沒選擇之下,唯有動用原本駐在雒陽的京城軍去運糧;但董卓倒行逆施到這個地步,怎麼會有涼州以外的人願意真心效力?所以出城沒多久,運糧就變成劫糧,大夥兒一散而去。」




袁術彷然大悟,拍了拍額頭,「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哈,那就是說,董卓想再次來伐我,仍需面對同一難題,就是缺人運糧,那麼涼州軍再善戰,也得速戰速決,我們則可戰可拖,是不是這樣?」
年輕人把酒壺拿出來,喝了一大口,笑道:「完全正確,還有就是,搶糧這類勾當,只能當一回,下一次再來,糧不是已經被搶光,就是給人家運走了!」
袁術大大鬆一口氣,「聽你們一說,好像我們的勝算比董卓更大,但……但這個徐榮著實厲害,不知道……」
老師認識袁術多年,深知他不敢冒險的性格,便伸手打斷他道:「這個無妨,我們料想徐榮這次回京,必然會遭到諸將排擠,董卓想第三次起用這個遼東人,就未免太不給舊部面子了;但預防萬一,將軍儘管先把後備軍撥給孫堅,等打探清楚董卓派誰當主帥,才決定下一步怎麼走。」
年輕人見袁術仍有猶疑之意,再細想一下,便失笑道:「將軍是不是想保留兵力,等有一天把荊州另外的六個郡也打下來?哈哈!該知事有先後之分,要循序漸進呀!」
袁術全被說中了,便尷尬地笑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