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做过可怕的电针,我老实了,老病人都因之老实,新病人一进来,不老实,统统做电针,一做就老实。闲聊时,几个老病人都说,还有个电休克,更可怕,做时就象坠落悬崖一样。
精神病院的作息很规律,与监狱、看守所有一拼,且相同点都是失去自由。
病人活动区域分二块,一块是睡觉室,另一块是活动室,就是白天呆的地方。
冬天,天漆黑,6点不到,就起床,被子是护士或老病人叠,冬天是盖两床被,护士有独特的叠被方法。
起床洗漱,牙膏是公用,有个老病人保管,他只给你挤不到黄豆大,脸牙完毕,进活动室吃早饭。
天仍黑黑的,一人拿一个瓷盆和筷子排队。卫生员小车推来早饭,不锈钢方框里是白粥,一个抽屉里是馒头。一人打碗粥,卫生员抓点小菜,通常是很少的罗卜干,2个馒头,找个位子坐下吃,碗筷有老病人值班洗,但就随意过下水,根本洗不干净。
吃完就等8点15分医生查房,百无聊赖。医生护士8点上班,开个早会,卫生员领新病人去见个面,满屋的白大褂,很有气场。
每个病人有自己的医生,一个医生约有10个病人。医生查房,问他的病人:“好吗?”,病人回答:“好的”,这就是查房。
9点护士拿个装各种香烟的方框来发香烟,家属存烟的,一人6支,这可是精神病院重要的仪式,病人昨天的6支烟早已抽完,等着这一刻呢。有没存烟的新病人,也想发烟,护士说:‘你家没留烟。”打发走。
病人是不允许带打火机的,抽烟一律护士点火,烟发完,刚发烟的都找护士点上,敢紧过上瘾,6支烟一天掐着时间抽。




然后又是百无聊赖,等吃中饭了。10点40吃中饭,大家坐好,卫生员推来小车,几抽屉蒸的白饭,1桶难吃的蔬菜,星点的肉。这时医生护士都来帮忙,还有老病人,一个托盘放几盆,端给病人。
吃完午饭,排队吃药,老病人,左手拿着护士给的一把药,右手端水,一把就全吃了。我以前根本没吃过什么药,不会吃药,我是坐在护士边上,一颗一颗地吃,有老病人嘲笑我是吃仙丹。
吃完药,到睡觉室午睡休息,也有人不睡闲聊。
下午1点半吧,起床,到活动室,第一件事是发点心,就是家属存点心的,护工和特定的老病人,按架子上放点心的顺序叫名字,被叫名字的报要拿什么什么。有的老病人,没有点心,也挤着,想别人分他一点,有时是抢一点。
有个老病人,是住院较长的,叫徐家来,我看他叫家来,我想回家,拿时就说徐家来拿一个(苹果)。
2点吧,家属会见,我妈天天送好吃的给我,拿个保温瓶,鸡呀排骨呀,再带些水果。有时我哥休息,他来送。
下午仍然百无聊赖,有2只大红腰子澡盆,大家热水洗脚,也有好多人根本不洗,有时护士看到,说不洗不臭啊,仍不洗。专门有个老病人发草纸,1张草纸撕成2半,每人半张。
4点40吃晚饭,晚饭和早饭一样,一碗粥,2个馒头。晚饭毕,再吃药,然后回睡觉室睡觉休息,因时间早,大家三三两两闲聊,但因为吃药,也都睡的早,睡觉时间是8点,但大部分人都提前睡了。
第二天早上起床,重复前一天,天天如此重复。
我是情境障碍,往重说是燥狂抑郁症(双相情感性精神病)。




12月21日(后来的神教复活节),护士让我别吃早饭,让我一人呆在睡觉室一屋内。
等了好久,一群医生护士进来,主要是几个医生按着我,握着我的头,在头顶插根针,把1块小木板放在我嘴里,我挣扎,不知他们干什么,架不住他们人多,挣扎失败,然后没了知觉。
醒来,象没事一样,卫生员让我吃了留着的冷早饭。
这就是电休克,并没有老病人说的坠落悬崖感觉,通电后就失去知觉,休克了,象睡着一样,或者象死去一样,过1小时吧苏醒。这就是我后来神经宣称的上十字架,死而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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