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的,是一個有著長髮及背,眉清目秀的女生。

  雖然她五官不是特別精緻,但是和她的瓜子臉配搭起來卻十分耐看,特別是那對眼睛有種空靈的感覺,再加上那頭長髮染色自然的棕色,更顯美感。

  和陳美蘭不同,女生臉上只是略施胭脂蓋著臉頰點點雀斑,配上身上的淡色毛衣和格子裙,倒是有一點文學少女的感覺。

  女生抬頭一看,徑直向鄒若戈等人的方向走去。

  「顏唯洢,妳好遲呀。」對於話題又再次被打斷,陳美蘭這次倒沒生氣,誰叫是她的好姐妹打斷的呢?





  「對不起,昨晚我打工晚了下班,今天又遲了起床。」顏唯洢跟眾人打個招呼就坐到陳美蘭左邊的空位上。「你們在聊什麼?」

  「在聊關於神秘的『623』室的故事。最近睡不好嗎?黑眼圈都跑出來啦!」陳美蘭約略向友人提提前事,也不忘關心一下友人:「還有怎麼弄傷了!」

  陳美蘭有點心痛的扶起顏唯洢的手,看著那如蔥白般修長的手指。那食指和中指末節也貼上了一塊印有咖喱熊卡通圖案的膠布。

  顏唯洢吐吐舌頭,也不回應,馬上示意陳美蘭繼續說。

  陳美蘭也沒再多問,說:「你們應該知道,這件事是由兩年前,並即是我們入學時開始流傳的。」





  「嗯,我記得在迎新日時學姐們說的靈異故事中,確是沒有這一則。那時候盛行的是那個晚上會有一把粗獷男聲在唱一些奇怪的歌,以及校園的盡頭會通往另一座校園的靈異故事,主要都是說這兩側。」金華想了想,附和。

  陳美蘭對金華的補充滿意一笑,繼續說:「根據我們搜集得來的資料,我們有理由相信,這間『623』室的位置,就是近年已沒有多少人使用的X教學樓中。」

  「咦,那不就在我們的宿舍旁嗎?」顏唯洢問:「印象中那裡就算有人使用,大多也只是用低層的課室,四樓以上基本上都沒有學生會去的了。」

  L大學經過長年發展,各區域的分佈以及年齡也有所不同。例如他們現在上課的Y教學樓就位於校園的中心,是一幢建成沒多久的綜合大樓;佔地又廣功能又多。

  反之,X教學樓位於校園的邊緣,那一帶的大樓大多在早年被拆除改建成學生宿舍,所以它的使用率也日漸下降;功能也老早就跟不上時代,現在也大多只是被學生組作活動之用,甚少被拿來上課;近年並開始有重建的聲音出現。





  「嗯,在兩年前開始,那本該沒人的六樓就不時傳出桌椅的碰撞聲或是談話聲,有人上去六樓看過,不知怎到到六樓時就是陰風陣陣的,那氣氛也害到沒人敢把這樓層走一趟;倒是吳靖裳學長曾帶團跑去523室,發現上面傳來奇怪的聲音,但在宿舍用望遠眼看過去卻一無所獲。

  「而這間『623』室發生怪事的時間,是有規律的。」陳美蘭胸有成竹地繼續說:「大多是每逢星期四就會發生怪事;但每當那週的星期四是公眾假期時,卻會沒事發生。

  「有人說,那間房被用作神秘儀式之用,所以才會這麼有規律地發生怪事。

  「有人說,是有一個學生的婆婆在校內橫死,死心不息地在校園裡徘徊找她的孫子。

  「也有人說……」

  「也有人說,那裡搞不好只是有幾個學生跑了進去流連玩樂,結果被作成了靈異故事。」

  正當氣氛隨著陳美蘭的說話變得神秘兮兮時,鄒若戈卻不知何時轉身看著參與討論的大家,手中轉著一枝鉛筆,截停了陳美蘭的演說。

  「你……!」陳美蘭瞪著若無其事的鄒若戈,這家伙又一次打擾她說靈異故事了,這下氣氛都沒了還怎麼說下去?!





  「其實照妳所說,也沒證據證明那裡真的有鬼吧?」鄒若戈無視了朝他咬牙切齒的陳美蘭,目光從眾人身上掃了一圈:「妳說有的人聲、踫撞聲,大既只是有學生在使用那房間吧?你們學會都能組用523室了,怎麼別人不能組623室來用?

  「別人說覺得六樓陰風陣陣,只是那裡本身就殘舊,加上他們心裡疑神疑鬼,才覺得特別寒冷吧?

  「至於你們說用望遠鏡看過去一無所謂,倒是很可信的;一間房晚上關了燈黑漆漆的,你們還看到有人在,那就真的見鬼了。」

  說到這裡,鄒若戈手上的筆停止轉動,直指著臉色發黑的陳美蘭道:「都什麼時代了,文明一點!科學一點!」

  鄒若戈不讓陳美蘭有插嘴的機會,一口氣說完自己的見解就轉身坐好,正好目睹半禿的中年講師汗流浹背地跑進課室內的一刻。

  「算了啦,他就是對靈異的東西沒興趣嘛。」金華安撫一下陳美蘭,也坐回鄒若戈身旁準備上課。

  「別怒啦,待會陪妳去吃甜品。」待眾人鳥散後,顏唯洢也不忙安慰自己的姐妹。





  「哼,我沒事。」陳美蘭沒好氣地瞪著鄒若戈背影,好像恨不得奪過他手上的鉛筆捅他似的。

  當然,這只是氣話。

  鄒若戈、金華、陳美蘭和顏唯洢四人在入學不久就認識了。那時他們有好幾份作業都一同合作,而他們四人本身的生活習慣、喜好什麼的又十分配合,自然就一拍即合,總是聚在一起了。

  除了靈異故事這個點。

  鄒若戈和陳美蘭在這點上可說是水火不容:一個總是嗤之以鼻,另一個卻又欲罷不能;二人久不久就會爭吵一番。

  不過,兩人還是珍惜這段友誼的,吵架也是點到即止,也不會放在心上,吃一頓火鍋就又能稱兄道弟了。

  陳美蘭本把思緒投去課後的甜品想讓自己消消氣,卻突然察覺到什麼。

  鄒若戈雖然對她的靈異故事不以為然,但平通都是待她說完後才揶揄幾句。但這次,鄒若戈卻反常地中途就打斷她的故事,還找著幾個點重點反駁。





  不止,陳美蘭突然又想到一個疑點:他甚至在她一開始想說這個故事時就惹她發火,想打擾她說這個故事了。

  這不合理。

  這麼說,這個靈異故事也許有值得深究的地方?

  陳美蘭轉念一想,雖然她本身覺得這靈異故事沒什麼亮眼的地方,但既然惹得鄒若戈不禁插話打斷,說不定真有一些特別之處。

  陳美蘭打定了主意後,不知不覺間竟對著鄒若戈的背影奸笑起來,頓時惹得附近眾人一陣惡寒。

  「嘩,好冷!」金華突然感到背後傳來一陣惡寒,打了一個哆嗦,馬上掏出外套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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