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郭非凡,失戀啫,女朋友無左咪無左囉,有乜大不了呀? 唔駛日日好似世界末日咁嘅樣掛? 你男人黎架,似返個男人得唔得? 為左條女要生要死咁,你唔覺得好醜怪咩?」
 
中學果陣,曾經有段時間我有一個叫郭非凡嘅老死因為比女飛而成個人陷入左崩潰邊緣,日日個樣都好似全家死晒咁淨係識以淚洗面又成日唔出聲。
 
望住日日如死狗一般嘅佢,果陣未拍過拖又好天真嘅我完全唔明白亦唔理解點解失戀要咁傷心。而隨住過左幾星期後佢都仍然係咁,我開始失去耐性甚至覺得佢好無用。
 
有日當我陪佢返屋企果陣見佢又愁眉苦面想喊想喊咁嘅樣,我終於忍唔住連珠炮發話左佢一輪,希望可以透過咁鬧返醒佢。
 
可惜郭非凡望左我一陣後,就繼續眼濕濕向前行完全無理我嘅意思。
 




「我真係唔係好明… 以前你都無女架啦,衣家最多咪好似返返去以前咁,有咩咁大不了?」見佢唔應我我又忍唔住講。
 
終於,佢有反應。
 
「你估我好想咁架? 我都好憎見到自己咁廢咁無用呀! 明明知佢都已經唔再鍾意我唔再著緊我,我就仲日日掛住佢為佢喊苦喊忽… 但我真係控制唔到自己嘛! 我就係會成日諗起佢掛住佢,然後個心就好痛好痛…
 
不過你連拖都未拍過,你又點會明我衣家有幾痛苦呀…」一直無出聲嘅郭非凡突然好激動咁爆返我一鑊,然後就再無理我自己一支箭咁飆走左。
 
 
一臉莫明其妙嘅我之後就去左住我附近嘅鄺善柔屋企。




 
「咦,你唔係陪郭非凡咩? 咁快返黎嘅? 個樣做咩咁黑呀?」鄺善柔開門見到我後有d驚訝,又見我黑晒面咁就邊開門比我邊問。
 
「唔好再提佢喇,一講佢就嬲! 其實我都唔明點解d人分手後要喊到死去活來咁… 未一齊之前咪又係咩都無?咁分手後都只係變返以前咁啫?有需要咁傷心咩?」
 
我見善柔本身應該教緊佢阿妹善潼做功課,所以就邊答佢邊直接行去佢廳張梳化度坐低。
 
「你… 岩岩咁話完郭非凡?」鄺善柔見我咁講後問。
 
「係呀,見佢仲成日喊苦喊忽咁嘅樣忍唔住咪話左佢幾句囉,跟住佢發左我一輪脾氣後就自己走左去… 你話我講得唔岩咩?」我仍然帶點氣憤咁講。




 
「梗係唔岩啦!  你… 唉… 你真係一個木頭人黎架喎... 發生左就係發生左,邊有得講返以前點架? 你要明白人嘅感覺唔係一種絕對值而係一種對比值黎架。」善柔聽完我講後都有少少激動咁話我。
 
「喂,可唔可以講返d我聽得明嘅地球話?」我唔明白。
 
「蠢~ 」善柔沒好氣咁走埋黎彈左我個額頭一下然後就走攬住佢個cushion坐左係我側邊。
 
「喂,好痛呀!」我掩住個額頭講。
 
「你幻想下就好似你將隻手放係一杯熱水一陣後然後再即刻放入涷水,同埋你一開始就將隻手放入涷水,種感覺係咪差天共地?」鄺善柔笑住咁問。
 
「咁又好似真係有唔同...」我邊幻想個情況邊答。
 
「但明明都係放入同一杯水咋喎~ 所以溫度雖然係絕對值,但人嘅感覺就只係一種對比值。我地只可以感覺到兩者嘅差異或者改變而唔係好似sensor咁量度到一個絕對值。
 




失戀嘅人正正係因為得到過然後失去,曾經被愛過然後被拋棄,個正反差更大先會令人覺得更加痛苦,明唔明?」善柔一口氣解釋道。
 
「呀...明一d唔明一d啦...」
 
涷水熱水嘅比喻我當然明白,但始終自己無親身經歷過,喺感性上我都係唔會明白當中嘅痛可以有幾痛。
 
「仲唔明唔緊要~ 嗱,衣家你將衣粒糖放入口先~」佢企左起身唔知係邊個褲袋拎左粒糖出黎塞左落我個口。
 
「然後你再飲左衣杯野佢你就明架喇~」之後佢就行左入廚房再拎左杯唔知咩出黎叫我飲。
 
或者我真係想親身感受下佢講果種反差感,果刻我不虞有詐竟然真係好似智障咁好聽話就拎起左杯野黎飲,一入口就感受到一種苦到無得再苦嘅苦澀味由脷尖擴散晒成條脷再去到喉嚨。
 
「咳咳… 嘩,咩黎架? 咁苦嘅!」我好唔容易咁忍住無將d不知明液體從個口度噴返出黎,格硬將佢吞左落肚然後再回左啖氣後講。
 
「我阿媽煲嘅廿四味咋嘛~ 衣家你應該明晒啦?」鄺善柔見住我個樣笑得好開心咁講。




 
「鄺善柔!」我忍唔住大喝一聲。
 
但一講完好快我就已經feel到喺個胃入面有一堆野開始反搓湧緊上黎,然後我就即刻掩住個口衝左入廁所嘔。
 
「哈哈哈哈~」
 
結果之後果兩分鐘成間屋就得返我嘅嘔吐聲同埋善柔善潼兩姊妹笑得好清脆同燦爛嘅哈哈聲。
 
 
不過雖然後悔,但當日果種苦確實令我多左少少頓悟,首次感受到人嘅感覺原來並唔係普通有同無嘅加減數。
 
而隨住往後人越黎越大經歷越黎越多,我亦越發明白咩叫反差值。
 
人只要唔好太高期望,就唔會有太大失望。




只要無得到過嘅開心,就唔會有失去嘅痛苦。
 
鄺善柔
 
係你教識我點解得到過後再失去會咁痛苦。
所以我一直都好安守本份,唔敢諗自己可以有擁有你嘅一日。
 
但點解自從果日後我到衣家都仲係咁痛苦?
 
如果當日我可以成熟一d,又或者早少少比比多d勇氣自己,咁我同你嘅結局會唔會可以改寫?
 
 
自從果一日,我個心就好似遺落左一部份唔再完整。
 
但同時間我又發覺,喺我身上好似多左一d唔屬於我嘅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