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想成為您的治癒: 07. 壓力

放學後嘅學校少咗一份生氣，樓下操場傳嚟嘅訓練聲特別響亮，黃昏嘅陽光打喺學校嘅每一處，將所有嘢嘅影子默默地拉長

今日喺圖書館溫完書嘅殷書賢行到上嚟學校天台企喺矮牆前眺望遠處

身處喺精英班嘅佢，每一科都要攞到好成績，聽朝早又有測驗，殷書賢感覺壓力嚟得太多

自從升到中五之後，壓力大到令佢連呼吸一口氣都好難受，特別係上年下學期跌咗落第二名之後⋯

「聽日又有測驗⋯」殷書賢感到疲倦，但亦冇辦法唔努力





殷書賢伸手入褲袋拎出鎅刀，將刀片一格一格咁推出，然後拉起左邊嘅衫袖，手起刀落

「呼⋯」殷書賢調整着呼吸，刺痛嘅感覺由前臂蔓延，隨即又喺前臂多鎅一下

佢嘅左手握緊拳頭同時，拎住鎅刀嘅右手將刀片收起，順手地將鎅刀先放喺矮牆上

「壞習慣真係⋯」殷書賢定睛望住傷口滲出血，喺傷口上嘅血逐漸變成一顆顆小血珠

呢個壞習慣，已經持續咗好一段日子，本來只係偶爾，慢慢地變成每星期一次，又漸漸地變成每星期三次⋯好似正逐漸依賴呢種刺痛感令自己減壓





邱茗然邁着慵懶嘅步伐踏上樓梯，百無聊賴地行到上學校天台想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有時留喺學校溫書，總會有溫書溫到個腦實晒記唔到嘢嘅時候

因為唔想補習而要靠自己，咁就要比其他人付出更多更多嘅努力

「咔！」邱茗然推開天台嘅鐵門，前腳踏出去踩喺天台嘅水泥地上，邱茗然用力地吸一口新鮮嘅空氣，「哈⋯個腦都就Hang機記唔到嘢啦⋯！」

聽到開門聲嘅殷書賢猛然回頭望向天台門口，見到邱茗然推開鐵門行入嚟，兩人對望一眼





「嗯⋯？嗰個係殷書賢⋯？」邱茗然望住企喺矮牆前著住長袖冷衫嘅男仔

殷書賢擔心比人發現自己呢個「壞習慣」，所以見到有人推門嘅時候嚇到窒咗一下，但好快又回復平靜嘅狀態

殷書賢一聲不吭就朝門口行去，邱茗然望住殷書賢同自己擦肩而過

「咔⋯呯！」天台嘅鐵門被打開，然後自動閂上

邱茗然拉一拉筋，然後行到矮牆邊吹下風休息下，希望微風吹走佢嘅疲倦同壓力

「咦⋯？」邱茗然偶然望向右邊，目光自然地落喺離佢不遠嘅矮牆上

殷書賢孭住書包踏出校門，搭巴士番屋企；佢坐喺窗邊嘅位置戴上耳機，好好咁趁呢段車程休息⋯

邱茗然行到啱啱殷書賢企嘅位置，拎起放喺矮牆上嘅鎅刀





「佢㗎⋯？」邱茗然回頭朝門口嘅方向望咗一眼，低頭望鎅刀嘅眼神裏係滿滿嘅疑惑，「點解會帶住鎅刀喺身⋯？」

⋯

殷書賢拎出鎖匙開門，啱啱推開門，殷書賢就直接一怔

「書賢番嚟啦？」「嗨書賢～」

「姨媽、細姨。」殷書賢對坐喺梳化上嘅姨媽同細姨禮貌地打招呼

殷書賢直接走向睡房，不輕不重地將房門閂上，然後將校服落嚟換上屋企衫，著上一件薄外套，免得比人見到手上嘅痕跡

「鎅刀呢⋯？」正當殷書賢準備換褲，打算將鎅刀拎番出嚟時，發現褲袋入面咩都冇，「鎅刀喺邊⋯？」





殷書賢搵勻兩邊褲袋都冇，打開書包、打開筆袋都唔見鎅刀嘅身影

「唔通喺學校⋯？」殷書賢拎住筆袋，望住筆袋沉思，腦海中忽然閃過喺佢離開天台之前見到嘅最後一人，「會唔會喺佢度⋯？算啦⋯聽日去天台搵下⋯」

食飯嘅時候，媽媽、姨媽同細姨就喺度閒話家常，殷爸爸同殷書賢就安靜咁食飯

「有種唔太好嘅預感⋯快啲食完飯番房⋯」殷書賢感覺到有少少不自在，喺心裏對自己講嘅同時手悄悄加快咗夾餸食飯嘅速度

「係喎，書賢諗好讀咩大學未呀？」細姨忽然間將話題由佢地嘅日常一下子拉到殷書賢身上

「書賢讀書咁叻，一定考到大學啦～想讀咩科呀？」姨媽好似湊熱鬧一樣加把口問

同家人一齊食飯，本應係一件好溫馨嘅事，但對殷書賢嚟講，係佢無休止嘅地獄一樣，又攰又辛苦⋯

「諗好⋯」殷書賢預感嘅事都係發生咗，佢敷衍地微笑點頭，想盡快結束話題





「咁你想讀咩科呀？」細姨追問道

「佢打算讀醫呀～」未等殷書賢開口，殷媽媽就一臉自豪地道，唔知仲以為殷書賢已經喺醫學院讀緊書，「讀醫好呀～」

「讀醫呀？好事呀～叻仔！」姨媽同意地點頭

殷書賢一直耷低頭食飯，佢都唔想開口講嘢，只係聽住長輩嘅對話都足以令佢疲倦不堪

「點解講嚟講去都係呢啲⋯ 宜家似學術會議多過一家人食飯⋯」殷書賢邊食飯邊喺心裏無奈道，愈聽愈覺得壓抑

「考個好成績，將來條路都易行啲。」「讀書有咩咁辛苦呀～出到嚟做嘢就知讀書好啦～」「為佢地好先想佢地讀好啲書，將來唔洗咁辛苦嘛～」

殷書賢聽到覺得精神上好攰，食完飯就將碗筷放低





「書賢，你溫書嘅話就番房先啦。」殷媽媽見殷書賢將碗筷放低便對佢道

「嗯。」殷書賢起身就行番房，無論係唔係溫書都好，殷書賢只想逃離嗰個令人疲倦嘅「學術會議」

「書賢真係乖，我都想我個仔有佢一半咁乖咁上進。」姨媽嘆一口氣，諗起自己個仔同眼前嘅殷書賢嘅差距就覺得苦惱

「佢考DSE啦嘛，唔努力啲點得呢。」殷媽媽平靜地講道，雖然聽到其他人對殷書賢嘅滿口稱讚，內心都有啲飄飄然，但都唔可以咁明顯表現出嚟，「考得唔好點讀醫？」

「你同姐夫對佢咁大期望，怕唔怕比壓力佢呀⋯」細姨忽然輕皺起眉頭，呢一刻先擔心殷書賢嘅壓力過大

「小朋友讀書可以有咩壓力？」殷媽媽微微一笑，望向緊閉着嘅房門，「佢將來大個咗就會明白我係為佢好㗎啦⋯」

企喺門口嘅殷書賢，手仍然捉住門柄，媽媽講嘅嘢佢都聽到晒，佢緩緩地將手垂低行到書枱前坐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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