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開的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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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不開的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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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在維港上空，維港的夜景慕色彌漫。偶然一陣海風吹過，偶然一股小湧浪推到了石旁邊，激起了一道美麗動人的浪花。思來想去，還是鍾愛跳海淹死好一點。
……
為何我想死？
……
我好像生病了，似是某身體機能不能正常運作一樣。
……
我好像壞了，似是身體某部份永遠不能被修復一樣。




……
我又好像放棄了，似是不想打算再理會問題一樣。
……
是無藥可救，也是無能為力。
因為我有一道打不開的心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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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是種無法訴說的絕望。它無聲無息，卻能為人帶來萬劫不復。旁人眼中並不了解這種沉默狀態，因為「狀態」有着持續性的性質。別人不再願意上前關心沉默的我們，也許他們早以習以為常。或是寧願相信我們能早日自我康復，決定不加打擾。然而這種碰巧路過後轉身離開的漠不關心，則成為壓垮我們的最後一根稻草。
多少次，我渴望著得到來自別人的溫暖。那怕是一個眼神，一個非漠視，而是從心底對我緊張，包容的眼神。那怕是一個小舉動，那怕是一句說話。
無奈現實，我並沒有享有過這種優待。一晚又一晚，我躲在被窩裏崩潰痛哭，撕心裂肺的歇斯底里。我有千言萬語在心中，可我無法與人傾訴。我祈求上天對我好一點，給我喘一口氣的瞬間。可最終還是得不償失。我有一堆又一堆排山倒海的壓力和負面情緒，最終亦不能好好的排放出來。
……




到底是為甚麼，是身體哪裡生病了嗎？
……
到底是何時開始，我是一個壞了的人？
……
我與許志安不一樣。我的壞並不是道德，愛情觀上的崩壞。相反地，我的壞是感受，是情緒出現了問題。不知從何時開始，我對生活中很多事物失去了興趣。準確來說，是失去了心情起伏的感覺。我不再對學習感到上進積極，亦不再對運動感到熱血沸騰。我不再對遊戲等娛樂感到刺激上癮，亦不再享受性帶來的快感。我只覺得一切都很普通，很鬱悶。平常人乘車時覺得無聊，因為沒事做，我坐在車上時是覺得很悶，因為風景很悶。
漸漸地，我變得與世無爭。每日鬧鐘響起，便拖着疲倦的身軀迫地鐵，上課，放學，睡覺。成績一落千丈，但我並不感到內疚。社交出現障礙，我亦毫不在乎。就這樣像個沒有靈魂的軀殼行屍走肉，漫無目的地活着。久而久之，我的心窗自然就壞了。心房長期處於封閉狀態，沉默寡言，也造就現在體無完膚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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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喊無用。
我的內心依然不停地對着外界吶喊，從未停止過希望得到注意，然後獲救。相反地，我好像對着無盡的峽谷吶喊，無人能認清我，無人能找到我，得到的盡是自己的回音。
難道是我哭得未夠撕心裂肺嗎？




……
難道是我身世經歷未夠淒慘嗎？
……
無數夜晚輾轉反側，最後恍然大悟。
……
我的內心是封閉的，有道打不開的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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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有這道窗，開關自如。想與摰友快樂玩樂，享受生活時，可以打開心扉，好好感受與人相處的每一個溫馨時光。若偶然一個人感到累了，亦可以關上心房的大門，讓自己獨處靜下來，照顧自己的情緒。
……
只可惜，我係一個壞咗嘅人。
……
我的心窗壞了。
……
身邊並不是沒有任何人想照顧我的，細數下其實也有三個摰友。
無奈，她們愛莫能助。




每次她們意識到我心情憂鬱時，「我」早就自我封閉，將她們拒之門外。然而那個「我」並不是內心渴望得到重視和照顧的我。那個將這份愛與包容拒之門外的，也不是內心珍而重之的我。而是這道打不開的窗，把我和她們徹底隔絕。我不能訴說，我不能呼救。
我漸漸由沉默演變成崩潰。
曾經我以為，像怪胎一樣的情緒病人，不會得到救治，直到遇到她們，我才感受到被重視。她們緊張擔心的眼神，我感覺到她們對我的包容和關愛。她們沉重的口吻，害怕會不會誤說一些影響我心情的說話，我感覺到她們對我的耿耿於懷。我很想接受這份屬於我的救贖，可是我真的做不到。封閉的房間永遠鎖死，尤如墮落大海中，海水淹沒過我的口腔和鼻腔讓我喘不過氣。有人向我伸出援手，我拼命掙扎，深海中無底漩渦的吸引力死死的把我拉着，我不能逃脫，我深感絕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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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年初二，深夜我看着維港黑暗無際的大海，望洋興嘆……
……
我已用盡所有力氣。
……
我太累了。
……
既然無法擺脫困局，我無謂反抗，自甘墮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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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
作者：游凱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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